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先把如何在天庭摸鱼这件事情处理好,然后再来安排其他的事儿……”
姜尚把其他事务暂且抛诸脑后,走进天治天宝阁,要向金灵圣母请教。
与此同时,哪吒等看过《抡语》之人识海中亦出现了一股文华玄妙之气,只是太过细微隐晦,以至于他们自己也尚未察觉到。
但文道雏形已定,人道气运自是有上涨之势,这让诸多大能与诸圣都颇为在意。
……
西方灵山圣境。
接引圣人频频望向东方。
眼中不乏羡慕之意。
……
八景宫。
太上圣人察觉自己大教气运大幅上涨。
静默不语。
……
娲皇宫。
女娲娘娘甚是开怀。
望向火云洞方向,喃喃道:
“哥哥,人道气运上涨,我的道行有所精益,身为人族天皇的你应该也受益匪浅吧?”
“这么说……你我在火云洞相见的时机或许已不远……”
……
碧游宫。
通天教主亦有感人道气运上涨。
他立教虽与人族无大干系。
却瞧出来了些此番人道气运上涨的门道。
而且金灵如今贵为天庭斗姆元君,修为大进不说,更是混元大罗金仙可期啊!
是以通天教主越发觉得自己派出金灵和云霄的决定是正确无疑……
不过说起云霄……
明明嘱咐她去寻姜尚,怎的她现在人没找,反而把自个儿给弄丢了?
——这也是云霄虽是外门,可道行比他门下的内门嫡传都要高,乃是六气三尸俱抛尽的准圣大圆满级别存在。
——只需三尸合一便可证道混元大罗金仙,若得一道鸿蒙紫气,亦可以立地成圣啊!兼之又逢大劫期间,如果有心隐藏踪迹,哪怕是他通天……一时也是找不到的。
……
玉虚宫。
元始天尊心情甚好。
整座玉虚宫乃至昆仑山都迎来了近几年少有的和蔼景象。
“哈哈哈哈,到底还是贫道的徒弟争气啊,想必下一量劫,我阐教便要再多出一位圣人级坐镇了。”
“子牙啊,如果你肯去封神……那便是再无不妥的了。”
元始天尊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又有些感叹。
这天定封神之人不去封神,自己倒先成神了,这也是活久见……
……
而此时。
那幽冥地界,六道轮回深处。
盘古神殿,有一白衣女子望向人间方向。
幽幽叹道:“文道雏形已显,人道大兴之机也快到了么?可惜天地人三道本该并驾齐驱……”
“只怪我当时太年轻,被那天道和鸿钧算计,落得如此境地……”
…………
……
又说雷震子一行人大显神威退了追兵,复上山来见西伯侯。
那姬昌不过是肉体凡胎,哪里见过这般场面,早吓得痴了。
自家的这孩儿如今相貌凶狠丑陋也就罢了,怎的旁边那三位小少年也出手如此可怖?
那一根根恍忽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竟皆是弹指间可以要人性命的啊!
当下不觉连连后退数步。
雷震子看了,吾乃说道:“父亲,你不必害怕,方才孩儿和几位师兄是去退追兵,赶那殷破败、雷开离开,才显了显神通手段。”
“现在他二人被孩儿等以好言劝回去了,如今便让孩儿送父王出五关罢。”
好言相劝?
姬昌瞪大了眼睛。
你们方才那,那叫好言相劝?
分明是武力威胁啊!
这样一想,哪里又敢让这些人护送,只想离得远远的,是以婉拒道:“倒也不必麻烦,我随身自有铜符、令箭,到关照验,便可出关。”
雷震子本来就不是很想走这一趟,兼之就是因为要来救人,才变得这副模样,心中更添了几分不情愿,于是顺势便说道:“既如此,那父亲便上路吧。”
姬昌:“……”
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我说是这么说,可你难道不再坚持一下吗?
说不定你再坚持一下,我就同意让你护送了呢?
