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展昭,汝是何人?”白袍男子回过神来,立即抱拳问道。
“小女子殷容,敢问展大侠何故在此?”殷容学着白袍男子的口气,微微一俯身,接着沉脸冷哼一声:“你一个替身演员这么尽职干嘛,揣摩角色也不能把自己揣摩成神经病了不是?”
“替身演员?”白袍男子对殷容的话百思不得其解,茫然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明明方才还在与白兄比剑,突生异变,天打雷劈,怎地转眼便到了这里?此为何处?”
“不是吧,你真走火入魔了?”殷容虽然心情不好,但看那白袍男子神情恍惚,不免有些担心。
“走火入魔?不,我没有走火入魔。”白袍男子摇头道:“难道是我被雷劈中,打入了地狱?”
“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大侠你尚在人间。”殷容白眼一翻,没好气地说道:“捣什么乱啊,眼看着大雨就将倾盆而下,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揣摩展昭?行了,导演说天不作美,叫我们今天早点收工,快将白袍和佩剑这些道具卸下来归库吧。”
“导演?导演是何人?为何要夺我的巨阙剑?此乃御赐之物,岂容他人予夺?”男子义正言辞道。
“咦?还别说,你这个替身演员还真敬业,居然入戏如此之深,比那男主角何家劲还要用功,日后你在演艺圈的成就必然高过他。”殷容赞赏地点点头。
“男主角?演艺圈?”男子喃喃地嘀咕着,表情木讷。
“好了,快将白袍脱下来吧,我还等着收工呢。”
殷容说着便要动手去解那白袍,男子连忙后退两步,慌乱道:“男女授受不亲,汝怎可如此轻薄?”
夸你两句你就喘上了?哼,难怪别人说好看的男人大多虚伪,果不其然。殷容心情本就不佳,再见那人死活不配合,小脸一板,正要骂人,便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小容姐,你们剧组的人都走光了,怎么你还在这里呀?”
“什么时候走的?”殷容回头一看,原来是影视城保安小李,于是说道:“都怪他,耽误了我的时间,又要害我自掏腰包打车回杭城了。”
“小容姐,谁害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小李身材魁梧,说起话来铿锵有力。
“就是他咯。”殷容回过头来,哪里还有那白袍男子的身影:“咦?刚刚还在这里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人了?唉,今天真倒霉,小李,我先走了啊。”
“小容姐,路上小心点,马上要下雨了,给,把这雨伞带上。”
“谢谢啊!”殷容接过雨伞,问道:“对了,小李,你知道下次开工的时间吗?”
“好像是一周以后,史导说这是最后一场戏,马虎不得。”
“那就一周后再见吧,到时再还你雨伞。”殷容向小李挥挥手,朝外跑去,边跑边回头,心里却很是疑惑,不是为一周以后的开工,而是为那个替身演员,明明刚才还在,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呢?
“哗啦啦——”冬雨来得相当猛烈,殷容刚跑了几步,便倾盆而下。
殷容皱着眉头,撑着伞小心翼翼地前行,一路上未见半个人影,她感觉一丝寒冷,虽然穿着羽绒服,但是那把小伞却挡不住风吹雨打,她不禁打了个喷嚏,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骂道:“这鬼天气,真是害人不浅。”
转过一个弯,殷容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雨很急,看不分明,她想着心事也没留意,当她靠近时,这才发现此人原来就是那白袍加身的替身演员,殷容见到他就来气,要不是这个家伙,自己又怎会耽搁而遭遇这场大雨?
殷容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同他擦身而过,刚走出几步,却又慢慢停了下来,因为她突然感觉身后的白袍男子有些失魂落魄,就那样傻傻地站在雨中,没有任何遮风挡雨的工具,这要是淋坏了身体该如何是好?
女人天生具有同情心,殷容也不例外,虽然她心里着急那五千块钱,可这不是着急就能解决问题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帮帮这个男人吧。殷容手中的雨伞虽然不大,但她还是决定带他一同离开。然而当她转身退回来,却不由捂住了嘴巴,圆溜溜地眼睛瞪得老大,即使有那副厚重的眼镜遮挡,也无法掩饰她心中的惊讶。
“这,这怎么可能?”殷容许久才回过神来,惊呼道:“这么大的雨,居然没有一滴沾到你身上?”
“姑娘莫要惊慌,我只不过是运用内力驱雨而已,此乃雕虫小技,不足为奇。”白袍男子淡淡地说道。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放眼世界,谁能做到?”殷容难以置信,认真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我乃展昭!敢问姑娘,今昔是何年?”白袍男子一脸地落寞。
“胡说,你要是展昭,我便是包青天了……”
“休得辱没包大人,汝乃一介女流,如何能与包大人相提并论?”白袍男子喝道。
“你,你不会真是南侠?真是御猫?真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展昭吧?那,那你的巨阙剑呢?”
