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歌球场陷入欢腾的时候，一辆大巴车却是徐徐的行驶在平整宽阔的道路上。

正是满载着巴萨球员和一众教练工作人员的专属车辆。

按照正常情况，在比赛结束后，巴萨的全体成员会是在城逗留一夜，不过这个夜晚，这座城，与他们而言宛若地狱一般的噩梦，片刻都不想再做停留，所以在比赛结束后，他们便快的“逃离”了这个让他们不堪回的地方。

此刻的车厢内，安静一片，球员们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垂着头，不一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失落或茫然的神色。对于他们来，失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以这样耻辱的大比分被屠杀，更重要的是，举起屠刀的那个人，还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这就更令他们无法接受，同时也有着莫大的愤慨。

球员们各怀心思的沉默着，普约尔则是坐在前排，低着脑袋，看着紧攥在手中的球衣。

这是他自己的球衣，并不是比利亚雷亚尔的黄色主场服，他的要求，被范毕庄很直接的拒绝了。

“下一次吧。对我来，这场比赛有很重要的意义。抱歉，我不是指击败了你们，而是……我想这是我与过去真正告别的最好见证。”

耳边回荡着那名少年淡淡的话语，普约尔忍不住的将球衣攥得更紧。

“队长，你的球衣……他是拒绝了你交换球衣的请求吗？”

旁边有声音响起，普约尔转过头，就看见了博扬略带惊讶却又理所当然的复杂表情。

“恩。”普约尔头。

“这才是范啊，果然很符合他的性格。他总是那么的……”博扬摇摇头苦笑，想了一下，原本想用的形容词是“桀骜不驯”，到嘴边的时候却是换成了，“与众不同。”

不管范毕庄与巴塞罗那之间究竟有着多么深刻的“仇怨”，但大部分人跟他却是没有瓜葛的，就如普约尔，两个人此前根本就没有交集，也就谈不上有“仇怨”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普约尔是巴塞罗那的领袖，同时也是西班牙国家队的一大梁柱，他是范毕庄的“前辈”都不为过。

取得了巨大成就和荣耀的前辈找一名后辈交换球衣，这也算的上是一种认同和重视了，可范毕庄倒好，直接就给拒绝了，丝毫面子都不给。

对于别人来，这已经是很没有礼节了，但是这放在范毕庄身上，博扬摇头，这根本就不足为奇。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和他很熟悉吗，科尔基奇？我知道你们曾经都在拉玛西亚预备队呆过，所以，你们是……朋友？”普约尔沉默了一下，忽然出声问道。

“朋友？是吗？”

博扬呆了一下，在心里喃喃自问。他的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在拉玛西亚，在巴塞罗那，那个家伙，有朋友吗？答案是否定的。别人不愿意和他交朋友，而他，也对别人不屑一顾。

自己虽然跟他在某个时间段是合作伙伴，但……

“他恐怕从来没有将我当做过朋友吧？”

博扬摇头苦笑，张了张嘴，正想话，旁边的布斯克茨就已经叫了起来。

“朋友？开什么玩笑，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有朋友？！”

布斯克茨的声音很大，几乎将整个车厢的球员都给吸引了过来，“那个家伙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他不喜欢话，大家也不敢和他话，因为他总是会用拳头跟别人交流。他就是一个暴力狂！”

这么形容也没错，但布斯克茨多少是代入了一些他自己的情绪，对于屠杀自己球队的侩子手，他能有什么好话？

阿尔巴也跟着赞同的头，忿忿不平地道：“他确实没有朋友，没有人愿意和这样一个品德低劣只知道用暴力解决事情的人过多接触，我并不是诋毁他，事实就是这样，我挨过他的拳头，塞尔吉奥也挨过，不止我们，科尔基奇包括里奥……我们都曾被他揍过！该死的，那个家伙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达的混蛋！对于他今天所做的事情，我一儿都不意外！他就是这样的人！”

博扬张了张嘴，想什么，却最终没有出口，显然他也默认了两人的辞。

布斯克茨和阿尔巴的“现身法”引起了不少球员的共鸣，再联想到今天的惨白，车厢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激烈起来。

“他确实是一个混蛋，此前报纸上不是曝出过他和别人恶意斗殴的消息吗？看样子，他的品德确实低劣到令人指！”

