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了上衣,这么做的目的是让他交出我亲生父母的地址,还有杀了他。”随儿说的一字一顿,生怕对方听不清楚。
“这么说你是有目的的伤人?”警察边问边登记。
“是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报仇。”
“什么仇?”
“他对我不怀好意是一,主要的是他骗人,至于怎么骗的,我不想说了,你们可以问他去。”随儿平静的说完一切后问:“判刑是谁说了算?”
民警说:“我们只是录口供,后期会有检察院审查,然后法院审判。”
“我知道了,谢谢!大概需要多久?审判之前我能回家看看孩子吗?”随儿问。
“这个恐怕不能,您现在已经没有人身自由了。判决执行以前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民警说完,随儿刚要问什么,听着外面喊:
“我再最后叫你一次表哥,我告诉你,人不是随儿伤的,是我,你让她出来,我进去。”
“是姑姑伤的你爹,他不是人啊!我进去换随儿去。行吗?我的侄儿,你倒是说话啊!”
随儿听出来是洪季和婆婆的声音。她刚要说话,就听表哥洪发说话了:
“姑啊,洪季,你们回去吧,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啊!”
“洪发,我告诉你,你比谁都清楚,随儿为什么伤你爹,你爹他都做了什么,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你小时候姑还抱过你的份上,你就让我去,把随儿放了,否则,以后咱们绝交。”张洪季娘对侄儿一顿诉说。
“姑,我说过了,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办案人员都问过随儿了,她也承认了,再说,当时你们也不在场啊,这是法律,不是咱家,赶紧回去吧!”随儿听的出来,洪发表哥的口气坚决俨然像一个秉公执法的办案人员,但他心里的龌龊恐怕也只有随儿和他自己知道了。
“洪季、娘你们回吧,我没事。”随儿在屋里对着门口大叫一声,洪季和他娘听见后直接冲着随儿这边来了。
“随儿,你出来。”洪季在外面叫到。
随儿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两个民警,问:“我可以和他们见一面吗?”
“应该可以吧,我们出去问问。”民警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知道了从平光市检察院来的洪发警官是眼前人的亲戚。
可这两个民警还没出门,门被推开了,张洪季和他娘就进来了,同声喊到:“随儿。”
“我没事。”随儿笑了一下,问到:“孩子呢?”
“霞妹带着在村头建儿媳妇那呢,建儿媳妇怀还挺好,现在奶还能让大勇吃不少呢。”婆婆的这句话立马让随儿眼泪刷的流下来。
她感到胸前一阵胀痛,自己有奶却让孩子吃别人的奶,她哭喊出来:“勇儿,娘对不起你啊!”
“随儿,现在
你就走,我在这。”张洪季拉着随儿就往外走。
随儿还没来得及说话,表哥就进来了:“我刚才说了,这不是咱家,你们两个也该走了,不是我无情,是我不能违背法律。”
“洪发,你……”
“姑,我是执法人员,不光是你的侄儿。”
“洪季,娘,你们赶快回去吧,孩子还在家,我也放心不下,勇儿也大点了,别老去建儿媳妇那吃奶,在家给她做点饭,也能吃了。娘,大勇可是您的亲孙子,您费心了,媳妇不中用,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您,您好好照顾两个孩子。”随儿说着就跪在了婆婆面前。
“孩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婆婆第一次叫随儿“孩子。”,随儿都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因为从小就没有过。在她身上,除了讥笑和讽刺和被人看扁,长辈的疼爱和温情她从来没有感觉过。所以每当她看到张秀嫂子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候,看到方姿依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在想:她和霞妹之间,霞妹和奶奶之间怎么从来看不到这种温情?
