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内,莺莺燕燕,各色各样的美人坐在那里有艳丽的,有清纯的,有小家碧玉,也有倾国倾城的……
乌泱泱的坐了一堆人。
都是美人。
自然赏心悦目。
皇后李氏坐在殿中央,看着一群美人落泪诉苦。
周嫔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语气柔柔弱弱的。
“皇上已有半月未来后宫了,就算事物繁忙,也要注意身体,尤其是现在皇家子嗣凋零”
这引起了很多人附和。
“就是啊,当今世上正值壮年,把身体搞坏了可不值得”
“往后你可要为妹妹们做主啊,皇上应该为皇嗣着想”
……诸如此类。
皇后静静地聆听完他们的抱怨后,才缓缓开口,“妹妹们的难过本宫都知道,但前朝事务繁忙,皇上有事实在脱不开身,这边塞的战事又告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后宫风平浪静,让皇上能够少操点心”
“可是……”还有人想反驳。
全都被皇后强势地压了下去。
“好了,明天就是太后的寿辰了,全都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
很多女人都一脸不情愿的离开了,但还是留下了两个人。
分别是纯妃和瑜妃,两人都是怒气冲冲的模样。
皇后看着两位高阶嫔妃留了下来,开始正视起接下来他们的诉苦。
只见瑜妃首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皇后娘娘做主”
纯妃也跟着跪了下来。
皇后看着他们这样子,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跟本宫细细道来”
纯妃抢先说道,“皇后娘娘,不是做妹妹的小气,而是那畜生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本宫也是,那畜生实在是太不知收敛,不止挠了本宫,居然在本宫午膳的时候过来捣乱”瑜妃一边说着,一边撩起袖子。
皮肤上全都是抓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连皇后都吃了一惊,“瑜妃,你这手上的伤……”
瑜妃哭哭啼啼地收回了手,“这都是她挠的”
这个她自然不言而喻。
皇后叹了口气,脸上的愁绪更多了,“好了,这些本宫会替你们想办法,跟皇上说说的,畜牲终究是畜牲,野性难驯,你们先离她远点”
“露华,给这两位妹妹拿点上好的凝脂膏过来,让他们回去好好敷上”
“好好的皮肤不能这么被毁,留下疤痕可就糟糕了”
被称作露华的宫女手脚很快,立刻从皇后的装匣子里拿了两盒凝脂膏,递给了他们身旁的宫女。
瑜妃和纯妃谢过皇后就走了。
只留下皇后一人独自唉声叹气。
她揉着脑袋,一脸愁苦。
露华自发性的给皇后揉肩,“皇后娘娘,后宫的事情这么多,您一人忙得过来吗?要不……装不知道吧,反正也不重要”
皇后撇了她一眼,语气严肃,“都答应他们了,本宫身为六宫表率,岂能言而无信?”
“也是啊,但是这件事情依奴婢来看,还是要跟皇上说道说道,纵使再喜欢那只畜生,也未免太过放肆一点了”露华也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说话也有些大胆。
好在皇后比较宠着她,也任由她去了。
皇后忍不住叹气,难啊,真是难。
皇上为了那只狐狸都不进后宫了,她即使说了又有多大用处?
说不定还会更加厌弃后宫。
就在她烦恼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
让刚清静的皇后头疾又犯了。
她捂着额头,冷汗直流,显得非常痛苦。
但她却让露华出去看看情况。
如果不是她身子不行,定会亲自去看的。
这些年来,皇后独自一人打理后宫,上到妃嫔,下到宫女太监,每一件事都是她着手亲自操办的。
能不累垮吗?
又因为最近的太后寿辰,忙得焦头烂额。
头疾对她来说已经是老毛病了。
露华三步两回头,很是担心皇后的身体。
毕竟她从小跟随皇后相处,如同亲姐妹一般,感情自然深厚。
露华走到外面,看着一院子的“伤员”,皱眉,“这是谁干的?”
其中一个太监捂着渗血的半边脸,低着头,语气畏畏缩缩的,“露华姑娘,都是那只小狐狸”
“各宫主子都走后,她就从草丛里跳了出来,给我们在场的人一爪子,然后又跑了”听着太监委屈的把事情原委吐露出来后,露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畜牲太过分了!
