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笙走到监控室外面的时候才发现顾晚晴并没有跟上来,他心里突然一沉,就见姨父走了过来,气色很差的看着他,又瞄了瞄他的身后,问道:“晚晴没来呀?”
慕容笙摇摇头,道:“刚才还在后面呢,是不是上厕所去了,也没说一声。”
姨父眉头一皱,道:“不会啊,女厕所在上面一层呢,楼下的都是男厕所……”
慕容笙转身就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叫着顾晚晴的名字,都走到楼下了,还是没有回音。
他有些着急了,正好看见门外有几个正在走动的警员,赶紧过去问了问,没有人看到有人出去。他又往地下室走,看着“太平间”的牌子,他的心瞬间被吊了起来。
“你可别出事了。”慕容笙冲上楼梯,掏出电话一遍又一遍的打给她,她的手机开着,却没有人接。他知道,顾晚晴十有八九出事了。
“阿笙啊,晚晴是不是也出事了?”姨父不放心,把正要出门的慕容笙截了下来。
慕容笙点头,道:“姨父您别担心,她身上带着定位追踪器呢,我查得到她的位置。您自己多小心,我去把她找回来。”说完,就冲出了医院的大门。
手机上面,顾晚晴的位置移动得非常快,好像是在车里。慕容笙直奔停车场,冲到了自己的车里,踩动油门,飞快的朝着手机屏幕上的目标开去。
与此同时,顾晚晴坐在白色的宾利车,冷冰冰的注视着身边猥琐的男人,有些说不上来话。
“顾医生,我们又见面了。”男人嬉皮笑脸的凑过去,却被顾晚晴似笑非笑的神情惊得正襟危坐,“你还是这么冷淡,我可是很想你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姑奶奶没时间跟你逗咳嗽。”顾晚晴冷冷地道。
“四年不见,你比之前漂亮多了,皮肤也好……”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想要摸一下。
顾晚晴冲着他微微一笑,道:“你最好试试看,看我敢不敢把你的手掰折了,剁下来喂蚂蚁。”
男人赶紧收回了手,笑呵呵地道:“我信,我哪敢不信啊,您可是顾家的大小姐。”
顾晚晴转过脸,冷淡的看着窗外,含着笑问道:“你小子有多大的胆子,敢绑我?”
男人讪讪一笑,道:“哪儿是我啊,我就是有多少条命也不够顾医生您玩儿的。是我老板想要找您聊聊,还最好不要惊动您的先生,这不,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顾晚晴眼睛微微一动,问道:“倪四,你不是要另起炉灶么,怎么又成人家小弟了?”
倪四嘿嘿一笑,道:“自打上次您教育过我之后,我就想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凭我这点能耐,也只能给人打打工,那些死钱罢了。”
倪四是个小混混,梦想着当恶霸的小混混。他在一次收取保护费兼调戏良家女的时候,遇到了看起来很好欺负,实际上非常恐怖的顾晚晴。
为了做到杀鸡给猴看的效果,顾晚晴催眠倪四,让他当着众多小混混的面在你数九寒天里跳脱衣舞,自己打自己嘴巴,二百多个大嘴巴抽完之后,他的脸已经肿得跟猪头差不多了。
从此之后,顾晚晴实习的那一片,也就是后来戚仲黎当所长的街道前所未有的和平安宁,所有小混混奔走相告,绝对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除非你不想活了。
车子开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在一个仓库前面停了下来,倪四率先下车,走到另一边给顾晚晴开门,“顾医生,请吧,我老板在里面等着你呢。”
顾晚晴下了车,看到周围有不少人,都穿着黑衣服,有亚洲人,也有欧洲人,样子像是打手。
走进仓库,里面放着一张黑色的纯皮沙发,沙发前头还有一张琉璃茶几,上面放着沉香木的茶盘和紫砂的茶具。有一个如同欧美故事中吸血鬼一样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衣,正坐在沙发上,挑剔的看着她,那种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倪四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那男人对着顾晚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过去坐下。
顾晚晴走到沙发边上,男人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游荡,笑着道:“你就是顾晚晴?”
“不错,正是在下。”顾晚晴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沙发上,脸上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阁下高姓大名,把我请过来是何用意?”
“我叫托马斯,文森没和你说起过我吗?”托马斯高傲地对着她,带着暧昧的含义说道。
顾晚晴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抗拒,从一进来他就拒绝与她目光相对,这表示他口不对心,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一样,对她怀着某种轻蔑的态度。
“没听说过。”顾晚晴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将手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一晃。
托马斯给顾晚晴倒了一杯茶,低声道:“是叫你顾小姐呢,还是叫你慕容太太?”
