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洛凝神思考，随后蹙眉道：

“根据尹斯特万能量产假币的情报，以及赛巴斯蒂安贪财的性格。”

“与这段时间超出莎邵税收能力的消费。我认为，他有可能收了尹斯特万给的大笔钱财。”

“还为其劫掠拉泰商队一事，作了掩护。”

“掩护不至于，但坐视不管是一定的。”

拉德季冷笑道：“所以我们必须行动起来。”

“在他们有更深的利益纠葛前，尽早解决掉尹斯特万！”

“那是需要我们潜入作战吗？”

罗洛有些为难道。

他对莎邵并不熟悉，认知仅局限于只言片语和那卷地图上的地标。

如果让他带队潜入作战，很难找到当地的暗沟门路。

“不，潜入的作战法，洛赖已经去做了。”

“就在两天前，他带人混入一只商队前往了莎邵。”

拉德季摇头道：“或许有件事情你不清楚，洛赖成为拉泰私军士卒，是莎邵本地猎户的儿子。”

“因为一些意外，年仅十岁的他被迫逃亡到拉泰，成为了一位卫兵的养子.......”

“这点我倒是听他说起过，因为那时他的养父死在了格列宁的那场商队袭击中。”

罗洛打断道：“但我不清楚的是，他现在回去，还能找回以前的门路吗？”

“我想可以，十岁的年纪对于一个猎人儿子来说，是个很活跃的年纪。”

“而且，有些时候，童年留下的友谊，比成年人之间的交际更可靠。”

拉德季解释道：“再者，翰纳仕大人也很信任他的能力。”

“我想洛赖在潜入这方面不会让人失望。”

“不过，你去莎邵后，是需要和洛赖接触并且合作的。”

“明暗两线并行，或许能更快的解决问题。”

“明暗两线？”

罗洛一怔：“那么，作为明线的我，该如何进入莎邵？”

既然不能用拉泰的身份进入，那就只有平民或者商人的渠道了。

可这两种身份下，作为明线的他。

老实说很难找到什么有用的机会。

“我知道你的顾虑所在，你的确不能以拉泰军官的身份行动。”

“但我们可以换个身份，比如它。”

拉德季意味深长的拿出一份信封：“在这个身份加持下。”

“你要做的，就是光明正大的找上门，去调查假币一事。”

“只要赛巴斯蒂安不是铁了心和尹斯特万站在一起，他就必然不会阻拦你的行动。”

“它？”

罗洛下意识的接过信封打开，一张华丽十分的纸张出现。

纸边是如花纹般蔓延开来的金纹装饰。

内里是烫金纹路，勾勒出了一个写满蝌蚪大小字体的长方框。

‘波西米亚皇室-’

读到最开头的这句话时，罗洛眼童骤然紧缩。

波西米亚？

皇室？！

意识到不对劲的罗洛，立马仔细阅览内容。

然后从通篇废话中提炼出了最为关键的两句话。

‘特此授予亨利-科比拉皇家见习骑士头衔。’

‘如有危害波西米亚安定之人，遇之即斩。’

罗洛顿时倒抽口冷气。

见习骑士头衔？

国王不是被关押了吗？

哦，拉德季是皇家指挥官，那没事.....没事个屁啊！

且不说杀人特权。

亨利后面的科比拉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罗洛也知道，亨利是他的名字。

名字后面是一个姓氏或者说家族名。

他前身原来名字的全称，是亨利-奥特。（具体姓氏游戏里似乎没有说，这里就自己编了。）

而他父亲，是马丁-奥特。

所以，他名字后缀的姓氏，应该是奥特而不是同拉德季一样的科比拉。

那可是一个贵族家族的姓氏名。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该冠在一个平民铁匠名字之后！

除非.......某个谣言是真的。

种种思绪翻滚脑海，一时摸不清楚情况的罗洛。

不由得干涩开口道：“拉德季大人，我有很多疑惑，可否请您指教？”

拉德季嘴角一翘，勾起一抹笑容：“当然可以，孩子。”

脑子乱糟糟的罗洛，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称呼问题。

只是一股脑将自己的疑问道出：

“为什么亨利后面跟着的，会是您的家族姓氏，而不是奥特。”

“此外，这个所谓的皇家见习骑士的头衔，就是您所指的新身份？”

“那个遇之即斩的杀人特权又是什么情况？”

“我们先从见习骑士的头衔说吧。”

拉德季神情微秒道：“它是一个荣誉称呼，也是尊贵的开端。”

“更是成为贵族末层，也就是骑士阶位的入门邀请函。”

“通常情况下，平民根本无法获得这样的殊荣，哪怕立下再多的功劳也是如此。”

“但如果想要获得这份殊荣的人，是贵族家庭出身。”

“哪怕是被赐予的姓氏，都足以满足条件。”

“当然，前提是这个人得有皇家贵族的支持，以及某些利益的付出。”

