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
未说完的话语被吞了回去,卫瞳睁大着眼,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灼热的呼吸与她的纠缠在一起,乱了,一切都乱了。
身上的人却忽然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似在循从本能探寻着什么。
卫瞳的脑子一片浆糊,或者说,她已经震惊到忘记反应,只能睁大眼,呆呆地,呆呆着看着这张熟悉又让她感到陌生的脸。
忽然,他伸出了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她的唇瓣。
卫瞳的身体石化了,与此同时,心里的某个地方打开了一个口,像是花开的声音,她的心跳的很快,眼睛发直,身体却有些软了。
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亲吻。
震惊,慌乱,却无法抵抗,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心情。
心脏的搏动前所未有的清晰,噗通噗通,像极了心动的声音。
易寒的动作算不得温柔,甚至是生涩而粗鲁的,咬得她嘴唇疼,但她却一点也没有察觉似地,只是睁大着眼睛,愣愣地,愣愣地看着他。
她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偏细长,睫毛密长,翘起的弧度却不大,在眼下投下一层明显的暗影,给人一种静谧又温柔的感觉。
唇上的触感消失了,这人头一偏,拱在她的颈窝里。
颈间的微凉,让她瑟缩了一下,卫瞳动了一下手指。
忽然,身上一沉,易寒歪在她身上,不动了。
卫瞳的眼珠子终于开始转动,抬眸,就看见小八那张如妖似仙的脸,脸色十分难看,提起易寒的后颈,就将他粗鲁地仍在床里侧。
"咚"地一声,也不知道磕到哪里了。
卫瞳有些心疼,却在小八的眼神之下,不敢动作,慢吞吞地坐起身来,"小,小八,你怎,怎么出,出来了!"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厉害,还反常地结巴了,前者是方才残留的情动,后者是面对小八的紧张。
小八冷哼一声,"我再不出现,你就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卫瞳更加结巴了,"怎,怎么会。"
"不会吗?"小八嘲讽一笑,"我不相信,你克服不了这蛇的淫性,可你却没有推开他,这就叫不会?"
卫瞳觉得他的火气有点大,心里无端有些忐忑。
小八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卫瞳刚想跟上,似想到什么,又看向床上的易寒,犹犹豫豫道:"小八,我不放心师父,想在这里照顾他。"
小八背影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卫瞳在屋里叹了口气,转过身,默默地放平易寒,转而执起他的手,为他驱逐那股外来的灵气。这蛇补灵气,却又带了它本身携带的淫性,只要将那股带着淫的浊气逼出去,或者就没那么难受了。
小八走出去,显然是想将易寒搁这儿不管了。
他虽然昏迷了,这毒性还在折磨着他的身体。
卫瞳不是不想哄小八,而是觉得,事有轻重缓急,伤员至上。
而且,她不明白小八为什么生气。
走出屋的小八,一脚碾上院子里唯一开花的野草,阴阳怪气的,"你自己要栽进去,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本来不想让她经历情劫,她自己倒是巴巴地往上凑。
也许,这本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劫...
不过,他生气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她不听他的劝吗?
他看到卫瞳和易寒亲吻的画面,只觉得莫名窝火。
她留下来照顾易寒,就更让他不爽了。
待将易寒身体里的浊气清理干净,他的脸色也恢复正常,卫瞳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她想起小八,走出来,却没有在院子里发现他的影子。
这么大的人,总不会丢吧,又不放心易寒,卫瞳只好闷闷地走回了屋子,趴在易寒床边等着他醒来。
她实在是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易寒在晨光中睁开了眼睛,第一感觉就是肩膀很痛,像是被人打了,或者摔了的那种,但是这点疼痛对易寒来说可以忽略。
他撑起身子,就瞥见床边趴了一个人影。
清丽的脸庞,仍旧戴着些困倦的影子,微微拧起秀眉,睡的不是很安宁。
昨晚的画面,断断续续地在脑中回放,易寒的脸,刷的一下就变了。有点震惊,又有些惶惑,似乎很不能理解,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
"小瞳!"易寒轻轻推了推她,嗓音有些异样。
卫瞳颤了一下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见易寒醒了,就是一喜,"师父,你醒啦?"
易寒看着她清澈的大眼里满是关怀,联想起昨夜的片段,心里一阵愧疚,"小瞳——"
卫瞳见他脸色不好,忙道:"师父,身体不舒服吗?"
"我很好!"易寒觉得这事难以启齿,却得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昨——"
"师父,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说罢,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易寒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满脸惊疑,良久,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却不想听他的答案。
以易寒的性子,一定是开口澄清昨晚的事情,但是,她却不想。
想起昨夜亲吻的画面,心又有些不受控制了。
她不是白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道门若是开了一条缝,这道门就会慢慢打开,一份感情要是泄了个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所谓顿悟,不过如此。
是的,她心动了,对自己的师父。这样的关系对她来说,造不成障碍,只要喜欢,那就争取。
其实,若非明白小八迟早要离开她,若非易寒又赶在这个节骨点儿上失忆,若非易寒阴差阳错地吻了她,她心动的对象,不一定就是这个人。
只是,凡事没有如果。
卫瞳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碗粥。
易寒看着她殷切的眼神,一种情愫在里涤荡开来,化成点点流光,说不出的光彩动人,他想说的话顿时堵在了喉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