毕竟这一路还有甚远,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危险啊,相比于和你们这些凶神相处,还是安全到达西歧更重要一些……
此时,哪吒说道:“依我看,贤侯还是不必独行,若照铜符,恐怕有误归期。”
“况且如今虽然我等已退了追兵,但若我等离去,恐后面又有兵来,终是不了之局。”
“我等是圣人大教子弟,又受恐夫子教化,自然也是该送人送到西,不如就教雷震子师弟背上贤侯,一时飞出五关,免得又有异端。”
姬昌听了,不觉点头,但又有些犹豫道:“三太子话虽是好,只是我儿背我,此马如何出得去?”
众人:“……”
矫情!
这是什么时候啊?
你在逃亡啊大哥,能保住命已然不错了,怎的还这般矫情?
这马……说不定人家巴不得离你远些呢!
雷震子无奈劝道:“且顾父王出关要紧,马匹之事甚小。”
姬昌:“此马随我患难七年,今日一旦便弃他,我心何忍?”
殷洪实在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道:“事已到此,岂是好为此不良之事,君子所以弃小而全大。”
姬昌听了,只得上前,以手拍马,叹曰:“马!非我不仁,要舍你出关,奈恐追兵复至,我命难逃!”
“今日你我缘尽于此,任凭你去罢,希望你另择良主。”说着,洒泪别马。
一个糟老头子,抱着马头嗷嗷大哭。
莫说是哪吒等人。
便是雷震子也看得心里直作呕,连连催促道:“父王快些,此地不宜久留。”
一听这话,西伯侯当即止住了泪,转身向雷震子,同时嘱咐道:“背着我,你要仔细些。”
便伏在雷震子背上,把二目紧闭。
耳闻风响,不过一刻,已出了五关,来到金鸡岭,落将下来。
雷震子当下人道:“父王,先已出五关了。”
姬昌睁开二目,已知是本土,大喜道:“今日复见我故乡之地,皆赖孩儿之力!”
雷震子却是不愿再待下去,亦不愿多说什么,只道:“父王前途保重!孩儿就此告归。”
姬昌如今已知这孩儿的好处,闻言惊说道:“我儿,你为何中途抛我,这是何说?”
雷震子道:“奉师父之命,只救父亲出关,即归山洞,如今不敢有违,恐负师言,孩儿有罪。”
“父王先归家国,待孩儿学全道术,不久下山,再拜尊颜。”
说罢,向姬昌一拜,旋即与哪吒等人腾空而起,不一时已无影无踪。
姬昌原地作诗感叹:
世间万般哀苦事,无过死别共生离!
……
此时天空之上。
哪吒、殷郊、殷洪与雷震子同行。
皆感慨万千。
“雷震子师弟,你那父王……当真是有些独特。”
“是啊,师弟,那个西伯侯原来也是道貌岸然之辈,先前见你如今相貌,对你畏惧颇多,然而尝到你的本事予他的好处之后,又不舍你离去,真……”
“好了!殷郊、殷洪,你们两少说些,这都是雷震子师弟的家事……咳咳,虽然那姬昌确有些非君子所为。”
“……”
三位师兄直言不讳。
照理来说,雷震子这个作儿子的应该十分心有介怀才是,可是无奈……
作为一个刚出生就被师父带上山的孩子,第一次见面就被父亲有些嫌弃的孩子……雷震子是真的没法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有什么感情。
所以听着这些话,雷震子不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有这样一种感觉——是啊!说的没错!就是这样!!
那姬昌是我老爹又怎样,嫌弃我丑……
也得亏你是我爹,不然我一定施展怪力让你清醒些!
而且我之所以现在顶着这相貌,是因为我被师父坑得变了!等我变回去,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呵,嫌弃我!我还不愿认呢!!!
话说……没有爹又咋样?
看看哪吒师兄的爹,再看看殷郊、殷洪两位师兄的爹?
还不如没有呢!
父慈子孝,是要先父慈才有子孝的啊!
“几位师兄所言都有道理。”雷震子笑了笑,说道,“我自幼在山中修行,对这些都看得很澹了,师兄你们尽可直言不必顾忌……对了,如今此间事情已了,不如我们找个清净之处,继续参悟《抡语》如何?”
