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夸张了吧。”陈曦惊恐的看着韩信说道。

“所以当年谁也不敢动，哪怕秦律已经出了问题，律法兵的战斗力大幅下滑也没人敢动，等始皇完蛋，秦律彻底崩了，顶级大军团指挥也没了，也没有人能勉强镇住场子，亲军的战斗力已经跌到商君以前的水平，大家才敢跳出来起义。”韩信抱臂冷笑着说道。

“听起来很猛啊，为什么汉室没选这个？”陈曦好奇的询问道。

“因为法理不过人情。”朱儁代替韩信做出了回答，而韩信也点了点头，“先秦能做到，那是因为商君太变态，但商君只有一个，法律也不可能一直维持不变，所以律法兵至少有三个致命的死穴。”

“三个？”陈曦一挑眉看着韩信。

“其实都不止，实际上律法兵能成型的原因，只是说是运气好，甚至可以说是应运而生。”韩信点了点头，算是认同朱儁的说法。

“其本身的缺憾非常多，光是律法的变更影响就很大，而本身受大军团指挥的影响更大，实际上就现实而言，能指挥三十万以上大军作战的大军团指挥非常少。”韩信唏嘘不已地说道。

说句过分的话，秦汉两朝这么多人，能真正指挥三十万大军进行作战的人屈指可数，所以，律法兵的上限高是高，但大多数人是不可能发挥出这个上限的。

一般而言，三十万这条线就是极限了，然而三十万刚刚达到双天赋的精锐听起来很厉害，但真要说的话，放在帝国层面算个鬼，都不说罗马那排开的鹰旗军团，贵霜搞不好都能架住。

双天赋这个层次，上限很高，刚刚抵达这个水平，虽说也算得上强，但是和那些已经站在顶层的军团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实际上真要说恐怖的话，其实是过了四十五万这条线之后，律法兵的平均战斗力出现飙升之后的状态，按照韩信的说法，过了四十五万这个水平，士卒的战斗力平移到现在就相当于双天赋之中的中坚战斗力了，而规模和数量如此恐怖，又有大军团指挥，那就无敌了。

至于说六十万，那就属于真无敌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也就是说，本质上这个方式其实并不厉害。”陈曦摸了摸下巴说道，“之前听着很猛啊，为什么被你这么一解说，我突然觉得这个制度既不厉害，缺点又很多啊。”

“所有的东西都是因人而异的。”韩信摇了摇头说道，“再厉害的东西，也要看人用的，没有无敌的法，只有无敌的人，这么说吧，将那些人换个时代，只要还有战争，那些人就依旧会那么厉害。”

陈曦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一说法，然后抬头想了想之后问道，“如果按照这么说的话，赵括也很厉害喽，毕竟在白起的攻势下，坚持了四十多天。”

“你是傻吧。”韩信翻了翻白眼说道。

“按照你之前说的，秦兵那么猛，白起那么猛，赵括撑了四十多天最后还能组织冲锋，难道不猛？”陈曦一脸诡异的看着韩信说道。

“赵括出战之后就输了，后面四十多天，只证明了一个问题，赵括太弱了，弱到在士卒平均水平和白起相差无几的情况下，都没有办法突围成功。”韩信一脸嘲笑的口吻。

“在你看来是赵括坚持了四十天，在我看来实际上是白起故意等了四十天，如果赵括真正厉害，好吧，都不要说厉害了，就你旁边这位，西乡侯，如果你被包围了，你第一反应是什么？”韩信侧头对朱儁询问道，“尤其是你们双方兵力差不多的情况下。”

“当然是突围啊。”朱儁抱臂冷笑着说道，“在大家兵力一样的情况下，包围对手，意味着对方任何一个方位应对你的兵力都远小于你，哪怕长平是特殊地形，也意味着白起在任何一面的兵力都小于你的一半，更重要的是那个地形下，白起大军是被切割开来的。”

陈曦想了想，说的好有道理，然而这还不算完，韩信继续扎心。

“因为长平的地形比较特殊，属于盆地地形，白起的包围大致分为正面和背面两处就行了，实际上这并不现实，因为天然地形还有一些其他的漏洞，而且这么大的坑，都看不到，我也就不嘲讽了，总之白起真动手的时候，赵括前后的兵力都占有优势，虽说是被围住了。”韩信这个时候都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了。