“他不但是个暴力狂，还是一个没有丝毫感恩之心的叛徒！”

“巴塞罗那培养了他，他却是反戈一击，并且以此为荣！犹大！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犹大！”

“这样的人，加泰罗尼亚永远不欢迎他！没有让他留在巴塞罗那市正确的，他不配穿上巴塞罗那的球衣！”

“从今天起，他就是巴塞罗那的仇人！不死不休的仇人！”

车厢内，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讨伐和叫骂之声。

普约尔皱了皱眉头，叫了一声“安静”。队长的威严还算是有效果，车厢内的声音了下去，不过球员们仍旧是在相互接耳的低声着什么。

“能跟我吗，科尔基奇。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普约尔却是没有再去管他的队友，继续将目光投向了博扬。虽然在球场上，那个少年表现得很疯狂，很张扬，也很桀骜，但是，阅历很丰富的普约尔却感觉，不是每一个人生下来就是“恶人”的，所生的事情，总归是有它存在的原因的。

换句话来，除了媒体报道的，这里面应该还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隐情。

“我来告诉你吧。”

博扬还没有话，恩里克却是从前排转过了头，伸手拍了拍博扬的肩膀，博扬很醒目的让开了位置，恩里克起身坐了下来。

恩里克看了看普约尔，轻轻一声叹息，将眼睛看向了窗外，仿佛叙述一个再平淡不过的故事一般，轻微出声。

“范在拉玛西亚呆了五年，又或者是六年？我有些记不清了，因为他在这里的时间，比我还要长……”

普约尔是一个很好的听众，随着恩里克的讲述，他的表情始终如一，也不曾开口打扰半分，只是静静的聆听。

只是在故事的最后，了然过来为何对方会对巴塞罗那没有一丝眷恋之情的他，提出了一个让恩里克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路易斯教练，您，他还有可能再回到诺坎普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恩里克才轻轻吐出语句。

“或许会，或许不会。未来的事，谁的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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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新闻媒体，就如同核弹爆炸一般，将整个伊比利亚半岛的足球界都炸得体无完肤。

联赛积分榜排名第二和排名第三的球队之间的交锋，强强对话，本来就很是吸人眼球，再加上范毕庄与巴塞罗那之间的恩怨情仇，里克尔梅欲再度复仇老东家等等的噱头，这就让这场比赛的关注度更高。

在大众的预测中，比赛或许会有波折，但巴塞罗那最终获胜应该才是正常的剧本。当然，也不排除潜水艇爆冷将巴塞罗那击败，毕竟潜水艇本赛季的表现也很是惊艳，连银河战舰皇家马德里都被斩落马下，所以他们也是有可能击败加泰罗尼亚球队的。

不过，就算是主队取胜，估计比分也不会太大，约摸着也就一两个球的差距。

但事实的结果，不但让球迷们惊爆了一地眼球，就连新闻媒体，诸多的足球专家都碎了一地的镜片。

6:1！

比分是赤果果的6:1！

不是巴塞罗那在前，而是比利亚雷亚尔在前！

黄色潜水艇在主场将西甲两大级豪门之一的巴塞罗那，打得脸都肿了——或者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而是……赤果果，毫不掩饰的屠杀啊！

无数球迷和专业纷纷表示不可思议，不敢置信，在有人确信这不是愚人节的玩笑之后，整个伊比利亚半岛都陷入到了巨大的震动之中。

“一个难以置信的夜晚！一个难以置信的比分！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巴塞罗那在情歌球场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6:1，加泰罗尼亚人颜面无存！”

“我很难相信这个比分，但事实就是这样，级豪门阴沟翻船，被乡村球队6:1逆袭！这是什么？乡村矮矬穷逆袭城市高富帅吗？太不可思议了！”

“对于巴塞罗那来，这是一个耻辱的夜晚，也是一个耻辱的比分！当然，这场比赛还有着更深层次的意义，经过这场失利，巴塞罗那本赛季的夺冠希望可谓近乎渺茫，他们很难再追赶不断前进的皇家马德里了……”

“复仇成功，情歌球场的国王用三个进球，彻底击沉加泰罗尼亚战舰！他过，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现在看来，范做到了！”

“巴塞罗那的球迷在哭泣的同时，是否心中还带着悔恨的情绪呢，毕竟，范曾经是有机会披上巴塞罗那的球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