从半安打了司霁白那夜起,男人就再也没让他去陪睡过。
半安乐不得,既然走不了,就心安理得在静心居住了下来。白天和白月光谈天说地,弹琴看云,晚上和净轩言斗嘴互殴,日子竟然舒坦起来。
而司霁白,每天就猫在暖阁里,只有很少的时间会出现在门口,表情阴鸷的看着院子中有说有笑的净梵行和半安!
"主子...你说你这是干嘛?干瞪眼有什么用,过去说话啊!那甄公子也不像不好相与的人。"韩其水跟着着急上火,他就出去一天,怎么当天晚上两人就动手翻脸了!那几个小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真是一个也指望不上!
司霁白裹着大氅,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屋子。
韩其水气的跺脚跟进了屋子,嘴上碎碎念:"我说王爷啊!你说你,这么多年身边就那几个小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新人,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老头已经念叨这事二十多遍,司霁白忍无可忍:"韩叔!他是个男的!"
恩?韩其水一愣,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男的怎么了?"
"..."司霁白拳头握的紧紧的。
韩其水没得到答复,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世界上除了男的就是女的,你有一半的可能会遇到一个男的啊!"
"你倒是开明!难道想让我断袖不成?"司霁白忍无可忍,低声咆哮。
韩其水被吼得一愣,前些天车里见到的曙光让他对这个一根筋来了火,他用更凶狠的声音反击:"那你倒是找个女人啊!"
老王爷留下的小崽子不让人省心,要是早早的结婚生子,他还用操这份心?他去颐养天年好不好!干着管家的活,还操着当爹的心!
找个女人...司霁白移开视线,陷入了沉默。他对王府后院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些都是来监视他的人,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那找个男人过一生...
冰冷的车厢里,那个人顺着窗子钻进来,娇小的身躯,温热柔软的嘴唇,清新干净的带着冷淡甜味的体香,让他收起了拔刀的手...
画面一转,竹林里,半儿拉着净梵行手占便宜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司霁白凤眼一眯,嘴角抿起。他才不想身边跟着那个断袖!想想都觉得浑身难受!
仅仅是个暖床的物件儿而已!他不是断袖!以后他会找到一个心意相通的女子。
"不要管这件事!我有分寸!"
韩其水撇嘴!这小王爷虽然其他方面能力强的没的挑,但是在这情爱上,哼!乳臭未干!要是自己不帮忙看着点,以后非得孤独终老不可!
男人知道韩叔心思没断,又出了下策。"我也好的差不多了,韩叔你收拾下,我们明天离开!"他转身向屋内走去。
韩其水的视线跟着他的背影:"那..."
男人猛地站住一回头,用犀利的眼神将他的后半句话噎回去:"我说只有我们!"
门外听墙角的韩家兄弟听见王爷没松口,齐齐松了一口气,自家老爹凶狠,竟然劝自己的主子断袖!想必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奇葩!
他们纷纷摸摸头上的汗,相视一笑互相安慰:"这主子要是断袖,爹一定会把我们挨个送过去...尤其是你!"韩顺向韩为努努嘴。
韩为年龄最小,长得白白净净,身段修长,伤疤又少,正符合床伴的长相。
韩为狠狠的打个哆嗦,用力摇头又肯定的点点头!他也觉得他亲爹能做出这样的事。
冰凉的男人,阴晴不定的脾气,这么一想,竟然有点同情那个甄半!
此刻的'甄半';可一点不觉得自己需要同情。
受了风寒的她打了好几天喷嚏,不过凡事都有两面。
她的白月光来的次数倒是多了不少,也算因祸得福?
"今天好些了吗?"净梵行端着药碗进来,长眸含笑,眼角的朱砂痣红的惊心。
半安的放下手中的干果,凤眼眯成一轮弯月,嘴角不自觉的挑.asxs.头到。"我早就没事了!"
男人的手自然的摸上半安的头。"热已经退了,应该没事了!"
温热干燥的手掌贴到半安的额头,让她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她小心的感受片刻的温暖,在男人收手之前藏好眼中的留恋。
净轩言耐心的吹着药汁的热气,柔声道:"等你好了,肃王爷也快离开了!"
"他好了?"
半安愣了一下。不说那寒毒怎么样,就是司霁白后背上的伤也要十天才能痊愈,现在才五天,他还没拆线...就要离开!
"寒毒已经压制住,后背的伤还需要再养一些时日。"净梵行的视线落在半安的脸上,仔细观察其中的变化,看见了其中的担忧,他随口问:"半儿,你可是看见王爷后背上的伤口?"
半安微不可查的垂下眼,点点头。
"那你可知道是谁处理的?"男人暗灰色的眼里都是询问。
"我..."半安被净梵行漂亮的眼睛迷住,她闻着空气中的药香,真相几乎脱口,她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不知道..."
"哦..."漂亮的灰色瞬间黯淡下来。
半安心里一酸,小心的问:"怎么了?"
净梵行遗憾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处理方法,实用又方便,我是想和那人学一学的..."他叹息一口气。
半安极力保证语气平和。"你想学?"
男人失落的样子瞬间消失,他郑重的点头。
半安有一种被对方看穿的错觉,"那个..."她不知道司霁白是怎么介绍他的应急大夫的,是陌生人还是仇人?她不敢赌。
净梵行期盼着。
半安微微笑:"我还真认识这个人,等我以后见到她,介绍你们认识!"
"那人是甄公子朋友?"
"邻居而已!"
"哦..."净梵行垂下眼睑,盯着手中的空碗,"在下一直以为是半儿的手法!"
半安的心跳猛地露了一拍,她想欢呼着承认,'对啊!是我是我!我很优秀!';却不自然的僵直了后背,理智让她的左手狠狠的掐着大腿,牙齿磨动着挤出一个微笑:"我***那本事,都是没事的时候和邻居学的,我根本就不会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