“成为皇家见习骑士后，哪怕只有一个头衔，也意味着其人隶属于波西米亚皇室的旗帜下。”

“自然而然的，获得这个头衔的人，会获取他应得的待遇。”

“但同样的要负担起义务，在遇见危害波西米亚，尤其是皇室统治的情况时。”

“其人必须将恶事上报或者自行处理掉。”

“而期间产生了一切纠纷，将由波西米亚皇室分辨并进行承担。”

“例如流通在拉泰境内的假币，这东西已经触犯到了皇室的统治，以及那些有铸币权的贵族。”

“换句话说，一切危害皇室利益的人或事，都在你的管辖范围内。”

“只要遇见，就务必解决，而你的行为会由皇室背书。”

“大人，我脑子有点乱，请你稍等一下。”

罗洛说着，做了一个深呼吸。

稍息，他闭上眼，在睁开时，眼眸里已经没有了迷茫。

于是，他道：“我的理解是，为了解决莎邵境内的尹斯特万。”

“为了能顺利进入莎邵境内行动，为了能让赛巴斯蒂安默许我的行为。”

“您以我失去奥塔姓氏为代价，帮助我获取了科比拉这个贵族姓氏。”

“并借此为我谋得了一个皇家见习骑士的身份？”

“从事实来说，是这样的。”拉德季说道

是这样？

是个屁啊！

哪家领主会为了一个任务。

去给下属套一个见习骑士的头衔啊！

罗洛心中疯狂咆孝着不合理，但面色平静道：

“我无法理解，这样的身份真的能给予我一个平民吗？”

他说的这是实话。

虽然罗洛此时是拉泰的第四军官，可那只是在拉泰管辖范围内才生效的。

出了拉泰，也只有交好的势力会认同他的地位。

但如果去了莎邵，你看赛巴斯蒂安会不会鸟罗洛。

更何况还是皇家这个顶尖的阶层。

别说是第四军官了，就算罗洛爬到了巴纳德的位置。

在进行任何领主册封的贵族身份前，他都只是个平民。

这也是罗洛与巴纳德以及摩根，这些老牌军官之间最大的差距。

因为这二者早在获取了其他贵族身份。

只是因为是虚衔，所以没有封地罢了。

这点，罗洛还是成为军官后，从执政官那问来的。

“你为什么要固执的认为自己是个平民？一个平民能在半年内晋升军官吗？”

拉德季冷幽幽的问：“阶层之间的壁垒可不是挥洒鲜血就能跨越的。”

“努力、勤劳、奋战，固然重要，但血脉传承下的荣耀，远比这些来的有优势。”

“那些风言风语组成的谣言，有时也未必是虚假的。”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对吧？”

“..........”

长久的沉默中，罗洛低声道：“我过往一直在否认谣言。”

“因为我觉得这会给其他人包括我自己带来麻烦，但现在看来，我还是错了。”

拉德季眉心一拧，旋即问道：

“那么，对于奥特换做科比拉这一行为，你怎么看？”

“不可否认，这是好事，即便是我父亲只怕也愿意看到这点。”

罗洛想到了记忆里马丁对前身的父爱，旋即低声道：

“只是我需要时间，去准备接收一个真向或者说，来历。”

闻言，拉德季眉结松开，笑道：“那不急，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那就回转到正事上吧”

罗洛如此道：“您觉得，一个皇家见习骑士的头衔，能让赛巴斯蒂安妥协吗？”

“当然。”

拉德季点头道：“接受了这份文书，拥有皇家见习骑士头衔的你。”

“可是能以皇室名义，去追查霍乱波西米亚境内的假币事宜的。”

“可我们的国王都被绑架了，皇家大权何落也不清楚。”

“皇家威严倒塌不说，尹斯特万背后可是那位试图夺权的西格蒙斯。”

罗洛蹙眉道：“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家名义还有分量吗？”

也许是因为确定了什么，罗洛这番话可是直白的很。

如果是以往，他会选择一个更隐晦的说法。

但现在他觉得，没有必要。

因为拉德季如他所料般没有动怒，只是澹然道：

“我们的国王的确被绑架软禁了，但你要明白皇室本就是根深蒂固的庞然大物。”

“它的根线串联旗帜下无数的贵族，更有大贵族组建起躯干，撑起波西米亚的天空。”

“而国王，只不过是树冠顶上的明珠。”

“即便在内里叛乱下，这颗明珠落入外人之手，但另一部分贵族的力量，仍然不可小视。”

“何况本想分裂出去的那些逆乱者，在获取不到足够的利益后，是随时可能反水回来的。”

“当然，具体是什么走向，还需要斗争、厮杀、谈判等手段。”

“而赛巴斯蒂安这么一个偏远地区的领主，如果没有加入一方的想法。”

“他是绝不会贸然掺和皇室内部的事宜，更不会随意轻视。”

“除非他不想活了！”

（这里的背景也算是一处魔改，为了本书自身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