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很快吞噬了屋子,浓烈的烟雾和热气蒸腾而起。火光像是一颗大型的信号弹,告诉周围所有人,这里出了事情。
"爷,我们先走吧!"韩意劝他,这里很快就会有人到达,留在这里很容易让人包围。
司霁白点头表示同意,脚步沉重的往林子中走。这次行动一无所获,好在人机灵,穿着别人的衣服,没有打草惊蛇。
"司霁白..."半安被男人粗鲁地拖抱着,难受得厉害。她忍不住出声抗议,惹来男人一个冷冷的白眼。
"你想做什么!"男人的眼神告诉她现在可不是惹他生气的好时机。
半安怂的缩了脖子,可这样的姿势实在是难受,她不想让人像拎着小鸡仔一样提来提去。"司霁白,你先放下我,我腿没有问题..."
男人装作没听见,脚上飞快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你不想知道这群穿黑衣的人是哪里来的吗?"她微微一笑,炫耀似的朝韩为挑了挑眉毛。
韩为没明白对方这是在暗示什么,没敢吱声。
半安仰着小脸,朝司霁白眨眼。"你放下我我带你去!之前抓了一个人..."半安话锋一转。"韩为!带你主子去!"
韩为心想什么时候捉到人了,一脸蒙。
半安就没见过这么傻的男人,"就是那个被扒了裤子那个!"
"那人早就跑了吧!"当时两人快速的换了衣服,半安只是将人敲昏,这个时候那人还不跑没影了。
"你要是再磨叽他就能起来跑了!"半安不满,这群人什么时候相信过她?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沙子了!
司霁白见半安胸有成竹,"走吧!带路!"
"你放我下来!"
半安轻车熟路的往来时的路上摸,很快就在一棵树下找到了被扒的赤tiao条的男人。
韩意看这人趴在枯死的灌木丛中,太阳穴乌青,侧着的脸上口水一直流到下巴。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了半截的灰白色亵裤,没有系绳子的裤腰拉的很低,露出半个与脸色完全不同的白胖的屁月殳...
韩意不忍直视,忍不住回头看了自己的亲弟弟一眼,目光中竟是嫌弃...
"不是我干的!"韩为被那目光看的脸上臊得慌,慌忙否认。"是半安干的!不是我..."
半安被说的怪不好意思,她能感觉到身边人对她"崇拜"的眼神。女人摸摸头,像是为了化解尴尬,囔囔的说:"看吧!我就说人还在!"说完,她朝着地上人的后别踹了上去。"醒醒!"
那人身上胖肉随着半安的动作抖动了一下,脸在地上摩擦,没醒...
半安气的磨牙,又照着着眼下圆润的两半儿肉踹下去:"别装死,再装扌散尿呲醒你!"
在女人看不到的身后,三个男人脸都绿了。司霁**色发黑,阴郁得像是随时可能降下暴雨冰雹的天空。韩为瑟瑟发抖,甚至不敢和主子对视,生怕他将气撒在自己身上。
半安对身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挑着一边眉毛邪气的盯着转醒的男人,嘿嘿笑出声。
"告诉老子!你是谁的人!"
男人慌张不已的抱住自己,刚想张嘴解释,半安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
"不说打死你!"连日来积郁的怒火都含在巴掌中,这两个巴掌,打的男人昏头转向。
"我..."
"啪..."
"别打了我什么都..."
"啪!"
韩意看的后背发凉,善于刑讯的韩为看这女人深得自己真传,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本来是件高兴的好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与二哥对视一眼,清晰的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恐慌。
"行了..."司霁白将女人拉到一边,"让韩为做!你这样把他牙都打掉了..."
很少心软的韩为突然觉得同情地上的人,他将人与半安隔开,被打怕了男人突然泪眼婆娑,看见有人帮他哇的就哭了出来,"吾什嘛都说...可四...可四他不让吾说...呜呜..."
韩为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把裤子提上。男人感激涕零,遇到救命恩人似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说,他们是收到了江州知府的命令来的。
此话一出,林子中的活物都惊呆了。
司霁白比半安更激动,他一个健步站到男人面前,略微弯下腰,浅色的眼中似乎有刀子蓄势待发。"你再说一遍!是谁派你们来的?"
"江州知府,那人拿着江州知府的令牌,领头的豹哥是知府的贴身侍卫。"
江南不同于其他地方,这里山脉水路较多,城池相隔也远,所以总是有各地来的劫匪头汇聚于此。所以朝廷为了解决每年税收粮食被打劫的问题,允许每个地方布置自己的侍卫,人数不得超过百人,且做侍卫的人都要向朝廷汇报。
"知府带着自己的人亲自平反!听着倒是个好事!"半安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挨打的男人看见爱动手的小个子态度缓和,放心了不少。"确实四知府大人让吾们来的,还说一个银头可以换二钱银子!"
"啪!"半安憋不住又扬起了手。"你亲眼看见的江州知府?"
男人脸肿的老高,他看见那只纤细的手心中莫名恐慌。"没有...别打了...我们都听豹哥的!"他的牙都被打动了,这样下去,光是挨巴掌都要没命了!
半安不满,手上跃跃欲试,却被司霁白拦到一边。"你别添乱!"说完一脚将人踩倒在地。"带本王去见你的那个豹哥!"
一击之下,男人胸口一闷,喉头腥甜,呼吸困难。
司霁白没空多搭理他,示意韩为将人带上,"带路吧!"
"会不会是陷阱!"半安拉着男人的袖子嘀咕。"我们还是先查暴民的事吧!"
司霁白一愣,眉头轻轻挑起,露出一个看穿你了的表情。
半安心中发虚,依旧硬着头皮解释:"你看官府的人刚到草屋,那草屋就着火了!说明那群暴民有东西不想给知府看啊!我们应该先从暴民下手!"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暴民中有莲花印记,她对知府的恶毒也是很气愤,可当务之急还是确定师父的安危!从皇城家里出现了几个死人后,她已经将近三个月没见到师父了!
司霁白将半安的小心思看个一清二楚,不过不管是介于私心还是介于公事,此时都应该去找这江州的幕后黑手。"找到江州的幕后黑手,就能知道他们想到草屋中找什么!到时候在去会那群暴民也不迟!"
理论严谨,无懈可击,半安嘎巴半天嘴也没能说出反驳的话,她又怕说多了司霁白发现她的心思委曲求全。"哦..."想法做罢,她踹了身前哆哆嗦嗦的俘虏一脚。"你快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