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门,半安变脸似的甩开司霁白的手,将过河拆桥四个字的含义演绎淋漓尽致。
司霁白简直被她气笑,他挨着半安坐在榻上,细声念叨:"狐假虎威还这么傲娇..."
半安哼哼一声,终于憋不住。"司霁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用我挡枪是不是!"她用力蹭着被拉过的那只手,嘴上不忘骂:"你得多大的心,这种地方你也敢进?不怕半夜把你绑起来生烤了吃了?你不想活了我还想呢!"
司霁白轻松的叹了一口气,向身后的软垫上一瘫,幽幽道:"反正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爷都不急你急什么!绊儿不用担心,爷看那知府对你很是感兴趣,大不了将你送给他..."
话一句比一句不着调,半安几乎暴走,男人才算有个正经样。
"别气!你这样是送不出的!你我都知道这江州知府出现的蹊跷,那就耐心等待事情发生就行,这么着急做什么!"
半安头大:"你不急外边的灾民急!这偌大个江州,路边连个叫唤的人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不急!你闻闻这空气中的味儿,瘟疫都爆发了好几个来回了!我怎么可能不急!"
司霁白盯了半安一会,发现她确实是心急如焚。女人的选择性善良让他想到了醉酒后的她当初救自己的时候,还是那么爱多管闲事。
"不会等太久的,等吃完晚饭,狐狸的尾巴就会露出来,到时候才能顺藤摸瓜...到时候你还要配合爷演一出戏..."
如司霁白所料,天还没黑,胖知府带着白天接驾的三人过来了,身后跟着拎食盒的丫头,其中一人甚至还拎了一壶上好的花雕。
司霁白冷着脸,心想还好半安看不见,要不然见到这场面,还不得当场掀了桌子!
胖知府进门,看见半安在也是惊讶了一阵,不过当他看见司霁白低头和那少年亲密的说话,便默认了。
三十八道菜走了半个时辰,每一道,司霁白都要亲自喂给半安,自己却一口没吃。
半安生气的将嘴里的美味嚼的咔咔作响,神情之恶劣好似口中啖得是仇人的血肉。
安排饭菜的知府被这种吃法吓得额头冒汗,生怕对方一个没吃饱将自己造进去。
"酒呢!我闻见酒味了!"
丫头慌忙就开封,倒在杯子中,递上去。
花雕醇厚而浓烈,半安却觉得苦涩无比。"什么破酒,怎么这么苦!"半安眨眨眼,压抑住眼底的濕润。
胖知府毫无诚意的道歉,说灾区资源有限,实在是没有办法。即然酒一般,那就安排些别的节目助兴。说罢,胖子用力拍了两下巴掌,一个着白纱的姑娘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没有丝竹伴奏,女人就着脚步声偏偏起舞,水袖轻扬,脚下的节拍鼓点似的响起,明明是一个人,竟然有种千军万马的气势。不过仔细一看,这美人身段柔软,骨骼纤细,虽然做的都是极尽妩媚的撩拨动作,可那眼神去看不见一丝温柔。
"这哪里找来的绝色?"有人轻声问胖知府,胖知府的视线已经完全被跳舞的美人吸引,随口应和下人找的。他的心中已经暗暗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发现这美人,要不然就先享用一下了。
美人助兴,酒不醉人人自醉。
恍惚之间,美人长袖一甩,金属的光泽从袖口中露出,众人眨眼的功夫,短剑已经照着司霁白的面门而来。
司霁白眼疾手快,拔刀堪堪将短剑格开,趁对方露出破绽,对着她的小腹就是一掌。
美人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落了地,惊起丫鬟们的阵阵尖叫声。
半安打着酒嗝"看"了司霁白一眼,满脸的疑惑,她在脑中搜索了半天才发现,说好的戏份里没有这么一出。
胖知府也乱了,不明白准备当礼物送出去的美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煞星...
局势一片混乱,近卫军已经露面,待行刺失败的女人被侍卫架起来时,这时,只听院子外一声嘹亮的哨声响起...
"是...是...是叛军?"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吐出叛军这个词的时候脸上表情惊惧又古怪。
院子外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听声音远比近卫军的人数多的多。
韩为下手最快,踹到一个胖子,又拽住胖知府的衣服后襟。"你想暗害肃王爷!"
胖知府哭的心都有,他也不要官员的脸面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大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安排了歌舞,谁知道舞女竟然会变成刺客..."
韩为果断的削掉他的小拇指,在男人的尖叫声和尿骚气中又问了一遍。
对方还是一样的答复。
"看样子真的不是他的人!"韩为冲司霁白说。
男人拉起抱着酒瓶、喝的小脸通红的半安,将其半夹在胳膊下,离开大厅。"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不要和他们硬碰硬,先看看局势再说!放信号告诉韩意让大家躲起来,对方是冲爷来的。"
肃王府就那么几十个近卫军,又长途奔袭,想要面对有备而来的敌人会很吃力,江州局势又诡异,精心培养的近卫军不能填在这,一切都要等事情查清再说,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最近的路怎么走!"韩为提着胖子,像是拎小鸡仔一样。
胖知府为了活命,凡是知道的都说了。"那间屋子...就是...就是门是暗红色那间,床下有密室..."
一行人如期走进密室,可这密道并不规整,甬道建的歪七扭八,迷宫似的,根本看不出出口在哪,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出口。
韩为将吓得虚脱的胖知府提出来:"怎么走!"
胖子哆哆嗦嗦,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身后是密集的脚步声。韩为哪有那样的耐性,一脚将江州知府踹到最前面。"你先走。"
胖子哭的喘不上来气,他跪在原地不住的磕头:"大人,王爷...我是真的不会走...那人只告诉我这有个密室,我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唔..."
一只短箭穿过人群,嗖的扎进胖知府的喉咙,胖子想继续说,喉咙上却只有咕嘟咕嘟的血沫上涌的声音。他瞪大了眼缓慢的后仰,倒在身后的甬道上,不动了...
韩顺第一时间找到了放**的人,正是那自称湖州知府的中年男人。他假装被两个近卫军抓住,然后躲在人群后在****放**射死了胖知府。他见人以死,开心的朝着司霁白咧嘴一笑,想说什么,黑血已经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
人眼见着瘫软下来。
"爷...两个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