“武安君极有可能都没和赵括打，只是开头出个场子，给赵括安排一下后世，和赵括打的肯定是其他人，因为赵括如果还算是人，在被包围之后，就不可能去攻打白起驻守的那一面，而只会攻打相对较弱的另一面。”朱儁双手一摊，表示陈曦你真的是想多了。

“至于所谓的四十多天还能组织人手进行突围，这个也就骗骗外行，所谓的突围大概也就赵括的本部了，实际上这么说吧，就算是被围了一年，甚至两年，突围的时候亲卫没死完，也会跟着突围的，这是规则，四十天就突围，只能说赵括终于发现自己没救了。”韩信嘲讽的语气已经波及到陈曦了。

陈曦表示自己已经无言以对的，好像也是，除了张飞是死在亲卫手上的，三国以前，亲卫和主将是绑定的，就算是必死的任务，主将要去做，亲卫也会跟上的。

“所以，现实点讲，是这样的，被包围之后，赵括进行了大量的突围，选择秦军薄弱处进行突围，长达十几次之后，都失败了，然而赵军自身陷入了绝望，赵括本身已经失去了对于军团的统治能力，只能率领亲卫赴死。”韩信带着些许揶揄的口吻说道。

“从一开始就被算计，最后挂了耻辱柱的家伙，洗什么洗，太丢人了。”韩信抱臂冷笑着说道，“战争不是你想的白起围攻四十多天没有解决，而是白起四十多天昨天对方挣扎，减少损失，看着对方一点点走向灭亡，然后以最低的损失获得最大的利益。”

“这一战白起做的有些过，但是你看史书的话，就能发现很多的问题，比方说秦国的战损统计只到引诱出击的部分，战后处死俘虏的时候，有记载秦国士卒不忍下手，但是治军特别严的白起，睁只眼闭只眼，并没有处罚的……”韩信看着陈曦非常郑重的说道。

“懂得什么意思了吧，史书关于前者的记载就是默认在赵括被引诱出击之后，这一战就可以结算了，后面的战损较小，甚至是极小，也就是说所谓的赵国四十多万在赵括率领下奋死而战的士卒，给白起造成的损失可能还不如诱饵过程中的损伤。”韩信少有的在军事战争方面流露出些许的敬服之色。

“赵括能撑四十多天，不是赵括自己的原因，是白起想要灭赵啊！”韩信看着陈曦冷笑着说道，“长平之战的损失在白起的控制之中，如果后面没有范雎扯后腿，没有秦昭襄王觉得白起已经功高盖主了，打完赵括的白起，下一步就是缓速灭赵了！”

“也就是说从白起养病回来之后，长平之战的战略就不是夺上党，而是缓速灭赵了，连战略都没弄明白，还玩个啥啊，别丢人了，还记得昭襄王追求快速灭赵时，白起说的话吗？人家白起在长平都准备好了。”韩信翻了翻白眼说道。

“话说当时真的能灭赵吗？”陈曦好奇的询问道，他也想起来当年昭襄王将白起下了之后，灭赵失败，回头将白起赐死的过程了。

“就我估计是可以的。”韩信想了想之后说道，“白起的战略是没有问题的，缓一缓之后，逼得赵国割地求和，秦国恢复的比赵国快，等三年秦国缓过来，赵国基本就凉了。”

“结果昭襄王将积蓄的气势浪费了。”朱儁无奈的说道，“太急了，白起想等一等，等到把握更足，等到就算其他国来援，也能一起干掉，进而给接下来平六国的战略做准备，结果就昭襄王那一下，统一六国慢了三十年左右。”

“所以和神仙动手，几十招没死，未必是你厉害，而是神仙觉得你有别的价值，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价值。”韩信冷笑着说道。

“实际上以我的角度来看，赵括能撑四十多天，只能说是白起不想在这方面再继续损失人手了，赵国的士卒非常厉害，硬碰硬能赢，但意义不大，拖着，等对方去死，为下一步战略做准备就可以了。”韩信看了一眼陈曦，“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陈曦好奇的询问道。

“没后方扯后腿，那个级别的将帅，自己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只要粮草管够，其他的都不用管。”朱儁先一步将话说来出来。

“呃，也就是说，要钱是吧。”陈曦嘴角抽搐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