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天气。不过,不是个适合出征的天气,至少对左怀舒来说,是这样。
左怀舒仰起脸,迎着天空望去,初升的朝阳已经让她觉得有些刺眼,而他们,要在炎炎烈日之下行一天的军。
金林城和白城相距胜远,快的话,也要半个月才能到。白天的草原上,还肆掠着余夏的热风。左怀舒心里有点担心,她的身体能否吃得消这一路的艰苦行军?但白城,她又非去不可。
且走一步是一步。
今日的左怀舒,依照蓝少风的要求,换上了男装。
只见军队前方,一年轻俊秀的男子骑在一匹棕马上,“他”玉冠束发,一袭白净的衣裳在猎猎的大风中飞扬,衣襟和袖口用浅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图案,宽边锦带盈腰,脚上一双白色锦靴,衣冠楚楚,气宇轩昂。
左怀舒扯动了下手里的缰绳,身下的战马扬起前蹄“嗷”的嘶叫了声,她两腿夹紧马肚,坐稳身。一方水土养一方马匹,大原国的马匹各个是高大矫健,坚硬的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踢嗒踢嗒”有力的声响,嘶叫声也是张扬有力。
“王爷,大军整顿完毕,可以出发了。”一个将军过来,身体站得笔直,对马上的蓝少风说道。
“出发!”蓝少风一声令下,二十万人马整齐出发。浩大的队伍,摩肩接踵,足有几十米长。人马过处,尘土飞扬!
左怀舒和蓝少风的马并排着,行进在队伍的最前面。
作为一军主帅的蓝少风一身铠甲,威风凌凌。但军中其他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投向蓝少风旁边的白衣“男子”身上。左怀舒先前一直待在军帐中不出,见过和知道她的人极少。其他人只见“他”身形娇小,气质上不似草原男儿的那般豪迈,“他”内敛,矜贵,不知是哪来的世家公子。
正午时分,太阳最烈的时候,左怀舒戴上提前备好的白纱帽,用来抵挡太阳光的直接暴晒。
她皮囊里的水,已经喝得只剩下一半。
左怀舒回头看了眼后方的军队,士兵们虽然已是大汗淋漓,但还不见疲倦。而蓝少风,一路上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前方有片树林,到达那里的时候,蓝少风下令就地休息。
蓝少风去巡视军中情况去了,左怀舒从马上下来,找了棵大树,独自坐在树荫底下歇息。
风吹落了几片树叶,一只色彩鲜丽的小鸟从繁茂的树叶中飞出,扑打着翅膀向着左怀舒这边飞来。左怀舒看到那只小鸟,抬起手背,小鸟便停在了她的手上。
小鸟和麻雀一般大小,鸟头呈黄色,脖子处有几根红色的羽毛,身体成翠绿色。
蓝少风在距离左怀舒七八米的地方巡视军情,他和她以背相对,没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
左怀舒从小鸟的左腿上取下一根纤细的竹管,再从管子里抽出一张纸条,她展开来,却是一张白纸,什么字迹也没有。左怀舒神色坦然的从腰带上挂着的锦囊里,取出一个瘦长的青花瓷瓶,里面的液体是她后来问军医要了些草药配制而成,纸条在瓷瓶里的液体中浸泡以后,慢慢显现出几行字迹。
“公主务必待在炎王身边。金林城里的事,我会查清。魏文广侵吞军饷一事,我们已经拿到证据。”
是李云廷给她的传信。
李云廷应该没出事,但信上没说,她遇刺的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来,只有等见到李云廷的时候,当面问李云廷了。
左怀舒把纸条握在手心,轻轻一揉,纸便化成了粉末。
再启程的时候,蓝少风发现左怀舒骑的那匹马的头上,站着一只小鸟。
“鸟哪来的?”蓝少风没有见过这种模样的小鸟,不过,他除了鹰和信鸽外,也从没关注过其他鸟类。
“休息的时候,飞到我手上的,喂了点吃的给它,便一直跟着了。”左怀舒戴着纱帽,帽边沿垂下的纱巾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草原上禽类繁多,蓝少风并没有怀疑左怀舒的话。
而信已经被左怀舒毁灭,蓝少风即使怀疑,也找不出证据。
左怀舒还留着鸟儿,是打算晚点给李云廷传一封信。蓝少风出兵白城,魏文广侵吞军饷证据确凿,时机刚刚好。这次攻打白城,想来不会费太大的力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