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胎池?”
“不错,正是养胎池,入口便在平京市紫禁城之中,元婴出窍之后,及时将元婴送往养胎池,便可转世重修。”
“那魏晋童?”
“你想的没错,魏晋童被你碎了肉身,养胎池一年一度开启之日,便被吏相送入其中转世重修。不过至少等二十多年,这小子重新长大成人,并破开胎中之迷,才能恢复身份。”财相说到这里,就止不住乐呵。
他在内阁之中,最大的对手就是吏相。
本该属于财相掌握的财政院,却被吏相牢牢把持,结果自己还没出手,院长魏晋童就被池桥松碎了肉身。
然后他立刻抓住魏晋童私自外出这个把柄,一举拿下财政院。
“洪老,养胎池确实很神奇,但应当算不上是大机缘吧,地府究竟有什么吸引大家,前赴后继下去探索?若说是修仙法门,可是我们这个世界,没有修仙法门所需的仙气,地府甚至连灵气都没有,根本不可能修炼。”
“当然不是修仙法门,那种法门内阁收罗了一大堆,没啥意义。”
“啊?”
池桥松惊住。
自己辛辛苦苦搜罗修仙法门,内阁竟然藏着一大堆,这让他不由得生出一股情何以堪的无语之感。
财相呵呵笑道:“一则,地府之中有上古留存的神通、法宝,当然也有上古留存的危险;二则,地府是唯一能沟通上界所在。”
“上界?”池桥松挑眉,压下对修仙法门的怨念。
“小池,别看老夫,老夫对上界一无所知,甚至上界叫不叫上界,还是两说。”财相夹了颗花生米,耸耸肩膀,他私底下为人并不严肃,相反有点儿吊儿郎当的气质,“你可知道地府的由来,由谁建造?”
“地府不是自然存在?”
“哈哈,当然不是,地府不过是仙轮计划的产物。”财相也不知施展什么手段,其他人对他说的话,仿佛听而不闻一般。
这一点池桥松也能做到,神识展开,便可切断一切听觉、触觉、视觉。
不过财相身为大宗师,并不会法术手段,却也能做到这一点,让他颇为好奇,只是不好用神识探查——大宗师似乎可以避开神识窥探。
接下来。
财相将仙轮计划,详细讲述出来。
…
…
…
据说鸿蒙开辟、人类孕育,便可以修仙飞升,去往神秘的上界逍遥长生。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去往上界的天门忽然毁灭,从此大夏先民便失去了飞升机会,被困在如今的世界。
为了重新打通去往上界的通道,于是滞留在此方世界的大能,齐心合力建造了地府,并在地府之中铸造一部仙轮。
此仙轮乃是用天门碎片打造,并镇压了各种各样上古凶兽,抽取上古凶兽的力量以沟通上界。
虽然无法让人肉身飞升,却能神魂转世飞升。
“然而地府·仙轮计划,刚刚建好,忽然就被一股邪恶力量入侵,大能们无法抵挡,不得不崩坏仙轮,堵住上界入口,再慢慢消耗邪恶力量。”
财相说到这里。
池桥松忽然想起在恶狗岭之中,自己遇到一个小村庄,村庄中的人全都是怪物所化。最后在谛听的帮助下,找到一处祭坛,烧毁了一颗石磨大小的怪异眼球。
或许。
这颗怪异眼球,就是当初的邪恶力量。
财相继续说道:“邪恶力量被大能抹去,但地府也被打得四分五裂,更悲剧的是仙轮崩坏,再难神魂转世飞升……更可悲的是,邪恶力量虽然被抹去,但却将这方世界的仙气彻底污染,没有仙气支撑,大能们接连凋零。”
上古时代最后的辉煌,就随着地府·仙轮计划的破产,从而渐渐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上古进入近古,封建王朝开始兴替。
尽管修仙法门依然流传下来,但因为没有仙气,甚至灵气都很少,所以法门在一代一代传承中不断改良。
最终以三教九流旁门左道的方式,得以秘传至今。
直至近现代,灵气慢慢充盈,于是融合诸多秘传后,武道开始蓬勃发展。等到大夏民国建立,更是确定了武道外功、武道内功两条路线。只是知晓上古时代的密辛,高层依然没有放弃修仙飞升的可能性。
于是才有了下武、中武之外,上武得道平天下的说法。
“洪老,既然仙轮已经崩坏,下了地府又能找到什么机缘?”池桥松不解,若是仙轮还在,下地府说得过去。
可是仙轮崩坏,失去了神魂转世飞升的通道,再去地府又能如何。
财相摇头:“仙轮崩坏,和你想象中的崩坏不同,这是一件无上法宝,即便崩坏之后,依然可以有希望启动,通过偷渡的方式进入上界……不过,也很难说是否真的进入了上界,毕竟从未有人传下信息。”
“仙轮在哪,我下过一次地府,去了恶狗岭,似乎并未见到什么仙轮。”池桥松继续询问。
“恶狗岭?”财相摇头,“你去的应该是散落在外的地府碎片,仙轮所在地为酆都罗山,地府最大的一块碎片。不过其它部分碎片,也可能存在仙轮的投影,未必没有机缘偷渡上界,机缘这种事最难寻。”
“我还有疑惑,洪老,既然仙轮建成时被邪恶力量入侵,那会不会上界已经毁灭,所谓偷渡上界,只会自投罗网?”
“你说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与其在下界碌碌无为到老死,为何不去上界搏一搏?”
“这倒也是。”
地府的信息,基本到此为止。
财相虽然下过地府,但并未真正探索过地府,所以知晓的信息有限。宴会结束后,池桥松将财相一行人送去招待所休息。
站在招待所的窗户边,看着对面的省府大院。
财相目光变得幽深起来,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喃喃自语:“谪仙,若池桥松真是谪仙……仙轮崩坏,似乎并未引起他的担忧……是尚未被斩断的前路打击,还是有恃无恐?”
片刻后。
他收回目光,似是在自我安慰,又像是暗暗立誓:“因果若斩不断,通窍神力再难寸进,地府机缘便与我无关!
上界,长生!
此番赋税改革谁敢挡我,便是阻我成道,不死不休!”
…
…
…
“地府竟然是这样的构成,难怪难怪。”松园村中,涂山孑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思忖片刻,端起茶水抿上一口。
这才对池桥松笑说道:“池哥,既然仙轮留有一线生机,你便努力修行,水到渠成时再争夺这一线生机不迟。”
“我不急,我才实丹层次。”池桥松澹然道,“老涂,以你所见,财相与我交浅言深,有何目的?”
涂山孑在省府任职几个月,一身狐狸味已经洗净。
作为池桥松的心腹,他虽然自持狐老成精,但并未胡乱干涉政务,基本上秉持着多听多看的原则在学习。
主要工作是在池桥松与政务小组之间,形成一道桥梁,传达池桥松的旨意。
听到池桥松询问,涂山孑想了想回道:“一来财相大人或许是为了拉拢池哥你,毕竟谁都看得出池哥你的潜力,财相提携两江子弟又是出了名的。二来未必没有试探池哥你的想法,尤其是将这等密辛说出。”
“是吧,我也觉得财相在有意试探我。”池桥松其实交流的时候,并未想到这一点,不过回到家之后,便警惕起来,“毕竟我一身本事,打破了武道的常理,换成我是内阁巨头,一样会对我的秘密心动。”
现在越想越觉得,财相就是在试探自己。
“老涂,我得再低调一些,省府这边,你替我多操持着。”
“池哥放心,我会给你盯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