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玉酥,公主让炎王殿下拿回去给王妃娘娘。”巧儿手里拿着一个三层食盒,她恭敬的对蓝少风说道。
“凝云人呢?”蓝少风接过食盒,问巧儿。
“公主还在永寿殿陪着皇上。”巧儿说道,“炎王殿下要是没别的事,奴婢便回去了。”
“回去吧。”蓝少风说道。
之后,蓝少风也出了宫。
回到炎王府后,蓝少风直接去了宣阳殿。
左怀舒一个人在偏殿,她坐在罗汉床上,左手放在桌面,手边摊着一本书,却是许久也没翻一页,桌案右边的碗里又剩下一半的汤药。
蓝少风走进偏殿,他坐在了左怀舒的对面,他看向桌上已经冷掉了的半碗汤药,再看向左怀舒,蓝少风有时候认为,就是因为左怀舒喝药总是喝一半倒一半,所以身子才总是不见好。
“这是凝云托本王拿来的白玉酥。”蓝少风把食盒放在了药碗的旁边,凝云倒是时时惦记着左怀舒。
左怀舒看向食盒,她自然也知道,凝云对她一直都很用心。
“琳妃娘娘的病怎么样了?”左怀舒把手里的书合上,放到了罗汉床上,向蓝少风问道。因为琳妃娘娘是凝云的母妃,所以左怀舒也比较在意。
“不见好。”蓝少风说道。
“不就是一个风寒,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好?”左怀舒问道。
“太医说,最近气温变化太大,娘娘的病才老好不了,但过一阵子应该就能好起来。”比起左怀舒,蓝少风更关心琳妃娘娘。
“那就好。”左怀舒再看向蓝少风,他还穿着朝服,难道他才回来?早朝一般不会这么久,还是说,宫里还有什么事?她问道,“王爷回来得这么晚,是宫里有什么事吗?”
“盈绪国正在攻打俞关城。”蓝少风说道。
“苏天泽御驾亲征?”说到盈绪国,左怀舒首先想到的也是苏天泽。
左怀舒先前从凝云那得知,月华公主嫁去盈绪国后,苏天泽只封月华做了贵妃,却没有立月华为后。而苏天泽的皇后之位,从他登基起到现在还一直空着,他为什么迟迟不立后?还是说,他的皇后之位,想要留给什么人?
如果当初,晋阳王不是把月华嫁给苏天泽,而是把月华嫁给蓝少风,把她嫁给苏天泽,如今又会是什么模样?
左怀舒不会花时间去想没有发生的事,蓝少风也一样。
“不是,此次领兵的是大将军秦治。”蓝少风说道。
左怀舒低垂着脸庞,眼眸光泽流动,她在琢磨着苏天泽派秦治攻打俞关城有何用意?
“皇上要王爷出征?”左怀舒问蓝少风。
“这次是李赫和苏永辉两位将军去应战。”蓝少风说道。
左怀舒对李赫和苏永辉两位将军还有些印象,当初攻打白城的时候,军中大肆传言女扮男装的“他”迷惑蓝少风,那天,四位将军气势汹汹冲进军帐要想要将她正法,首当其中的便是那李赫将军。
她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便觉得有些好笑。
“苏天泽还未登基之前,秦治一直支持三皇子苏恒卓,即使苏天泽后来继了位,秦治对苏天泽还是多有不服。苏天泽身为一国之君,要巩固自己的政权,肯定会想办法铲除异己。秦治既然是大将军,一道圣旨下来,让他去打战,秦治也不敢不从。最好一战还能打个三五年,让秦治老死在战场上,永远也回不了朝廷。于是,苏天泽便想到了发兵大原国。”左怀舒揣测着苏天泽的心思。
蓝少风认真听着左怀舒的话,也认真想着她的话,他认为盈绪国发兵俞关城一事,应该就同左怀舒说的差不多,八九不离十。
“苏天泽是想要借王爷之手除掉秦治,王爷不出征,是明智之举。就让李赫和苏永辉两位将军去打吧,即使是俞关城失守,之后也能再夺回来。若是李赫将军他们胜了,也不必对秦治赶尽杀绝,留着秦治,日后还可以对付苏天泽。”左怀舒又说道。
“你还要对付苏天泽?”蓝少风的视线从左怀舒的脸上一寸寸刮过,她明明说着那么惊人的话,平静的面容却没有一丝变化。蓝少风虽然已经知道了很多与左怀舒有关的事,但他还是感觉,无法看透她。或许是因为,她还没有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
“苏天泽与我并没有仇怨,我的意思是,王爷日后要对付苏天泽。”左怀舒说道,她和苏天泽确实没有任何恩怨,她之所以让蓝少风留着秦治,是为了蓝少风日后做考虑。
“本王不用什么秦治,也能打赢苏天泽。”蓝少风倒不是不领左怀舒的情,而是他有信心,他日战场上,他能赢过苏天泽。
左怀舒看着英姿逼人的蓝少风,她也相信他能。而她也希望,他日蓝少风和苏天泽的对决,蓝少风能胜。
“怎么又不把药喝完?”谈完朝廷之事,蓝少风开始关心左怀舒的身体。
“苦。”左怀舒又是这么说。
“但你总是这样,病怎么能好?”蓝少风又不能去强迫她喝药,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耐心的劝她喝药。
“能好的,就是久一些而已。”左怀舒不以为意的说着。
蓝少风还是让左怀舒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之后,便走了。出征在即,虽然这次不是他亲自出征,但同样有很多军务要处理,也有很多事要交代李赫和苏永康将军。蓝少风走之前,特意交代丹云给左怀舒新添置一些厚衣服。
