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池桥松发出一声感慨。
忽地又想起来,在几个小时之前,自己重回金鳌岛见到闫天军时,也说过这样的感慨,只不过此时闫天军已经不复存在。
鳌灵可不是什么良善存在,它抓捕了不少大师、法师,完不成带走金须鳌鱼的需求,就会被鳌灵彻底束缚在金鳌岛。
成为替死鬼,替它主持金鳌岛,继续诱捕新的大师、法师。
乃至于引诱大宗师、大天师登岛——它或许打不过大宗师、大天师,但是送对方一条金须鳌鱼,相信大宗师、大天师也会欣然笑纳。
闫天军在海上漂泊几十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早就想要解脱。
故此被池桥松的三昧真火燃烧,它根本没怎么反抗,便在这神异火焰中烧成残渣,魂飞魄散再不受禁锢。
“我时间不多了,池桥松,接收金鳌岛吧。”鳌灵的声音响起。
池桥松收起感怀的情绪,点头道:“好。”
“八德池已经入你手中,这金鳌岛其实也已经被我祭炼成一件法宝,那中央山顶便是核心所在,去炼化吧。”
池桥松却并不着急,而是询问道:“鳌灵,你说你也是一件谢礼?”
鳌灵澹澹道:“等我散去之后,便会留下一团残念,你尽管拿去便是。若我同类得之,倒也算一番机缘;若非我同类得之,也可促使它开启灵智。”
“同类?若是你的同类得到,能有什么好处?”
“那要看它是什么境界,龟、灵龟、鳌、大鳌、巨鳌,各不相同。”
“鳌。”
“或可晋升大鳌。”鳌灵随意说道。
池桥松却留了意,松园村的异类村民中,可是有化鳌大龟灵寿子存在。这头老龟脑子不太正常了,他可是一直想要帮它治好。
或许这鳌灵残念,就是一剂良药。
说话之间,鳌灵身上的裂缝越来越大,终于,在它深深看一眼天边夕阳后,彻底碎裂开,只留下一团青色灵光。
池桥松伸手将这团青色灵光抄起,神识略微扫描一番,便收进紫红葫芦之中。
随即向金鳌岛山顶走去,在山顶很容易就找到岛屿核心,那是一座龟形凋塑,昂首望天、无声嘶鸣。
血炼之法展开,池桥松盘膝坐下。
真气与精血不断挥洒,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将龟形凋塑彻底祭炼完全,随后心意一动,金鳌岛开始震颤。
他驾驭金光悬浮空中。
看着金鳌岛不断抖落泥土、岩石,露出真正的模样。
那是一枚上龟下印的巨大印章,印章呈现正方形,四条边长都有五公里长度。每一寸材料都有玉石质感,但又能感受到它的坚不可摧。
“小!”
“小!”
“小!”
池桥松意念驱动,悬浮在海面上的龟形印章,便立刻开始缩小,五公里、三公里、一公里、五百米、一百米……最终化作一方巴掌大的小印,被池桥松握在手中。
“神奇!”
“只有这等巨鳌躯壳所化的灵物,才能被称之为法宝啊!”
他摸索着手中的龟印,心意一动,龟印已经通过手心真气,瞬间纳入完美金丹的外围,与定海珠、八德池一样围绕着完美金丹绕圈圈。
心意再一动。
龟印又出现在手中。
池桥松爱不释手:“若非我以血炼让它认我为主,这方龟印绝对如山一般沉重,哪怕大师巨擘,应该都承受不住我这一印砸下。”
他脑海中莫名想到,用板砖拍蚂蚁的画面。
有了这么龟印,从此之后他与大师巨擘、法师巨擘战斗,或许真的可以随便拍死,毕竟这枚龟印是货真价实的一座岛屿。
龟、玄介卿、鳌、大鳌、巨鳌。
金鳌生前乃是巨鳌,这个境界怕是比一般祥瑞之兽还要强大,可堪媲美大宗师、大天师。
“给力,仅这一枚龟印,我下一趟地府也算值了!”他心中喜悦,随即握着龟形印纽,将印台翻过来。
方印的印面是空白的,并未凋刻文字。
池桥松略作思忖,在意念的引导下,印面渐渐下沉,留下四个突起的反写篆书大字——池桥松印。
“篆书池桥松印,可以作为我的私章来使用,不过这枚龟印既然是金鳌所化,它的名字便叫金鳌印吧。”
诸多古字体之中,池桥松最爱篆书。
所以在印台背面、印纽左右两边空处,又浮现出“金”、“鳌”两个篆字。
虚空一捏,金鳌印便收入身体中,失去了金鳌岛之后,大海上只剩下茫茫一片海水,他驾起金光便向西边飞去。
赶在太阳坠入海平线下时,终于见到了远处海岸线。
落地之后,才确定自己又回到沓市:“这金鳌岛,似乎一直都在沓市周边海域中漂浮,为何不去其它海域碰碰运气?”