“嗯?云中子师叔不是让师弟你完成任务立刻回山的么?而且师弟你这容貌……”哪吒言有所指道。
“害,这有甚么?我不回去又如何,难不成师父还亲自下山来抓我?”雷震子丝毫不在意,说道,“殷郊、殷洪二位师兄不也是偷跑出来的么?至于相貌……”
“控制的法子在我下山时师父已经传授与我,只是还未来得及练习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儿。”
听了这话,殷洪不觉点头,替他说话说道:“雷震子师弟的话甚是有理,我等山中修行已有年月,根本大法与该学的法门,各自的师父早已传授得差不多了。”
“如今再教也只是些锦上添花的东西,余的便是靠自家勤修苦练,既如此……还不如在这山下随师兄研读《抡语》,学些恐道之理啊。”
殷郊、雷震子纷纷点头言曰:“是极,是极。”
哪吒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
而且恐道的前景很大啊。
将来恐子(姜师叔)若是写出后半部,定是能够证道的,届时自己这些前期就学习并弘扬恐道的人,难道还愁没有大好处吗?
就算没有,能够成为恐子那样孔武有力,没有打不坏的人的存在,那也值了啊!
嗯……
恐道大师兄的席位,本太子就当仁不让了!
对了,方才那些追兵未能度入恐道,实乃本太子之罪过啊,现在应该亡羊补牢,为我恐道开枝散叶才好……
“好,既然如此,我就以恐夫子门下大师兄的身份,代夫子正式收你们入我恐道门墙!”
“以后你们就是三、四、五先生了!”
“三、四、五先生?”殷郊有些不解,“师兄,你是大先生,那不知二先生是……”
哪吒双手抱着胳膊,微笑着说:“自然是你们杨戬师兄。”
“好了,就这么定了,现在杨二哥应该还未出关,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就到……到三山关那边去瞧瞧吧。”
“我从前听李靖说过,三山关那边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个叫孔宣的总兵也常年不知去向,应该是很安静的。”
……
四人往三山关去。不题。
……
又说西伯侯姬昌被放下后,独自一人,又无马匹,年纪又大了,跋涉艰难,只得折下一截树枝当拐杖撑着,缓步前行。
走了一天啊,到天色暗澹的时候,才看见一见客舍,能够投店歇宿。
——也还好遇上了,不然便只好在外边住一夜,而若再遇上个虎豹豺狼的,估计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可第二日起程时要结账,姬昌又想起自己行得匆匆囊乏无资。
一时间,气氛很尴尬。
店小儿还不依不饶:“老丈,我瞧你也是个有学问的人,歇房与酒饭钱,为何一文不与?”
姬昌讪讪道:“小哥,我因空乏到此,权且暂记,等到西岐,着人加利送来,你看如何?”
店小儿听了,顿时怒道:“此处比别处不同,俺这西岐,撒不得野,骗不得人!”
“西伯侯千岁以仁义而化万民,行人让路,道不拾遗,夜无犬吠,万民而受安康,湛湛青天,朗朗舜日。”
“你若听劝,好好拿出银子,算还明白,放你去,若是迟延,送你到西岐,见上大夫散宜生老爷,那时悔之晚矣!”
一番好骂。
姬昌听了,心中更是羞愧难当。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表明身份说:我就是你口中的西伯侯啊!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如何说得出口?
堂堂侯爷,落得这般,这……真是难以启齿啊!
最后只说出一句::“你信我,我决不失信。”
小二听了,正要说些什么。
只见那店主人听着动静,出来问道:“为何事吵闹?”
店小儿把姬昌欠缺饭钱说了一遍。
店主人见文王年虽老迈,精神相貌不凡,问道:“你往西岐来做甚么事?因何盘费也无?我又不相识你,怎么记饭钱?说得明白,方可记与你去。”
姬昌没有办法,只得表露身份:
“店主人,我非别人……”
(大老们,求下推荐票,月票,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