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眼的人聊天总是让人开心的,抛开性别这个问题,半安和净梵行相谈甚欢。
净梵行是个温柔的听众,半安又是个愿意讲的,从惊奇异事讲到天下百姓,两人一唱一和,时间过得飞快。
半安口干舌燥的喝了一口冷茶,痛快的吐了一口气。
"半儿真是个爽朗的人!"净梵行夸奖,甚至抱拳表示敬佩。与刚才的轻浮放纵相比,现在的半安思路清奇,说话虽像是插科打诨,却总有一种看事的通透感。他出身帝王家见惯各式各样的嘴脸,如今见到半儿,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人,确切的说,这样比男子还要洒脱的女人。他不得不承认,他羡慕。
"只是心直口快罢了,还希望梵行不要笑话!"风渐大,冷茶下肚,半安整个人都凉了下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净梵行微笑着拿起身边的外衫,给半安披上,药香靠近,温热舒缓的气息顺着风飘过来。"半儿受了风寒,还是要注意保暖!要不我们改日再谈,今天..."
男人的贴心让半安心花怒放,别说是冻一会,就是让她洗冷水澡她也愿意了!
"不不不!我不冷,我愿意和你聊天!"话不过脑子就说出了口,男人暖暖的挑唇笑起来,半安愣住,等到反应过来,想到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脸都烧得慌...
"我...今天天气很好...我想多坐会!恩...我是说,和你聊天很愉快!"开心就是开心!开心就要承认!矜持又不能当饭吃!她绞着衣襟,心跳加速。
"梵行也是,听君一席话,受益匪浅!"
净梵行将衣服放好,松开手,半安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肩膀刚被触碰到的地方入了迷,衣服上小小的坑是手指陷入的地方...
美人就是美人,连手指盖的形状都美!
这些长得美的人都是老天爷的宠儿!包括屋子里的白眼狼。
"咳!"
半安回过神,忙说:"梵行过奖了!"她尴尬的笑笑,这个现代灵魂,在现代习以为常,到了这,那些经过实践检验的先进思想随便哪个拿出来,就够这些人领悟了!
知识就是力量啊!也就她个战地军医没了设备吃亏,当初她要是选择中医,现在早就赚够了养老钱了!
净梵行一直盯着半安,看她兴奋看她皱眉看她懊恼,表情千变万化,足以说明这张脸的主人内心有多波动。他有些好奇,这小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事!
"听半儿口音不是皇城人?"他开始旁敲侧击。
"恩?"半安愣了一下,她从六岁来到这个世界,一直生活在皇城,和皇城人混了十几年,竟然还能被人听出来?"恩...我的老家在江南!"
"江南!江南烟雨,离南泽很近。"净梵行有点失落,提到南泽,他的目光就会抑制不住的加深!
哦!半安恍然大悟。她早就听说皇城外有质子府,是南泽为表诚意送来的质子,表示只要质子在一天,就与东魏修好!
没想到净梵行就是南泽质子了!半安缕清了思路,更加同情对方!本能养尊处优,如今却身陷敌国思念遥不可及的家乡。"早晚会回去的!"她拍上男人的肩膀,肯定的安慰。
净梵行眼角下弯成半个月牙。"恩,会回去的!"
白天再美也有结束的的时候,净梵行去给司霁白送药。
半安黑着脸看白月光从白眼狼的屋子**来,带着一颗上坟的心,进去'伺候';。
"绊儿..."
床上的司霁白衣襟大开,侧身躺在暖塌上,单臂蜷起,垫在头下。浅色的眸子带着冷血动物的无情,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好像随时准备给她致命一击。姿态妖娆,红唇似血,一点不像寒症发作的样子。
半安咽了口口水,脚下有点挪不动!
两人新仇旧恨旧恨新仇写下来够凑本话本子了,想让半安和没事人似的凑过去,她的心里还真有点扛不住!
"小绊儿..."男人又唤,细白的手从貂皮中伸出来,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啪啪啪"三声,似乎在邀请...
半安胆子更小了,要不是理智告诉她跑不了,她现在已经破门而出了。
脚下生了钉子似的,半安一步一步往前蹭...
与此同时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拄着头的手也在慢慢握成拳。
"爷..."
两人还有两步远,半安不动了!
这只艳鬼,衣服也不好好穿,还笑的这么浪,一定没什么好事!她不敢上前!
有点僵持...
"过来!"
半安还是不动!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那么多帅哥美女就挑上了自己,因为自己说话难听吗?
不至于吧!
司霁白明示暗示两次,汤婆子都不过来,他瞬间没了耐性!直起身子就将人拽了过来。
半安一个趔趄,拄在床沿上。她的膝盖碰到塌沿,撞的'哎呦';一声。本就瑟瑟发抖的她脸一皱,更是可怜。拉着长调的声音拐着弯往司霁白的耳朵里钻,让抓着女人的手触了火一般抖了一下。
这下可让半安抓住了时机。
她打量着男后躲的动作,一个猜测涌上心头。
为了更严谨的证明,她又故意叫了一声:"王...爷!"
声调更长,尾音长了钩子,勾栏苑的人也不过如此,听得半安自己都觉得恶心!
司霁白彻底受不了,手嗖的收了回去!
果然!
半安心中笑开花。大着胆子凑上前去,阴险的笑着缓慢的倾下身,"王爷...不是您叫我过来的,您躲什么...今天玩欲拒还迎?"
她的声音尖细,表情夸张,媚眼抛的几乎穿墙而出。
半安拉着净梵行的手摩挲的猥琐样子瞬间出现在司霁白的脑海中,断袖!真是让人恶心!
司霁白恶心的背过身,抗拒的连多看半安一眼都不愿意...
嫌我恶心!哼!半安无声的冷笑,嫌我恶心就对了!不能在这报一箭之仇,在这恶心到你吃不下饭还是问题不大的!
想到这,她凑得更近,低下的脸几乎挨上男人的脸。
重新掌握主动的半安脱了羊皮,彻底化身为狼,她享受的吸了一口气,像是花楼门口往美人胸口蹭的老流氓,隔空占着男人的便宜。
温热的呼吸扑到司霁白的脖颈上,本来白皙的皮肤竟然泛起了粉。要不是亲眼所见,半安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往床上爬了一步。"爷...奴家..."
"滚!"
"爷..."
"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