越想越气。
她的步伐也不免加重了几分。
皇后半开着眼,看着愤怒的露华,大概也能猜到几分了。
也不知道她造了什么孽,这只狐狸就是不愿放过她,时不时就要来这捣乱一下。
被砸碎珍贵瓷器早已不是新鲜事了。
“皇后娘娘,这畜牲太过分了,怎么一直来找我们椒房殿的麻烦?”露华的脑袋委屈地靠在皇后的腿上。
皇后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中竟带有一两分调笑之意,“万物皆有因果,也许是本宫德行有亏,上天派来惩罚本宫的”
“才不是,皇后娘娘,您怎么可能德行有亏,这些年您兢兢业业,打理好后宫,上上下下每一件事物”露华听皇后这么贬低自己,急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皇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都是天意吧。
……
冷宫中,一个疯女人的手上抱着一个破布娃娃,娃娃坏了一个大缺口,脏兮兮的棉花都露了出来。
疯女人毫不在意,依旧抱着破布娃娃,嘴里哼着轻柔的歌谣。
哼着哼着,疯女人就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尖,整个冷宫都回响着她的笑声。
显得有些凄厉。
突然,女人脸色大变,手中的破布娃娃立刻就像烫手山芋一样。
她将手中的布娃娃重重的扔到了地上,脸上露出了癫狂之色,用脚狠狠地踩踏着破布娃娃,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去死吧,去死吧,你这个狐狸精”
破布娃娃的脸上依旧绽放着大大的笑颜,似乎是在嘲笑疯女人的蠢笨。
疯女人生气了,她捡起娃娃,将娃娃里的棉花都掏了出来,“贱人,坏孩子”
娃娃瞬间像破掉的气球,只剩下了一张轻飘飘的皮囊。
这时一个宫女推开了陈旧的木门,到处布满了蜘蛛网。
灰尘像尘埃一样,尘土飞扬,在空中不断地飘荡着。
宫女嫌弃的缩回手,看着独自笑的开心的疯女人,又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棉花。
心中越发不屑了,拆了又装,装了又拆,真搞不懂一个破布娃娃有什么重要的?
都那副样子了,还想着重新得到圣上的宠爱吗?三皇子都死了几年了,呵,短命鬼永远都是短命鬼。
活不长。
那个娃娃成天当宝贝一样抱在手里。
也不嫌脏。
疯子!
宫女冷哼了两声,将所有的饭菜放到她的脚边,像是施舍一般,“吃吧,一天就这么一顿,可别浪费了”
疯女人没有理宫女,而是小心翼翼地将一团的棉花塞进布娃娃的身里。
宫女白了她一眼,撇了撇嘴。
看着地上散发着难闻味道的饭菜。
很是嫌弃。
用脚将地上的饭菜踢了踢,这用小破碗装的饭就扑洒了一地。
就算这个女人曾经那么高高在上又怎么样?
不过几年光景,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可真让人同情哟。
不过这女人骨头也真够硬的,在这耗了几年,居然还没有死。
宫女把饭菜往地上一丢,将饭盒收拾一下后就关上了大门。
走了……
即使外面再怎么温暖明媚,在冷宫里只有无尽的寒冷。
疯女人这时才放下布娃娃,看着地上被苍蝇围绕的饭菜,用手抓着这些饭菜,一把一把的往嘴里送。
她吃着吃着,眼角就流下了一滴清泪……
祁樱看着外面张灯结彩,而他们辛者库里却是阴沉沉的,似乎所有人都有意把这个地方排挤在外。
她有气无力的扫着地面,其他人看到她这样,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因为祁樱又与他们进行了一次“友好”交流。
现在他们看着祁樱干着最轻松的活,也是有苦说不出。
祁樱看着外面灯火通明,忽然间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这么一想,她越发觉得自己重要了,于是她两手一甩,可怜的扫帚再一次被遗忘在了地上。
其他人看着她擅离职守,只能瞪大了眼,小声地说着她的坏话。
然鹅对祁樱造不成任何伤害。
……
她看着守卫森严的大殿,正在想着怎么暗戳戳的才能进去。
忽然,她眼神闪烁了几下,发现一排宫女正拿着托盘向这里走来。
祁樱勾起某坏笑,混在里面成功进去了。
也不知道是守卫真瞎,还是正在发呆,祁樱倒是极为容易地偷溜了进去。
她看着华丽的宫殿,大殿之上坐着龙位的自然是汵子御,右手边则是高贵的太后,左手边是皇后。
左边是臣子,右边是妃子。
太后看着贺礼一件一件的被呈上来,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等到最后一件贺礼被报上后,一位八九岁的小孩子故作大人一般,毕恭毕敬地磕了一个响头。
“恭贺祖奶奶五十大寿,孙子抄了一卷佛经当作贺礼,这等薄礼还请祖奶奶不要嫌弃”
太后被他这副认真的小模样给逗笑了,慈爱的向他招了招手,哀家的乖孙,有这话可说重了,你就算送哀家一张纸,哀家都喜欢,重要的不是礼,是那心意”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充斥着温馨。
再加上一些人的恭维,太后笑得越发开心了。
他们开心了,但也有人不开心。
小狐狸趴在汵子御的怀里,抬着毛茸茸的脑袋,看着汵子御嘴角划过的一抹笑容。
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尾巴一摇一摇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狐狸白素艺看着跟皇后相谈甚欢的汵子御,尾巴很不高兴地翘了起来。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前一秒还跟她说,只喜欢她一个,下一秒就和另一个女人谈笑风生。
本宝宝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白素艺往周围看了一圈,纵身一跳,仗着身体矫健,嗖的就溜了出去。
汵子御看见小狐狸跑了出去。
一下子就get到那个点了。
小狐狸生气了!
他看着小狐狸跑开的地方,又急又懊悔,看上去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