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和重病少年的招数越来越奇妙,这时大家都不觉惊奇起来,只不过此番惊奇的,已不是重病少年招式之猛和精绝,而是熊倜应变力之强了。
宫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满了人,都已瞧得悚然动容。
这众多的看客中,魏忠贤心情最复杂,心想:熊倜本来是只笨熊,可如今竟然能对付那少年如此厉害的掌力,看来比当年的逍遥子并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足。
魏忠贤心里有些发急,可还是不动声色地观看着战况。
突然少年的身子竟平空飞了起来,一条人影如闪电般一晃。
熊倜更是紧紧相随,施展开云空飞绝技,大步一飞,腾云驾雾一般。
“轰!”两人在空中对打出一掌。
熊倜凌空一个翻身,飘飘然落在地上,向对手看去,又打出一掌。
重病少年人影招式虽奇妙,但熊倜这一掌完全是真功夫,没有丝毫一些取巧之处。
熊倜的蛮力更是从出娘肚皮在这个世上的第一天就得自熊家庄庄主熊林海舍命相传,这一机遇不是人人都可能的。
这是玩命!
玩命?有几人玩得起。
熊林海自知朝不保夕,才敢玩命。
熊林海也没玩多久,熊倜才一岁,就把命玩没了。
熊倜在这一年里,熊林海每天源源不断地把自己体内的真气一点点输入进熊倜的体内,熊倜就像一个皮球,天天都涨到不能吹,每一天,熊倜的生命都在危险中渡过。
熊林海也一样,每一天他都在等候死神的降临。
终于在熊倜周岁那天,死神降临了。
他死了。
他的命没了,成就了熊倜比猫的命还多,熊倜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每一次都能死里逃生。
熊林海玩命的目的,就是要让熊倜在无助无援的情况下,从死神手中一次次要回生命。
熊林海的目的达到了,含笑九泉。
熊倜之所以能从死神手中一次次逃脱,就是他有着别人不一样的体质。
只是从死神手中逃脱算不得什么,不仅仅要活下来,还要活得精彩。
脑袋长在脖子上是首要的。
如今熊倜的脑袋竟然还好好地长在脖子上。
不过,不仅仅是长在脖子上,还要能呼吸才算数。
要在别人都喘不过气来你还到呼吸自如。
熊倜就是这样,越战越勇,体内源源不断的真气支撑着他,浑身上下有一股蛮力,这股蛮力加上武功打出来,可以起到惊天地泣鬼神的效应。
熊倜这一掌就是这样!
重病少年看出熊倜这一掌的威力,熊倜这一掌的蛮力有千斤之力,他心虚了,他先向后退,没敢碰熊倜这一掌。
“轰!”
熊倜也没向重病少年下手,看见他后退了,一掌向重病少年刚才站的地面打过去,地面的青石被打成碎石,烂着脸,眨巴眨巴着看着熊倜,又不敢哭泣。
魏忠贤看见熊倜和少年已经过了百招,熊倜的脑袋还长在脖子上,而且越来越厉害,心里很不是味道。
那个没看见他在喘息,还是那一幅要死的病状,要不是还能看见人影在翻飞,还当他已经死了。
重病少年出手谁也看不清楚,他就忽然出手,人也像影子晃动。
熊倜也没能看清楚重病少年是怎样出手的,只是他出手的时候,熊倜也出手,这一点对方没有想到,就连熊倜自己也绝对没有想到。
重病少年一拳就要打在熊倜的右眼上,另外一拳也打来了,看来就在打在左眼上。
这谁也没看出来,熊倜也没看出来,更别说先看出是打在左眼,然后又是打在右眼。
熊倜只是也出了两招,一招正好迎着打在左眼上那一拳,另一招正好是迎着打在右眼上那一拳。
熊倜感觉自己先是出右手,然后才是左手。
熊倜是从自己先出右手,才判断出对手是先出左手。自己接着又出了左手,对手当然是后出的右手。
熊倜还有脚,幸好他还有脚,熊倜一脚踢向对手的胸前,对手踢向自己胸前的脚踢了个空,熊倜先是闪开了才一踢反踢过去,熊倜的脚也踢空了。
突然熊倜感觉脑门有样东西飞来,应该是暗器,熊倜两只手一拍,夹住一只正要打进自己脑门的飞刀。
艺高人胆大!
熊倜把飞刀拿到眼前看着,身体旋转着,没顾及还有飞刀向自己打来。
重病少年好像看出熊倜露出什么破绽,身子比闪电还快了起来。
这是什么刀,像一只水里游动的鱼,一只小鱼儿,银色的小鱼儿。
这飞刀很好看,熊倜拿在手中欣赏着。
胆子大的人,功夫通常也比较高。
熊倜在欣赏飞刀的同时,已经打落百十把这样的小刀,这些小刀落在地上。
不过,熊倜还在玩刀,这有些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了。
重病少年人影突然几个空翻,身子像飞上了九天云外,突然一个倒栽从上而下,掌心向下朝熊倜的脑袋劈下。
别人都在玩命了!