殷容话音刚落,只见眼前一亮,也没看清那白袍男子如何动作,右手便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把明晃晃地青剑,正是先前在秦王宫殿前见他握着的那把。殷容惊吓过度,感觉头脑一阵晕厥,撑着伞直直向后倒去。
“姑娘——”
白袍男子闪身上前将其扶住,一股内力输进她的体内,殷容幽幽醒转过来,看见那张帅气而冰冷地脸,不禁“啊”地大叫一声:“鬼,鬼啊!”
“姑娘莫怕,我乃展昭,怎会害汝?”
“你,你真是展昭?”殷容依然不敢相信,怯生生地问道:“那我问你,你是哪里人氏?家里有些什么人?”
“我乃常州武进县人氏,幼年丧失双亲,家中有兄弟三人,大哥展耀字熊中,二哥展辉字熊义,我排老三,字熊飞,江湖人送我‘南侠’称号,从师于昆仑派‘飞仙神童子’宴希来……”
“那你是否娶了丁氏双侠的妹妹丁月华为妻?听说丁月华才是巨阙剑的主人,而你则是湛卢剑的主人,你们两人以剑定情,不知道是也不是?”女人大多八卦,殷容也不例外,一问起这些,倒令她忘了害怕。
“胡说,丁小姐秀美端庄,英姿飒爽,且武艺超群,剑术高超,乃女中豪杰,虽与我有数面之缘,却交情尚浅,如何谈婚论嫁?而她所使得那把剑的确叫湛卢剑,乃是丁家祖传之物;而我的这把巨阙剑,乃是皇上封我为‘御猫’之时所赐的尚方宝剑,岂可混为一谈?”
殷容见白袍男子面显怒意,于是转移话题道:“那你多大年纪了?”
“我双十年华,与白兄同年。”白袍男子顿了顿,再次问道:“敢问姑娘,今昔是何年?”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距北宋年间已近千年……”
“什么?转眼已是千年?”白袍男子浑身发抖,眼角湿润:“怎么回事?明明方才还在与白兄比剑,怎地一个巨雷便将我送到了千年之后?”
“白兄?你说的白兄可是‘锦毛鼠’白玉堂?”殷容稳下激动地心情,问道。
“正是,白兄盗三宝引我前去陷空岛,我欣然赴约,正与其在卢家庄比剑,却不料天空突然劈下一道巨雷将我砸中,然后我便出现在了这里……”
不是吧,我居然目睹了一个自己所崇拜的偶像的反穿越?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一点吧?而他说他尚未婚配,难道是他还未来得及与那丁月华定情便穿越到了这里?此人武功高绝,正气凛然,颇有几分侠气,应该不会有假。殷容琢磨到这里,开口说道:“展大侠,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进入了神秘地时光隧道,穿越到了千年后的今天。”
对于时光隧道,熊飞觉得耳熟,似在什么地方听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焦急地问道:“我如何才能回到大宋?”
“展大侠,世界上有许多事物是无法解释的,而这时光隧道只是人们的揣测,并未得到科学论证,所以我也说不明白,而你既然到了这里,恐怕是再也难以回不去了。”
“什么?这,这可如何是好?”熊飞一脸悲戚。
“另外,据《七侠五义》所描述,与你比武过后不久,白玉堂听从你的劝告,入朝为官,被御封为四品护卫,供职于开封府,后为探谋反朝廷的襄阳王的虚实,三闯冲霄楼,终于命丧铜网阵,正所谓以英雄侠义始,以英雄侠义终。”
“什么?白兄他……”熊飞连退几步,哽咽着说不出话,眼角已显泪光,突然,他“啊”地大吼一声,整个人腾空而起,手中巨阙剑在雨中急挥而出,仿佛要将这老天刺破一般。
过了许久,空中终于缓缓传来他那浑厚而悲凉地声音——
稻乡初雪晴,满岭梅红傲。云山登临处,邻比天涯路。
苍鹰万里高,百里见旌毫。雁雀莫相嘲,孤飞伴长啸。
寄语天下士,斯人何幸邀?知己纵难求,肝胆谁相照!
若得知音者,此生夫复求!随兴飞骏远,狂歌动九霄。
闲居饶酒赋,霜剑不归鞘。言志抒情怀,煮酒论英豪!
物换复星移,惜得浮生老。扬鞭随兄去,赴义结深交。
尽我人生意,甘苦良难保。三探独往复,群烈慕英逍。
剑客丹血流,赤胆贯春秋。昭然思归客,玉堂染红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