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拥有一种罕见的精神力量，抵抗了我对她的催眠！”陈凯蒂眉头紧锁，“这点你先不要和她说。我会重新制定诊疗计划……”

陈凯蒂提议余梓萱和方茜（方薇虽已接受自己不是方茜的事实，但还是坚持继续使用方茜的名字）留在她的别墅住几天，一是方便心理治疗的进行，二是郊区适合放松心情。方慧很信任陈凯蒂，也表示赞成。

第二天一早，方慧因为工作要开车回城，刚开出一小段距离，她就发现了后视镜中方茜的身影。虽然只是目送自己离开，方慧的心里还是升腾起一股暖意，她只期盼着自己的女儿能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毕竟她们已经冷落彼此太久太久了。

上午陈凯蒂有诊约，余梓萱和方茜两人就结伴出去散步。两人沿着银杏大道慢慢地走着，空气里氤氲着银杏的香气。余梓萱深深吸了一口气，但空气实在是太冷了，她的鼻子和嘴唇瞬间就被冻红了。方茜看着余梓萱的样子“噗嗤”一声大笑起来。余梓萱见状本想假装生气的，没忍得住也跟着笑了。两人就这样没心没肺地笑到发不出声音，被痛苦和恐惧压抑了太长时间，她们太享受像现在这样全身心放松的感觉了。

两人找了一个朝阳的地方坐了下来，闭着眼接受阳光的洗礼。

“梓萱，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方茜眯着眼看着天空。

“恩。”余梓萱慵懒地应了一声，她已经舒服得产生了睡意。

“昨天催眠过程中，你有看到什么或者想到什么吗？”方茜对于陈凯蒂的话一直耿耿于怀，她为余梓萱担心。

余梓萱的某根神经猛地一跳，她的头又隐隐作痛起来。其实从上次掉头发后，她又产生了譬如耳鸣、晕眩等其他一些症状，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她没有和任何人说，也不打算去看医生，她已经习惯了独自承受各种苦痛。而昨天的催眠又勾起了她太多可怕的记忆，她要把这一切都封锁起来，绝对不会再允许陈凯蒂触及了。

方茜见余梓萱紧闭着眼睛半天没有回答，便以为她睡着了，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下午陈凯蒂和方茜谈了一个小时后，让余梓萱半小时后找她。

余梓萱明白方茜的心意，虽然不想向陈凯蒂袒露心声，但还是表现得比较合作。陈凯蒂问了一些关于学校的事，余梓萱简单作了回答，并巧妙地回避了关键问题。

陈凯蒂能感觉到余梓萱对自己有所防备，微笑了一下：“我想喝杯咖啡，你呢？”

余梓萱想了一下：“我也喝咖啡吧。”

陈凯蒂点点头，走到咖啡机旁，仔细地摆放好滤纸，并放入适量的咖啡粉，在储水器中加水后按下了开关，这一系列工作一气呵成。

“你经常煮咖啡喝？”余梓萱看着陈凯蒂问道。

陈凯蒂坐在了余梓萱的对面。“你知道吗？******是一种中枢神经系统兴奋剂，也是一个新陈代谢的刺激剂。除了提神、解除疲劳的作用，******与其他药物混用时还能提高疗效，比如和麦、角、胺共用可治疗偏头痛和集束性头痛。”陈凯蒂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实则没有放过余梓萱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余梓萱有些心慌，避开了陈凯蒂注视的目光。

“你的头痛病有多久了？”陈凯蒂不紧不慢地问。

余梓萱惊讶地看着陈凯蒂：“你怎么知道的？”

陈凯蒂笑了：“其实我本不知道。你不愿敞开心扉，我就只能旁敲侧击加察言观色了，我还有很多话题，可以慢慢引出你的心里话。或者……”陈凯蒂顿了一下，“你可以信任我，让我帮助你！”

余梓萱十分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陈凯蒂的对手，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认真看这张卡片。”陈凯蒂给余梓萱展示了一张16k的卡片，白色的硬纸卡上是一个由黑色线条构成的不规则图案。

余梓萱仔细盯着这张卡片，本是些随意组合的线条，但看着看着就发现这些线条像蛇群一般在游走，慢慢地聚拢、扩散、聚拢……最后竟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余梓萱的目光就好像被这个漩涡完全吸住了，她再看不见其他东西。

“余梓萱，能说说你看到什么了吗？”是陈凯蒂的声音。

余梓萱感觉陈凯蒂的声音如同从另外一个时空传来的一样：“是一个黑色的漩涡。”

“很好！余梓萱，接下来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千万不可脱离我的声音范围。如果感到不适，就立刻告诉我。好吗？”

“好。”

“余梓萱，现在我希望你尝试着进入这个漩涡，不要勉强，慢慢来。”陈凯蒂引导着余梓萱。

余梓萱站在这个黑色漩涡面前，有些踌躇，她慢慢地伸出了手，在指尖触碰到漩涡的时候，她感到一股暖意，她将手不断伸入，突然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吸力，她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漩涡吸了进去。这个漩涡就像是一个结界，余梓萱瞬间就站在一个黑色的筒状通道中，通道壁上也布满了黑色的漩涡，在通道的尽头有光。

“余梓萱，你现在怎么样了？你看到了什么？”陈凯蒂的声音从通道顶端传来。

“我进来了，是一个通道，通向一个有光的地方。”余梓萱回答道。

“好。朝着光走。”陈凯蒂感到了希望，通道的出口一般象征着解脱，也许对余梓萱走出心理障碍有作用。但她也不敢放松，毕竟还有一部分可能性——这个通道连接的是更加黑暗的深渊。

余梓萱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最终，一个发着白光的出口出现在她的面前。余梓萱攥紧了拳头，迈入了白光之中，谁知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白光，余梓萱根本睁不开眼。待她适应之后，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场景令她胆战心惊。这是一个黑色的房间，而房间的正中间静静地摆放着一个黑色的棺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