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梵行在门口等着,看半安摔门出来有点意外,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上前去。
"怎么了?"
半安双手环胸,撇着嘴,眼睛看向一旁,不搭茬。
男人的视线被那撕了一口子的衣服烫了一下,他立刻明白过来,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半安身上。"外边天凉,你还是赶紧回屋,让**带你去找轩言吧!"
半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抓住了肩上的衣服。
"去吧!"净梵行目光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半安看的眼睛发酸,除了师父,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如今突然得到温暖,她有点不知所措。"我..."
"去吧!"司霁白推推她,"我去看看王爷!让轩言给你做姜汤喝!"
他安抚好半安,又进屋去安抚司霁白。
刚走过屏风,一个白色的物件儿就飞了过来,净梵行偏头躲过。看着床上一片狼藉,有点头疼。
司霁白正裹在貂皮大氅蹲坐在床头,侧着脸,斜着的一只淡色眼睛看人冷冷的。
"王爷...这静心居和您的身体都经不住这么折腾。"他迈过地上的另一只枕头,走到男人身边。"来,我看看后背的伤口!"
司霁**色如霜,顺从的听从对方安排,大氅滑落,上身露出来。
布被绑的皱皱巴巴,净梵行解着王爷肩膀上的死结,一边劝说:"你说你跟她较什么劲!"
死结很奇特,和净梵行知道的打结方法都不一样。一开始他边说话边动手,后来连劝都不劝,全神贯注的研究这个结儿。
"这是半儿给您绑的?"他的眼睛发亮,其中都是探究。
'半儿';两个字刺激到了司霁白的神智,他转过脸,正对着男人,露出左脸上红肿的手印。"是他!怎么了?"
鲜明的红色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即使如净梵行那样的冷静,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你的..."他是听见了声音,可也不敢想,这声音竟然出自人手和人脸的撞击。
司霁白被盯得难受,又将脸转了回去,冷声质问:"你说死结怎么了?"
"死结的手法很独特!"
这种打结方法很巧妙,又很实用。它不用因为病人的动作而变的越来越松,而是因为动作变紧,这样极大的减少了因为动作导致再次伤口破裂的情况。
净梵行研究的来劲儿,心想一会他可要去找半儿学习一下!
司霁白的脸色冷的吓人,心里的怀疑到了顶峰。"那这包扎的手法怎么样?"他接着问。他倒要看看,这逃犯半安有没有灯下黑的胆子。
"包扎的一塌糊涂,就连没包的人应该也会比这好一些。"净梵行顿了一下,想到半儿出门时委屈愤恨的样子,改了说法。"也可能是看见你太紧张失了正常水平!"
包好的布被拆下来,蜈蚣似的伤口暴露在光线下。
每次看到这里,净梵行都要感叹一下。"真漂亮!"针脚的间隔几乎不差,一看就是个老手才能做出的作品!就是不知道哪个人才敢这样处理!
尤其是打结的地方,完美!
哎?结?净梵行认真的看着线封口的地方,还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独特的手法...
司霁白可是说过,这是一个被他胁迫的四脚医缝的,后来四脚医打伤了他的人,跑了!
这四脚医和半儿...
"怎么了?"司霁白看着净梵行盯着他的后背,目光闪烁,沉迷的像是看见了世间少有的美人,便觉得古怪。
这可不是净梵行第一次见到伤口了...司霁白看不到后背,只是从净梵行的眼里看见了无数的惊奇。"是两种打结方法像?"他问。
"没有!"话不过脑,男人的嘴巴已经先行将答案隐藏下。
司霁白有点失望...
伤口很快被重新包扎好。
男人冰凉的身体在暖室里没有一点起色,琉璃色的眼睛晦暗着,似乎在忍着极大的痛苦。
"王爷...要不我把韩为叫进来?"有个人抱着取暖明显比没有强!虽然很久以前他就出过这个主意!不过这肃王爷是个有洁癖的,心里过不了这一关,才平白多受了这么多年的罪!
司霁白确定的摇摇头,"不必!"
比起抱着那几个姓韩的恶心,他还不如自己挺着,反正这么多年也过来了!
净梵行将发抖的'病人';用大氅包好。'把半儿抓回来?';话在嘴边转,又被咽了回去!他更心疼那个有秘密的姑娘。
"那我去熬一碗药,一会送过来!"
"恩..."
暖塌上的司霁白像是受了伤的野兽,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可即使这样,还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他们不是一个人!"男人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那刽子手还在皇城,并没有跑出来!
...
半安差点被扒了衣服,浑身气的发抖的同时也在后怕。
这要是被发现...
净轩言看见听见脚步声,从屋**来,看见半安头发混乱,一身狼狈正要嘲讽,又觉得她身上的衣服眼熟!
"你为什么穿着我兄长的衣服!"
他尖锐的质问起来。
**一路上已经为半安这个'男人';的遭遇哭红了眼,看见小公子这个态度,站在了半安这边。"小公子...甄公子他...您别问了..."
秋风一吹,外衣里撕了一个大口子的暗蓝色袍子便露了出来。
"你..."净轩言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问:"痞...子!你被司霁白占了便宜?不应该啊?"
半安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这假女人哪里来的自信,哑着嗓子问:"为什么不应该?"
"你这么凶?他也下得去手?"净轩言将半安从头打量到脚,啧啧称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是自愿的吧?"
奇怪的脑回路让半安憋了一肚子的气都爆发了!
她躲开**的阻拦,一个健步上前抓住净轩言的衣领子。"你要是闭嘴,我依然可以把你当女人!"
净轩言咽了咽口水,恐惧的后仰了一些,对方凶狠的样子好像随时会咬他,他犯不上这时候顶烟上。"我的意思是,"他将衣领子拽回来抚平。"你看你今天不用挨冻了!可喜可贺!快进屋!我给你熬一碗姜汤去取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