蓝少风走后,左怀舒仍待在偏殿。
左怀舒将蓝少风带来的食盒一格格的抽/出来,果然在食盒的最底层,白玉酥的最下面发现一封凝云给她的密信。
她拆了信,上面写道,刘宛儿的母亲的哥哥的儿子,也就是刘宛儿的表哥,几日前***民女,最后逼得那女子上吊自尽。凝云密信上说,要是能扳倒刘宛儿母亲的娘家那边,无异于是断了刘卫东的一条臂膀。
左怀舒将看完的密信揉在手心里,稍用力,信纸便成了粉末,白色的粉末顺着她手心的缝隙流进下面的药碗里,沉在了黑色的汤药底。
随后,左怀舒让紫衣拿来了笔墨,她
写好后,让紫衣将密信交给李云廷。
紫衣走后,左怀舒回寝殿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公主,刺史府送来一只鹿茸。”丹云向左怀舒禀报。
刺史夫人来拜访的时候,常嬷嬷称左怀舒身体有恙,不便见客,刺史夫人于是回去了,不过隔了一天,刺史府便送来了鹿茸。
前两天,也有一些朝中大臣命下人送来一些当归川贝灵芝等补药,但左怀舒还是一概不收。
“公主,既然刺史府都送了来,要不就收下吧。”送到宣阳殿的都是些好东西,退回去实在有些可惜了,丹云有时候便会对左怀舒这么说。
“退回去。”左怀舒还是那般面不变色的说道。
蓝少风晚上才回到王府,他去到宣阳殿的时候,左怀舒已经睡下了。不过,当天晚上,蓝少风还是宿在了宣阳殿。
寝殿内,左怀舒睡在床的里侧,蓝少风宽衣后,睡在了床的外侧。
左怀舒侧身躺着,脸向着蓝少风这边,蓝少风正着身,脸却看向左怀舒。
她的呼吸很轻,就像没有一般,她的面容宁静,仿佛没有风的水面。
蓝少风翻动身体,凑近左怀舒,轻吻了一下她的唇。
睡中左怀舒似被惊动了,她转正身子,却没有醒过来。
左怀舒睡觉的时候,不能像蓝少风那样能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她会时不时的翻下身,翻着翻着,整个人就和蓝少风紧紧贴在了一起。她半边身子已经倾进了蓝少风的怀里,蓝少风伸手揽在了她肩上。
左怀舒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应该是她沐浴的时候,在水里撒了鲜花。
美人在侧,软玉温香,如果不是左怀舒睡着了,蓝少风真想要了她。
左怀舒的睡眠向来很浅,不过那晚难得睡得很安稳,夜里一次也没醒过。夜深的时候,睡中的她喃喃的唤了一声母后,声音很轻,不是噩梦。
然而,第二天醒来,左怀舒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蓝少风的怀里。她头枕靠在他肩上,前身贴着他,他的手则放在她的后背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蓝少风什么时候了她寝殿,她怎么一点没察觉到?左怀舒想起,她昨晚临睡前喝了碗药,是那碗药,让她熟睡过去了吧!
左怀舒急忙从蓝少风的怀里起身,但她的动作,却弄醒了蓝少风。
蓝少风睁开眼,便看到了身边的左怀舒,她踏实的睡了一晚后,气色比昨天要好很多,此时的她,发丝有些凌乱,衣服的领口开着很低,能隐隐看到她衣领下面的嫩白肌肤。
蓝少风一个反身,将左怀舒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王爷……”不及左怀舒反抗,蓝少风已经吻上了她的双唇。
他舌尖探进她口中,与她唇/舌/交织在一起,紧跟着,他的一只手从她腰的位置探进她的衣服里,触摸在她柔嫩的肌肤上,她的身子很软,抚摸在上面很舒服。
左怀舒对于蓝少风的亲吻,倒没觉得厌恶,但他的抚摸,她却从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抵触。
蓝少风的手贴在左怀舒的腹前,他的手因为常年舞刀弄枪而有些粗糙,和那个人的手完全不一样……左怀舒不知道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想起,经常在她入睡后才出现的那个男人,白城的时候,那天晚上,她虽然睁不开眼,但感觉却那么真实,他手指从她的背上划过,轻轻抚摸在她的伤疤上,他的双手细长而柔软……
“王爷今日不用上朝吗?”左怀舒试着去推蓝少风。
“晚点再去宫中见父皇。”蓝少风并不是每日都去上早朝,而他和左怀舒说话的时候,也注意到现在已经是早上,外面的天也亮了。
因为刚才的一阵亲热,两人此时都是衣冠不整,也有些不同程度的面红耳赤。蓝少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立即停了下来。
左怀舒先去穿了衣,蓝少风也紧跟着去穿了衣。
蓝少风在宣阳殿和左怀舒一起用早膳,他没有因早上床上的事而显得不自然,蓝少风应该是真的已经把左怀舒当做自己的王妃了。
左怀舒表面上看上去与平时无异,但感觉上却有些不太自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