随儿还知道,是她不懂爱,不会爱,甚至都没有爱,所以她的孩子也没有得到别的孩子得到的爱,那种母女之间,祖孙之间的亲密是在她心里羡慕、盼望却不曾奢望的东西。
如今,听到婆婆的一声:“孩子。”她曾经的怨恨和不满都化为乌有,全部化为哗哗的眼泪。
“我照顾我孙子孙女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今天这牢我坐了,不用你。你和洪季回去,我在这。”婆婆推着随儿就往外走。
“停下,这是公安局,不是法院,不是牢房,现在是审讯,不是坐牢。现在在询问事件的相关责任人,姑姑,您别胡闹了。随儿走不了。”洪发说完立马给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让不相关的人走吧,随儿留下。”
两个穿制服的走过来说:“随儿留下,别人可以走了。”
随儿说:“我没想走,也不会走。”然后转头给丈夫和婆婆说:“你们走吧,下次带着孩子过来,我想看看孩子。”
“表哥,我问你最后一句,随儿今天能不能走?”张洪季问洪发表哥。
“不能,我也是按规矩办事。”
“好吧,走吧,娘,每天把孩子带来,让随儿看看。咱们这细胳膊拧不过大腿。”张洪季看出了表哥的态度,也知道法律的事不是个人能说了算的,他就盼着法院尽快判案,尽快结束这种被折磨的难熬日子。
在被拘役的日子,张洪季天天带着孩子过来,随儿开始抱着孩子哭,第二天张秀来了,告诉她:“反正结果是定了,而且你到监狱后,不是想什么时候见到孩子,就能见到的,你想以后孩子怎么生活,肯定不能天天哭吧,我想,要不你这样,每天孩子来了给她个笑脸,给他们讲他们喜欢的话,开开心心一天也是一天,哭哭啼啼一天也是一天。”
所以,孩子再来后,随儿会单独给两个孩子呆一会儿,她一直告诉女儿的是:“学习上不会做的题,去方大爷家找姿儿姐姐。”然后给儿子唱个歌,或者逗他乐。
张洪季也不让他娘过来,一是老太太岁数大了,二是在家做饭,洗衣服也有不少活。他每天带着孩子过来给随儿见面,两口子和孩子都挺高兴。
虽然路上冷点,但一家人没有再求表哥一句话,当然也没再给他说一句话,都铁了心等着法院传票,判刑入狱。
当随儿收到法院传票的时候,洪发表哥又来找她:“弟妹,明天就到法庭了,您可要想好了,我的条件还是不变,就一晚上,您说行还是不行?”
“你跟你爹一样,人面兽心的东西,等着遭报应吧!我坐牢也比你干净,好了,你可以滚出去了,我累了。”随儿说完就低着头看地面,再也不看洪发一眼。
随儿骂的没错,真是“人面兽心”的表哥。这表哥是在张洪季和随儿结婚的当天晚上才看见到随儿的第一面,他的反应不亚于他爹第一眼看到随儿时的反应,望着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比自己家里的那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当时的表哥就想:“我爹是怎么想的?给洪季这么好的一个媳妇,论学习,他不如我;论条件,他不如我;论工作,他更不如我,他甚至都没有工作,还是个村里的混混,为什么老天爷这么偏爱他?自己的亲爹这么偏爱他?”
这次随儿伤了他爹的事,他问了爹情况后,心里的反应是:怎么这事没轮到我头上啊?换成我就不能让她伤着,还得达到目的。天啊,这随儿脱了上衣该是什么样啊?……
“发儿,大儿,能判这狐狸精几年?”张家舅舅问儿子话时,儿子才从自己的想象中回过神来:“这事要看什么性质了?”
“什么性质还不是你说了算吗?你看爹都成什么样了?”
“我知道了,爹!我想想,我就是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说?”
“你和随儿那样,怎么还不把大门反锁上?如果刘发印夫妇不来的话,您不就的手了吗?怎么着她也是个娘们。”洪发说。
“我不是心急给忘了吗?好啊小子,现在爹伤成这样了,你不想着怎么给爹报仇,却想着不着调的事。”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爹,放心,您的仇我给报,您没完成的事啊我也替您完了。”
“你什么意思?小子,我告诉你,现在啊那小娘们在家,你赶紧逮捕她。”
“好的,爹,您歇歇,我一会儿就安排人,她马上就得来。”洪发扭过头得意的出了医院病房。
他本以为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随儿,应该三两句话就能成了他的俘虏,结果,随儿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它的眼稍眉角也看不出任何传说中风骚的样子,眉宇间一股正气,让他怀疑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脱了衣服让自己父亲上钩的随儿吗?他用言语挑拨,用动作挑逗,随儿都一个态度:宁可坐牢,也不苟活。
坏了心的洪发表哥,完全站在了父亲一边,证词没有一个字对随儿有利。随儿法庭上对一切犯罪事实完全招供,最终被判决5年有期徒刑,即日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