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噼里啪啦,屋外一人都没有。
半安被司霁白拖着,像是鸡崽一样转来转去,尽力躲闪杀招的同时,不时的放个阴招。屋不大,竟然也打了个火热。
"你的近卫军呢!主子都要被砍死了也不出现?"半安慌张的问身边的男人。
男人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半安住了声,眼睛一转,猜测男人一定有什么计划自己不知道,这时候才能气定神闲的砍刺客。她蜷缩在男人身边,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身体,免得被乱刀砍死。
可能是有了胆大主子的缘故,韩家三个兄弟也丝毫不见慌乱,一向跳脱的韩三儿趁乱撺到床边,冲着床后露出来的大洞,张望一下,一露面一缩头,捅死离得最近的黑衣人。然后火速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瓶子,用牙齿咬开上边塞着的木塞,手一挥,将东西扔进了洞口,掩鼻而退。
清晰的瓷器破碎的声音随后而至,一股浓烈的惨白的烟雾飘了起来,狭小的洞口中顿时响起咳嗽的声音,黑衣人慌张的往外涌出,韩意站在床边,切瓜似的,露头一个砍一个。从声音剧烈到无声息,只是几个呼吸的事情。
半安将整个过程看个清楚,惊得目瞪口呆,连忙捂鼻子,手还没摸到,就被一只大手硬塞进去一个苦森森的药丸子。
"什么东西..."她条件反射的问。
"解药!"
身边的黑衣人快速的瘫软下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屋子里只剩下半安司霁白和韩家兄弟几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站着的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好用..."半安眼睛发光,惊喜的问韩为。
韩为嘚瑟的一咧嘴,刚想开口,被韩顺拍了后背一下,"办正事!"
韩为看哥哥表情严肃,脸色都变了,几个起落冲到门口,在门上重重的敲了四下。
安静的门外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与此同时,韩顺也不闲着,他蹲在已经不省人事的黑衣人面前,塞了个颗解药给对方,在黑衣人用力咬牙的功夫,快速的拔了他嘴里的那颗毒牙。
黑衣人的眼中透出绝望,韩顺的眼中都是笑意。
"别挣扎,只要你听话,我们就不折磨你!"
那人一声不吱,期盼的望向司霁白的位置。
黑暗中,只能看见一双冰冷的眸子泛着金质的光,并没有得到任何承诺。
"不..."黑衣人轻轻说。
韩顺遗憾的低下头,手中的剑往前一伸,扎在男人的手背上。在惨叫声中,轻声威胁了一句:"带我们去你主子家,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他的剑一横...
半安远远的看着,手一次次抬起,似乎想要阻止。
司霁白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抓住她的手腕,将其按下。盯着她的脸,认真的解释:"你忘了他刚才是怎么砍你的了?"
半安咽了一口唾沫,回望。"没忘..."然后转过身冲着韩顺道:"我是想说...你切他左手!他是个左撇子!左手伤了我们更安全!"
她不是圣母,战场惨烈,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多了,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人道,但是当俘虏暴起将身边的队友杀害时,现在的仁慈就变成了对队友的残忍。
黑衣人眼中布上血色,狠毒的看着半安,毫不隐藏的杀气对上那双漆黑干净的眼。
半安微微耸肩,移开脸。
司霁白挑眉,朝韩顺挥手,"快点!"
声音刚落,陆行推门而入,他的视线在半安肩膀上的手上一扫而过。然后瞧见司霁白冷冷的眼神,干咳一声。"王爷,找到了!"
燕云去想着活捉司霁白得到解药,司霁白何尝不想活捉燕云去控制江南。
两方交战,深谋远虑者胜。
陆行带路,韩顺拖着绝望的黑衣领头,跟着下了楼。
本来安静的走廊两侧站满了近卫军,中间隔出一条路,安保之完全,一根**射过来都要穿透两人后才能扎到正主。
半安对这样的严防死守啧啧称奇,想不明白司霁白到底要做什么。
一楼大厅,血水遍布,被捉的黑衣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王言之毫无耐心的给受伤的兄弟包扎伤口,一边动手,一边叽歪。
绕过这群人,能看见账台后的黑漆漆的门。
陆行指着门口,对司霁白汇报:"已经派阿青进去看了,一会就能有消息!"
韩顺将手上的人拉出来,扔到门口。"不用等了,让他带我们进去!"
黑衣人看见地上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眼眶通红的同时恐惧也铺了上来。"饶我一命...我可以带路..."
半安皱眉看着屋中的惨状,已经将今夜的计划猜了个**不离十,她跟着往账台后的暗门中走,越走越是心惊。
要不怎么说屋子中打的热火朝天,外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是在守株待兔。
暗门中比想象中的要亮,路过某些转角的时候,甚至有光线透出,透过一些特地流出的小孔,甚至能看见客栈屋子中的情况。整个暗门中隔音很好,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甬长的不知何地才是个头。
黑衣人托着手在前边磨蹭着走,越走面上越是惧意,眼神飘忽,像是怕暗处有怪兽会冲出来。
"小心点!"陆行嘱咐道,阿青一只没回来,他心中不安。
碎杂的脚步声在甬道中回响,一声一声敲打在人的身上。
大约走了一刻钟,一扇门出现在最前方。
"你们是从这里进来的?"
韩为耐心的问领路的俘虏。
"恩...安们思从这闷后惊来的..."
为了防止黑衣人咬舌自尽,韩为拔了他满口的牙。此时虽然说的含混不清,大家也听明白了这是个肯定句。
"这门后边是什么?"
"是燕..."
"嗖..."
冷箭从门后的小孔中射来,哪怕韩意反应飞快,也只是打到了箭尾,**偏了一点点,扎在黑衣人脖子上的动脉上,鲜血四溢。
司霁白脸色阴沉,手中的刀举起一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