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胖掌柜眯着眼看两人，以至于他就是想要辩解什么，也显得有点无济于事了。

这是被人抓到了现行，再多辩解，也是苍白。

风荡云深吸了口气，想要去找监天卫围住这里，急忙转身说道，“翁劲，你看着他们这两人，这次定要让他们这次插翅难逃”。

“等下”。

翁劲突然拦住了风荡云，转而对微胖掌柜笑道：“有茶吗”？

“没有”，微胖掌柜想也没想便想拒绝。

穆泽却挑眉说道：“钥来，给他们备一杯茶”。

说着，又对翁劲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翁劲笑了笑，缓慢回应，“我们不会是朋友”。

穆泽同样笑之还礼。

他们注定了不会是朋友，一个代表正义，一个代表恶徒。

何钥来下楼备茶了，二楼中只剩下了四人。

风荡云显得有点愕然，不知道翁劲想要做什么。

不过在监天司内，翁劲向来都有自己的主意，他也没说什么。

空气中泛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随时都会有人悍然而起，直接对另外两人出手。

四人隔着一张桌子坐下，像是打算谈判一般，皆是都在凝视对方。

风荡云心中盘算着，自己与翁劲一同出手，来个袭击，会不会让他们两个再次逃脱。

可翁劲现在的态度，变得有点模糊不清了。

至于穆泽跟夜馨，则是不做他想。

突然穆泽寒声说道：“翁大人不愧是监天下一任司主最好人选，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穆公子缪赞了，在下只是前来喝茶，碰巧偶遇而已”。

说着，翁劲嘴角泛起了笑意，风荡云忍不住看他，心想难道真是来喝茶，不然为何会阻止自己叫人。

反而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坐在这里与对方喝茶闲聊，谈笑风生。

“风大人想做什么”。

突然，夜馨视线落在风荡云垂下的双手说道。

只见一只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蓄力已久，随时打算袭击。

被人识破，风荡云呵呵一笑，索性将腰间那把剑拿出来搁置在桌上，笑道：“前两天司主送了我把剑，现在正在不断尝试怎么样才好用，夜姑娘不会因为我这小小动作，便心生警惕吧”。

“风大人为人，我们虽然是你们口中乱臣贼子，但却也是知道的”。

风荡云心中一沉，脸上虚笑渐渐冻结，他没想到，夜馨竟然一句话让他陷入了两难境地。

翁劲笑着打圆场，略微责怪风荡云说道：“荡云，我们今日是前来喝茶，官场的一切，都不能提起”。

风荡云面色一冷，心中泛起波澜。

穆泽依旧笑着，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道：“外面乱成了一锅粥，你的属下到处都在搜查我们，翁大人还能与我们喝茶，这份心境，着实佩服”。

“人生在世不称意，总得找个修生养性的地方来缓解内心那份浮躁，这个茶楼不错，安静”。

虽然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可翁劲还是忍不住打量四周。

不久，何钥来端来一壶茶水，依次替四人倒下一杯，翁劲也不疑有他，直接呡了一口，道：“茶的味道变了，不如之前那般浓厚醇香”。

说着，他放下了茶杯。

何钥来面色变得难看，暗藏讽刺说道：“大人血腥味见多了，那里还能品出茶的韵味”。

“血腥味闻于鼻，所不至于心，茶韵虽然也在此之间，但更多的是心境的变化，我心境不曾变，掌柜的何至于说我不懂茶”。

“你……”

何钥来被呛的说不出话来，他只是一介粗人，那里说的过翁劲，扭过头看着窗外说道：“不与你胡扯”。

风荡云不免露出一声轻笑，似乎在暗讽暗阁的人都是一介粗人。

穆泽倒是没有想太多，而后好奇问道：“翁大人位高权重，那有什么不称意”。

“陛下都有心事，况且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心事自然更多”。

穆泽沉默，没有说话。

“那么翁大人抓到我们两人，这些坏心情就不会有了，升官发财，高官俸禄，胜过天地间所以心事”。

翁劲微微一笑。“你不懂，抓了你们，会让心情更加沉重，压不过气来”。

“为何”。

穆泽看着翁劲，起身过去为他倒了杯茶，而后转身透过窗户看着屋外。

屋外，到处都是人，监天卫及京都府巡为开始缓慢搜查而来，或许不久之后就会到达明月茶楼。

翁劲盯着他背影说道：“我想请穆公子帮我一个忙，帮了这个忙，我就能够喘气了”

“什么忙”。

夜馨愕然，身为监天司四使之一的翁劲权势颇大，朝中有多少权贵巴不得跟他攀上关系。

而他，竟然会有请穆泽帮忙的时候？

穆泽扭头，好奇的挑眉，“先说说看”。

“帮我杀一人”。

翁劲话语很轻，像是一阵微风拂过众人耳边。

正在倒茶的何钥来顿住，茶水溢出了杯沿，溅落到了桌子上。

风荡云心中一惊，想起之前还没来明月茶楼的谈话，问道：“你想借他们之手”。

翁劲淡淡点头，凝视着穆泽不说话，似乎在等他回答。

可过了好久，众人表情变化不一，还是没人回应，似乎处在惊愕当中。

风荡云挑眉，想起翁劲看向那间屋子的眼神，问道：“你为什么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

穆泽沉默过后，嘲讽说道：“暗阁只做交易，你应该懂的”。

“你们现在还有谈条件的能力”？

一声惊疑，翁劲微笑走到窗口，跟着穆泽一同看窗外。

大街上，正在负责搜查的监天卫很快就要到达明月茶楼。

穆泽面色犹豫，

倘若单打独斗他们无惧，可监天司的弓弩手，在万箭齐发下，就算他们是天上的大鹰，也会被无情射落下来。

“你刚从皇宫出来”？

穆泽问了个没头尾的问题。

“嗯”。

似乎知道他想知道什么，翁劲说道：“北苍岩单独见了周帝，放心，你们大闹京都城的事情还没传到他耳里，那些朝廷大臣也不会傻到去告诉他，就算知道了，以陛下的心胸，也不会为难他们”。

“你觉得你们的陛下心胸开阔？”

穆泽冷笑，周帝倘若心胸开阔，那么曲坤一家为何会被株连，连林氏娘家也不曾放过。

这一切也不过就是他想要赶尽杀绝，不留祸根而已。

翁劲沉默，没有应话，许久之后幽幽说道：“你也是大周子民，何故要称之为你们陛下”。

穆泽冷笑一声，没有继续在这个纠结，衡量过后他觉得自己及夜馨根本无法离开，看着窗外问道：“杀谁”。

“陈化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