顾晚晴看了看手上慕容笙送给她的手表,淡淡地道:“有话就快说吧,时间不多了。”
托马斯笑了笑,道:“文森那只小豹子在你身上装了追踪器?他看起来并不信任你。”
顾晚晴抬起眼睛,那深黑色的眸子让托马斯一愣,“跟你有关系吗?我们的两口子的情趣,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的。”
托马斯一愣,似乎没有料到顾晚晴会是这样的反应,不怒反笑,“你和顾云飞一点都不像。”
顾晚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本来还以为是慕容桢那样的硬茬子,没想到是一个觊觎自家男人的小三。尽管这个小三是一个男人,她还是严阵以待,绝不给他任何机会,“那也是我们家的事儿,如果你想要跟我说的是这样娘们唧唧的事儿,麻烦你去我的诊所挂号。”
托马斯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他阴森森地道:“你留在文森的身边会害死他。”
顾晚晴盯着他的眼睛,挑起嘴角,露出了那种冷冰冰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透着隐隐的杀意,“你凭什么让我离开我的丈夫,别说你是男人,就算你是女人,你也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的,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
“三十年前,你的父亲顾卫国曾经主持一个实验室。”托马斯同样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不知道的秘密,这就是我的筹码。”
顾晚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缓缓地道:“你的筹码是我不知道的秘密?既然我不知道那个秘密,我又怎么知道你告诉我的是真是假?既然是秘密,你又从什么地方知道,你又怎么知道你知道的这个秘密是真的还是假的?”
见他脸色一变,顾晚晴再接再厉,“更何况慕容笙他是一个人,不是一样物品,不是说让就让的,或许,他连你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
托马斯平时喜怒不形于色,今天被顾晚晴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实在是挂不住了,他恶狠狠地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你就不怕吗?”
顾晚晴扬眉一笑,“怕与不怕在这个情况下有区别吗?”
托马斯深深的看着他,许久之后才缓缓的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是你们这里最贵的,也是最流行的普洱茶。不用害怕,里面没有下毒。”
顾晚晴摇摇头,淡然地道:“不是怕你下毒。老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和你不过那交情,自然不吃不拿。你也别客套了,该说什么就赶紧说吧,慕容笙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刹车声,托马斯看了看手表,兴奋地道:“这么快!”
顾晚晴看着他,心里的无名火开始燃烧,声音烦躁了许多,“你到底说不说?”
“我要说的刚才已经说完了,其他的,你不用知道。”托马斯笑了笑,“我的小豹子就要来了。”
顾晚晴的眼睛眯了起来,就听到大门外面有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人的哀嚎声音也起来了。
“轰”的一声,仓库的大门被撞开,倪四飞进来摔倒在沙发前,口吐白沫,身体抽搐。
慕容笙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沾到,他的身后,黑衣人倒了一片,每个人的身上都被子弹洞穿,一个个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托马斯摇着头轻轻拍手道:“亲爱的,好久不见,你又厉害了许多。”
慕容笙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走到托马斯的跟前,抬起手中的枪,指着他的脑袋。
“我的小豹子,你这样可不太好。”托马斯看着他微笑,“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用枪指着我还活着。亲爱的,目前为止,打破这个记录的只有你……”
“谁是你亲爱的。”顾晚晴冲上前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大嘴巴,“记住了,这是我的男人。”
托马斯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也不知怎么了,脑子里似乎突然出现了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有那句“记住,这是我的男人”在他的脑子里出现。
慕容笙听完她的这句话,脸色缓和了一些,举起手朝着仓库上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打了一枪,就听头顶上一声惨叫,一个人从上面摔了下来,手里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被打破,玻璃扎进了眼睛里,血流了一脸,枪也砸了一个稀巴烂。
托马斯看了看慕容笙,道:“我知道当年的真相,只要你愿意,我会全部都告诉你。”
慕容笙盯着他看了一眼,淡笑道:“不必了,带着你的秘密下地狱去吧。”
说着,就要扣动扳机,被顾晚晴伸手拦住,“我想和他谈谈,你能帮我看一下门吗?”
慕容笙看着她,就见她的嘴角微微上翘,淡漠的转身对托马斯说,“你跟我过来。”
不可一世的托马斯就像是个幼儿园的孩子,乖乖的跟在顾晚晴的身后,走进了一间光线昏暗的门房。慕容笙看着顾晚晴优雅的关上房门,焦急的外面等待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顾晚晴伸出手指,轻轻的在托马斯血色全无的脸上像打蚊子似的拍了拍,笑着看他由于恐惧而骤然收缩的瞳孔,问道:“难受吗?”
托马斯猛地清醒过来,只觉得仿佛经历了一场劫难,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一块块敲碎了,扔进焚化炉一样。他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顾晚晴,颤抖着问,“你,你都知道了?”
顾晚晴笑得如同天使般纯洁,却让托马斯感觉到在与路西法面对面,“我想知道的,谁也隐瞒不了。你说,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你要杀了我?”托马斯的脸色惨白,好像是在世界末日的那天,把上诺亚方舟的船票给弄丢了,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现出来,面部肌肉扭曲得让他英俊的脸庞显得异常狰狞。
“我是个医生,我不会杀人。”顾晚晴微笑着对他说,“再说了,你这样的人不配就这么死了,活着,永远生活在地狱里,才是我给你的惩罚。”
她在他的眼前打了一个响指,笑着道:“好好活着吧,活在永远也醒不了的噩梦里……”
打开房门,慕容笙面带担忧的走了过来,顾晚晴冲他笑了笑,拉了他一把,“走吧。”
慕容笙盯着里面呆呆的托马斯,收起了枪,报了警,驾车离开。
两人前脚刚走,警车后脚就把仓库包围了,将托马斯一伙一网打尽。
然而,押送托马斯的车子在盘山公路上离奇失踪,托马斯也不知去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