熊倜怎么还在玩刀啊!
突然熊倜向后一倒,“啊!”众人伸长脖子看着,熊倜被打中了?
众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两只眼睛都睁开着,睁得很大、每一双眼里都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
无论什么人的身上,表情最多的地方,通常都是他的脸。
无论什么人的脸上,表情最多的地方通常都是他的眼睛。
无论谁的眼睛里,通常都有很多表情,悲伤,欢快,冷漠,恐惧……
此时,众人的脸上都是一种表情,提心吊胆。
接下来众人更是诚惶诚恐,只见地面的飞刀无风自起,从地面飘浮起来,像一条条游动的鱼儿,只是没有水。
众人紧张地看着,熊倜从地面慢慢地起来了,地面的小刀游动得也越来越高。
熊倜的手中还在拿着那柄小飞刀,突然双手从外向内,从后向前划了一大圈,地面的飞刀也“嗖”一下全飞了起来,犹如漫天飞舞的落叶在空中。
众人的眼睛里又都是一种表情:惊诧。
熊倜的手中拿着那柄小刀,指着重病少年的脑门。
重病少年也像是停了打斗,僵死过去一般,直直地站在熊倜的面前。不过,只见他的脸上更加苍白无力,头发像血一样红,红得快要滴下鲜血一般。
“刷!刷刷……”飞刀连连打在宫墙外另一颗大杨柳树上,熊倜随手一甩,手中的那柄小飞刀也抛向树梢,在树梢上一闪一闪,好像在说,你们看我干吗,不是我自己飞上来的啊。
杨柳树更是没招谁惹谁,树身上密密匝匝一片飞刀,好像穿上了鱼鳞铠甲。
“啊!”众人全松了一口气。
“呵呵!”熊倜大笑起来,以他闯荡江湖的经验,不知打过多少次硬仗,此刻怎肯让对方有喘气的机会?
虽然,他天性纯良,没想要重病少年的命。不然,手中的那柄飞刀就刺杀进了重病少年的脑门。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熊倜已经从地面跃起,大步一飞,两脚成个一字。身体猛一跃起,大喝一声,倏地又是石破天惊的一掌从天上往下劈向重病少年。
熊倜这一掌的蛮力和刚才那一掌一样,灌注了全身的蛮力,有千斤之力。
重病少年身形一转,还是没有硬接,似乎为熊倜这种掌力所慑。
熊倜有点得理不饶人了,一掌一掌地打出来,向着重病少年。
重病少年不敢迎面向熊倜,又退一步。
熊倜精神大长,信心百倍,身手突然都快上十倍,百倍,瞬息之间,又一掌劈向重病少年的脑门前。
重病少年没有继续出手打出掌,也没接熊倜打出来的掌。
重病少年还是退让着。
转眼之间,熊倜已打出数十招。
数十招下来,重病少年连连后退,明显只有招架之功,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熊倜伫立凝神,全神以赴,手指化着剑形,单脚跳起,一脚前,一脚后向重病少年又打出一掌。
这一招重病少年躲闪不过,只得出手应对。
他出招之间,更是守势多于攻势。
熊倜虚晃一掌,回转身,又打出一掌。
熊倜手没收回来,只是整个身子稍微倾斜一点,从地面又跃起,借助弹力起来,弯曲的身子直了起来,反手推出,猛然向重病少年又是一招。
接着一个后空翻落地,快速后退几步,斜劈一掌,又使出一招。
这三招下来,重病少年已经无力还手,连连躲闪向后退去。
活关公一看,冲上前就要出手。
没想到重病少年一摆手,意思让活关公下去。
熊倜也没在出手,重病少年突然上前对熊倜双拳一抱说:“承让了。”
熊倜一愣,急忙笑道:“那里,那里,你……”
按说武林中人较技,半招之差,便得认栽,何况重病少年连连败退,早已经露出败迹。
要是熊倜不收手,一个劲地打下去,这种以快打快的方法,重病少年难免会失手当场,要是熊倜一下子收不住手,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活关公退让一旁看着,心有不甘地说:“少爷,今天要是不把这个无情无义之徒杀了,以后少不得会继续祸害武林。”
重病少年没有说话。
无论什么人的身上,表情最多的地方,通常都是他的脸。
无论什么人的脸上,表情最多的地方通常都是他的眼睛。
无论谁的眼睛里,通常都有很多表情,悲伤,欢快,冷漠,恐惧……
可是,重病少年的脸上一幅病容,他的眼睛也没有什么表情,要说有也只有懒散和空白,可他的心谁看见了呢?他在想什么也没人能知道。
不过,熊倜看见他在看自己的脸上,熊倜的脸上很明显写作“莫名”。先不说就你二人一起上,就能把熊倜怎样了?熊倜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无情无义之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