或许只有沓市流传着金鳌岛传说,故此才会有大师巨擘、法师巨擘出海冒险。
总之。
一落地后,池桥松就放下松园大门,然后迈步走进去。
周今瑶、任琼丹、涂山孑等人,正在别墅院子前等待,见到池桥松安全归来,周今瑶一下子就扑过来。
“松松!”
“我说过不用担心,这不,安然无恙归来。”
他安抚好老婆,然后摸了摸肚子:“操劳一整天,一口水没喝,又饿又渴。”
老母鸡精小直立刻端来茶水,任琼丹则转身走进厨房:“老板请稍等,我把饭菜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片刻后。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听池桥松描述这趟经历:“我将冥钱抛给鬼差,那鬼差便果然放行,擦肩而过时,我见到他灰白的眼珠子,似乎有一刹那变得黑白分明。”
涂山孑抚须叹道:“果然不出所料,这些大宗师、大天师,留下衣冠冢之后,全都去地府寻找机缘了。”
任琼丹也叹道:“可怜,机缘没有寻到,反而沦为地府傀儡。”
“谁不想拼一下,毕竟仙路已经被斩断,长生无望。”池桥松感慨。
周今瑶则点头道:“是呀,我爸妈也说过,如今只剩下武道内功与外功两条路可以走,上武早就不复存在。”
在武道高层之间,仙路被斩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池桥松笑着说道:“仙路断不断且不说,这一趟地府之行,我不仅多了一番见识,更得到八德池法宝与金须鳌鱼!”
等吃完晚饭,他便来到良田边上,将八德池唤出来。
八德池就是个大号洗澡盆,金须鳌鱼在里面好奇的张望,看着围在八德池周围的众人,欢快的摇起尾巴。
“这就是金鳌真灵转世吗?”涂山孑啧啧惊叹。
“也可以算得上是鸠占鹊巢。”任琼丹总喜欢时不时反驳一下涂山孑,杠精本质略有显露,“金鳌夺了金须鳌鱼的躯壳。”
涂山孑翻个白眼:“若无金鳌,此蛋必不可孵化,何谈鸠占鹊巢,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这两只狐狸精,围绕这个话题,吵闹起来。
池桥松则心中沟通良田,想要看看金须鳌鱼能不能纳入灵畜禽序列。
不过很可惜,要么金须鳌鱼灵智颇高,超出灵畜禽限制;要么鱼类不属于家禽家畜——总之良田毫无动静。
他便收回八德池,一路走向人间河。
神识搜寻一番,便找到了正在龟息的灵寿子,在它身旁的小青正同样在修炼《龟息术》,一蛟一鳌具无声息。
“灵寿子!”
“哞!”小青最先惊醒。
随后灵寿子才幽幽抬起眼皮,缓缓浮出水面:“池哥,起来这么早啊。”
“晚上还没睡呢……”池桥松看着灵寿子脖子上、四肢上的铁钉,有些无语,都这么久了,它还不愿意拔掉。
显然PTSD还没痊愈。
这让池桥松有一刹那的恍忽,自己到底该不该把鳌灵残念,这份机缘送给灵寿子,总感觉送了会打水漂。
还不如给斧头开一下灵智,至少斧头对他无比忠诚。
不过这份迟疑迅速被他熄灭,一来同为鳌类的灵寿子,才能最大程度发挥鳌灵残念的价值;二来他还期待有一天,骑着灵寿子再入地府。
于是朗声说道:“灵寿子,我来送你一份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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