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王为便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军区医院,见到脸色阴沉的展图,连忙低下头来,不敢正视。在展图跟前,老老实实地站着一对孪生兄妹,也是耷拉着脑袋,显然刚刚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还有脸来见我?”展图瞪向王为,喝道:“两百名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察,居然无一人完好无损,张阳身死,邓超也伤痕累累,这就是你所采取的补救措施,这就是你所说的挽回恶劣影响,还市民一片晴天?”
“老首长……”王为无言以对。
“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展图指着王为的鼻子骂道:“出现这么大的伤亡,他陈荣升作为一市之长到现在还没有现身,这说明了什么?张阳宁死也要下令灭口,又在掩饰什么?你作为杭城政法系统的掌舵人,不会连这点洞察力也没有吧?”
王为脸色苍白,手心冷汗直冒。
“爷爷,那陈家父子才是罪魁祸首,你快派人将他们抓起来吧。”杏眼美女抬头说道。
“你说抓就抓啊,证据呢?一个市长,岂是说动就能动的?”展图怒目道:“我派你们两个来幸福村是做什么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隐瞒不报,要不是韩家家主给我电话,此事恐怕一发不可收拾。”
“韩家家主韩成风,这老头也来杭城了?”酱油男惊异道。
“要不是他拿着令牌来见我,我也不会关注到那个叫熊飞的小伙子。”展图顿了顿,叹道:“没想到此人不仅拥有令牌,甚至连那巨阙剑也有,实在太过神秘,你们两个有没有探清其真实身份?”
酱油男和杏眼美女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我们曾经和他交给手,此人武功高绝,甚至连我展家祖传的‘双插子’也极为精通,可是这样一个高手,却极为低调,不仅我们没有摸清他的身份,就连蒋氏母子也是浑然不知,要说最为了解熊飞的,恐怕唯有殷容一人。”
“殷容?”展图惊道:“就是那个将令牌拿去韩氏典当行以五千元典当的女人?”
酱油男和杏眼美女纷纷点头:“当初就是她将熊飞带入幸福村的。”
“来人,将那殷容小姐请过来见我。”展图向门外传达命令,转头再次看向王为,说道:“你先回去善后,好生安抚伤亡人员的家属,至于如何问责,等待省委的处理决定吧。”
“是。”王为站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展图问道。
“老首长,我们在牺牲的同志身上,发现了05式*专用子弹。”王为低声道。
“嗯?这样的新式武器怎么会出现在幸福村后山?”展图一惊,问道。
“我们怀疑周二黑等人私藏枪支……”
“胡扯,他就一农民,有没有见过*都是个问题,还私藏枪支?”酱油男冷声道。
“可是大部分的同志都是中枪身亡的啊。”王为垂头嘀咕道。
“王为,此事关系甚大,你要调查清楚,明白我的意思吗?”展图低声道。
“是,我会将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王为说道。
展图点点头,挥手道:“你去吧。”
王为如蒙大赦,赶紧躬身退出贵宾室。
看着王为离开,展图缓缓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端起面前的茶轻轻品了一口,叹道:“你们两个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就鸡飞狗跳啊?”
“爷爷,这次可不关我们的事哟。”杏眼美女嘟嘴说道。
“对啊,我们这次可是将您老下达的任务贯彻落实得很彻底哟,甚至连姓名都是按照您老的意思给改了……”
闻听酱油男的话,杏眼美女气愤地瞪向展图,嘀咕道:“姓什么不好,居然要我们姓‘苟’,您老怎么不让我们改姓‘猫’呢,那才是我展家的吉祥物……”
“嗯?真是难得啊,你们两个居然能够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了。”展图放下茶杯,眯眼笑道:“你二人要再接再厉哟,力争早日搬回展家。”
“不是吧,我们还不能搬回去?”酱油男和杏眼美女异口同声道。
展图白眼一翻,正欲开口责斥几句,突然贵宾室外警卫员报告道:“首长,殷小姐到!”
