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真变作袁守诚,在长安城中卖卦不题。
再说幽冥界,大判官崔珏崔府君正在府中执笔,忽的门外祥光一闪,惊得崔珏忙出门去看,见来者竟然是观世音菩萨,慌得忙叩首拜道:“拜见菩萨。”
观音菩萨道:“崔府君,过几日唐王李世民将无故枉死,届时你定要接他,带他游遍地府。”
崔珏一愣,忙问:“菩萨,为何要带他游历地府?”
观音道:“我佛要在大唐国寻个取经人,奈何唐王崇道,故此要略施手段。”
观音又如此这般嘱咐了崔珏,听得崔珏连连点头。
观音菩萨交代好崔珏,又纵云上了天界,面见玉帝,向玉帝请旨,斩泾河龙王时,一定要派遣人曹官魏征,玉帝欣然应允。
一连好多日子过去,李道真在长安城的名声算是传开了,每日都有许多渔夫拿着一尾金鲤鱼奉上,李道真法眼一看,这些金鲤鱼,大部分都是真的鲤鱼而已,还有偶尔几条正是泾河龙族化身。
虽是如此,那泾河龙王也早就收到了消息,气的在殿中怒喝:“我说为何近日许多龙子龙孙无故消失,原来是有人捣鬼。”
殿中有位泾河九太子,这位九太子正名号小鼍龙,乃是泾河龙王第九个儿子。
泾河龙王共有九个儿子:大儿子小黄龙乃淮河龙王;二儿子小骊龙乃济水龙王;三儿子青背龙乃长江龙王;四儿子赤髯龙乃黄河龙王;五儿子徒劳龙为佛祖司钟;六儿子稳兽龙与神官镇脊;七儿子敬仲龙为玉帝守擎天华表;八儿子蜃龙砥居太岳;唯有这最小的九儿子年幼,故此还守在父王身边。
这小鼍龙虽然年幼,心机却深,只听他对泾河龙王道:“父王,此事有些蹊跷。”
泾河龙王忙问:“我儿,有甚话说?”
小鼍龙道:“儿子听母亲说过,当年你私藏阵基,意欲谋反,多亏了西海龙王舅舅才能保全性命。”
泾河龙王点点头:“如此又如何?”
小鼍龙继续道:“敢问父王,可曾听说了,西海三太子因为火烧明珠,竟然被舅舅送上天庭,玉帝下旨处死。”
泾河龙王经小鼍龙这么一提醒,忽然浑身寒毛乍起,忙问:“你的意思是?”
小鼍龙道:“父王,你说三太子烧的那颗明珠,会不会就是你当年藏的压龙阵阵基?不然没法解释,为何只是因为一场火灾,舅舅竟然狠心将儿子送上断头台。”
一语点醒梦中人,泾河龙王大惊:“我儿有理,有理!那阵基已被玉帝找到,为父……为父危险了!”
泾河龙王浑身冷汗,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多活这么久,便是因为玉帝一直没有找到阵基,才留自己到如今。可是现在西海龙王为了自保,把玉龙都交出去了,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儿啊!”泾河龙王颤颤巍巍:“我看这袁守诚就是哪位神君被玉帝派来,找为父麻烦的,为父若是置之不理,我泾河水族都要断子绝孙;但为父若是理会,恐玉帝会借机给为父安插罪名,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泾河龙王又忙道:“我儿,咱们还是举族搬家为好!不惹这袁守诚。”
小鼍龙见父王如此慌乱,忙拉住泾河龙王:“父王莫急,绝不能搬家。其一,你是奉旨镇泾河,若搬走,玉帝定然会借机治你失职大罪。其二,这袁守诚也不一定是玉帝派来的。”
“不一定?”泾河龙王一愣:“此话怎讲?”
小鼍龙道:“这袁守诚乃是袁天罡的叔叔,是有名有姓的凡人,玉帝怎么能看上他?再者,袁家卦术出名,袁守诚会算卦,也是合情合理。现在儿子我唯一的担心的,就是这袁守诚到底是不是假冒的。”
“假冒的?”
“不错。”小鼍龙道:“袁守诚若是真的袁守诚,父王大可安心,给他些钱财打发他走便可。但他若是哪位天神假冒的,父王千万要注意,绝不可与他言语,更不要和他冲突,他定是玉帝派来的。我们宁可足不出户,也绝不能招惹。”
泾河龙王点点头:“好,为父这就去看看那袁守诚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便是万幸;若是假的,为父掉头就走,从此泾河水族夹起尾巴做人。”
“父王!”小鼍龙拉住泾河龙王:“带上夜明珠。”
“为父知道。”泾河龙王点点头,纵身出了龙宫。
长安城中,李道真正在街头卖卦,忽的见城外有水气,顿时一笑,心中暗道:“买卖上门了。”
不多时,便来了一位白衣秀士,那白衣秀士来到摊前,仔细打量李道真,也不说话。
李道真起身,拱手道:“这位公子,可是求卦算命?”
白衣秀士仍旧不答话,面色凝重。
“公子?”
李道真见这泾河龙王竟然有了防范,不由得再问。
泾河龙王半天看不出什么端倪,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往李道真桌上一扔,这一声脆响惊得大街上许多百姓都来围观。
众人见这么大的一颗夜明珠,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不住的惊呼,不一会,李道真摊子前便围满了人。
李道真见桌上夜明珠,笑道:“公子这是何意?”
泾河龙王还不答话,低头看夜明珠中李道真倒影,却见那明珠之内,仍旧是袁守诚模样,没有丝毫改变。
泾河龙王还不放心,又低头盯着夜明珠看了一会,那夜明珠之内还依旧是袁守诚的样貌,龙王见此,这才松了一口气,拱手笑道:
“素闻先生卦术通神,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但小可有一个请求,不知先生可否答应?”
李道真微微一笑:“公子但说无妨。”
泾河龙王道:“小可将这桌上夜明珠赠给先生,还请先生离开长安城吧。”
泾河龙王此言一出,围观百姓中顿时有几个渔夫大呼:“万万不可,我们还指着先生谋生计!先生万万不可!”
泾河龙王拱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李道真看着泾河龙王微微一笑:“公子此举,是否太看轻了在下?在下岂是这种势利之人?”
泾河龙王也不恼怒,耐着性子道:“那先生怎样才肯离开?”
李道真笑道:“先生此来,一卦也不求,便要我离开长安,在下不服。我们不如就打个赌,我为先生算一卦,若算的准了,先生还允许我在此谋生,若算的不准,在下当即离开长安,永世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