“让她进来吧。”展图站起身说道,
殷容诚惶诚恐地走了进来,当看见展图冲她微笑,更显紧张,双腿微微有些颤栗。
“殷小姐,在蒋灵秀还在急救的时候把你请过来,实在有些冒昧,还请你不要见怪。”展图指了指沙发,说道:“过来坐吧。”
“展省长,我,我站着就好。”殷容连忙说道。
“你认识老头子我?”展图笑问道。
“以前在电视上见过您。”殷容小心答道。
“呵呵,过来坐吧,我可没你想象得那般吓人……”
“是啊,殷容,我爷爷其实也是很和蔼可亲的一个人……”
“对对对。”杏眼美女抢过酱油男的话头,说道:“爷爷和蔼起来比咱家的旺财还要可亲。”
“闭嘴!”展图瞪了两兄妹一眼,尴尬道:“殷小姐,这两个家伙被我惯坏了,你别笑话啊。”
“展省长,他们真是您的子孙?”殷容难以置信道。
“嗯,这对孪生兄妹确实是我展家子孙,不过他们俩自小就不对眼,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我一气之下便将二人赶了出去,并要求他们隐姓埋名暂居在了幸福村……”
“原来如此。”殷容点点头。
“殷小姐,我此次请你过来,并不是以省长的身份,而是我这个老头子有些私事想问问你。”展图话锋一转,突然直入主题:“其实我想问问关于熊飞的事情。”
殷容渐渐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
“其实我和韩家是故交,你当初拿去典当的那块令牌,韩成风也曾给我看过,而后来据他所说,这令牌的真正主人是熊飞,所以我对他的身份很是好奇,而今天又亲眼见他手握巨阙剑,这更令我惊奇,无论是那令牌,还是巨阙剑,对我展家来说都很重要,必须搞清楚来龙去脉。”展图顿了顿,继续道:“殷小姐,凭你的聪明才智,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出我为什么如此执着了吧?”
“难道,难道你们是展昭的后人?”殷容惊问道。
“看来殷小姐已经知道那令牌和巨阙剑都是展昭的遗物了。”展图点点头,说道:“不错,我这展氏一脉,正是北宋‘御猫’展昭之后,所以对于祖先遗留之物必须搞清楚来历,如果可能,我展家将倾尽全力将其收回。”
“想让熊飞交出令牌和巨阙剑绝无可能,尤其是那巨阙剑,熊飞将其视如生命,可以说是人在剑在。”殷容摇头道:“另外,展老您虽说位高权重,但是想要从熊飞手上抢夺巨阙剑,实在有些自不量力。”
不仅展图,就连和熊飞有过接触的展望和展颜,也被殷容的言辞惊了一惊,要说熊飞的武功确实深不可测,但是他再强悍,也只是一人之力,凭展家庞大的实力,别说是从他手里夺物,就是要他的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吧?殷容为何对那熊飞如此有信心呢?难道此人的背景比他展家还要深厚?
“殷小姐,那熊飞究竟是何身份?”展图按捺不住,再次问道。
“展老,您既然是展昭后人,这‘熊飞’二字应该不算陌生吧?难道您老就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联系?”殷容低声提醒道。
“熊飞?”展图沉吟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颤抖道:“老祖宗姓展名昭,字……字熊飞……”
“不可能,他,他怎么可能是老祖宗?”展望和展颜同时惊呼出声。
“如若不是,那他身上的令牌和巨阙剑如何解释?”殷容瞥了惊慌失措的祖孙三人一眼。
展图脸色有些发白,不过他很快便稳下了心神,沉声道:“殷小姐,此事非同小可,可开不得半点玩笑啊。”
“展老,您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随之殷容将遇到展昭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毕竟这祖孙三人乃是展昭之后,他们有权利知道关于展昭的一切。
“穿越千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展颜嘀咕道。
“可事实确实如此,据展昭所说,他穿越之时正在与‘锦毛鼠’白玉堂比剑,突然被一阵巨雷砸中,随之便莫名其妙地到了现代,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和那丁月华定情……”殷容轻声道。
“此事的确太过玄虚,不过,那熊飞不但将我展家祖传秘技‘双插子’掌握的如火纯青,一些甚至连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异武功也有所涉猎。”展望看向展图,说道:“更为重要的是,放眼当今武林,有谁能御剑抵抗子弹?恐怕连爷爷您老也做不到吧?”
“我确实没有这样的本事,不仅我,恐怕那些隐世不出的老鬼也无一人能够做到。”展图幽幽地点头道。
“细算起来,展昭穿越自今才不过一周,所以对新鲜事物的接收并不深入,以至于他的情商还停留在千年以前,这也是为何他不善言谈,深居简出的主要原因。”殷容顿了顿,说道:“我之所以将他的身份告诉你们,一是因为你们是他最亲近的人,想必不会害他;二嘛,则是我觉得他应该走出幸福村,一个千年前的大英雄不能就这样给埋没了,想必你们这些后人会尽力辅佐他。”
展图缓缓坐了下来,半晌没有说话,殷容告之之事实在太过出乎意料,任谁都有些难以置信,展望和展颜也是沉默不语,殷容则静待一旁,她明白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平白无故多了一个老祖宗,确实很难叫人接受。
“我想见见他。”过了许久,展图才缓缓开口道。
“爷爷,蒋灵秀还在抢救,这个时候要他来见你,是不是有些仓促,恐怕机会也不大吧?”展颜低声道。
“是要见我吗?”贵宾室大门突然被推开,一股寒气直逼进来。
殷容看见熊飞气势汹汹,心里一紧,难道蒋灵秀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