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
“对对对,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别说你想不想出家为尼,我先去请旨,请了圣旨,你不想剃发,我给你剃!”
“你要是不信,咱就去祠堂,看着爹娘的牌位,大哥说到做到!”
徐辉祖作为家中长子,虽然比徐妙云小了一点点,但毕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而徐家虽然在朝中,勋贵中,独立存在,不拉帮,不结派,可就是靠着徐达的这份家训,加上祖上的荣光,让徐家可以屹立不倒。
首先徐家在军中威望已经如此之高,又是淮西勋贵出身,不拉帮结派,非但不会让皇帝猜忌,还会得到更多的信任。
而徐辉祖也是那个言出必践的人,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
“大哥,我……”
徐妙锦只感觉鼻子一酸,被徐妙云责骂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委屈。
“哭哭唧唧的,滚回去,怎么?你这一身装扮,还要去找人寻仇打架抢夫婿吗 ?你要是敢出外边的大门,别怪大哥丢不起那个人,把你从家谱里抹了!”
徐辉祖双眼瞪大如铜铃,丢不起那个人,真的是丢不起。
堂堂魏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含着金汤匙的那个,只要徐妙锦想,皇子皇孙,徐辉祖都可以去提亲,而且靠着徐家的地位,也绝不可能做侧妃的那种。
“别看他有蓝玉护着,真惹火了我,大不了拿我这条命,去和圣上换他的命,滚回去!”
徐辉祖怒声斥责道。
徐妙锦低着头,也是不敢反驳,转身怯怯的走了回去。
“对,我回来的时候,看蓝玉府上,张灯结彩的,是什么情况?”徐辉祖看着徐妙锦缓缓离开,对一旁的徐赝绪询问道。
“蓝玉收了个义女,那个女娃是西安府人,在来金陵之前,她和那个赵晨已经有了婚事,只不过听说好像在西安府的时候。”
“那个赵晨是和大母鸡拜的堂,这不,蓝玉又给安排了一下,让他们拜堂迎亲。给咱们家也递了请帖,我没去,让小四去了!”
徐赝绪面色平静,京城这么大点地方,勋贵那么几个人,有点什么乱遭事,谁不清楚,谁不知道?
徐辉祖瞥了一眼,面色沉重道:“小四呢、”
“好像……”
徐赝绪的话音未落,徐辉祖戴上了头盔,抽出腰间的佩刀,气势汹汹的向着府外走去。
那真的是,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而此时,在客栈中。
赵晨六人,喝的酩酊大醉,满满三大缸酒,全部见底,桌子上摆着的菜,也是七七八八,吃了个干净。
这个时候,徐增寿道;“咱们兄弟,以后在一起了,那一定是,叱咤风云,睥睨天下!”
“四公子,怎么说?”
宁千裘也是身子晃荡,神色疑惑道,他只是个商贾人家,和徐增寿可比不了,不是赵晨在中间牵线搭桥,他们之间,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交集。
“我!徐增寿,魏国公府的小公子,家父徐达,乃是中山王,家中田亩无数!每年产出的蚕丝,不计其数!”
“你们,整合了江宁城内的布匹生意,他!陆结,是锦衣卫的千户,他,赵晨奴籍,赘婿,一肚子坏水!”
“咱们,有背景,有身价,有资产,有货物,这金陵府的布匹生意,咱们包圆了,好不好!”
林妙楠道:“那我呢?我呢?”
“你?哈哈!你就给小公子我做保镖!主要防着蓝百万那家伙!”
徐增寿恬不知耻的哈哈大笑道。
林妙楠瞥了一眼,怒气冲冲。
“酒也喝了,饭也吃了,明天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就要坐花轿,当新郎了,咱们今天晚上,扬州瘦马,全场消费!我买单!”
徐增寿高高举手,宁千裘和蒋向东微微一怔,宁千裘脸红的低着头不言语,蒋向东则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扬州瘦马,那可是只有官老爷,大财主才能碰的东西,他们这些升斗小民,那是想都不要想。
“全场消费,赵公子买单!”
赵晨大喊一声,也是喝的五迷三道。
“好,赵晨公子买单!”
徐增寿哈哈大笑着,几人勾肩搭背,就要出去时,忽然间,房门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房门踹断,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是谁啊?”
赵晨抬头看了看,望着面前这个穿着甲胄,披风都没摘下来的将士道。
徐辉祖站在门口,睥睨蔑视的目光,扫了一眼,看着小脸通红的徐增寿道;“你的钱不少啊,你家有多少产业?有多少田亩?扬州瘦马,好的学不会,坏的不用教!”
“一天都和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给我出来!”
徐辉祖怒斥一声,那是根本没把咱们的主角赵晨放在眼里。
“哎,我说你这人,没听到问你话呢嘛,你谁啊,来这里大呼小叫的!”
吃多了酒,赵晨的脑子也不够灵光,再加上这段时间的习惯,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很多时候,他的奴籍身份,和他做的事根本不搭边。
更何况,今天老朱还让人送了他一把天子佩剑,那底气自然是十足的。
只见赵晨伸手去搭着徐辉祖的肩膀,哪知这徐辉祖下手毫不留情,右手抓住了赵晨的手腕,用力一扭,左手操刀,横扫而过。
“大哥!”
徐增寿瞬间醒酒,连忙高声叫喊道。
刀刃离赵晨的脖子只有一寸的距离,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刀身上的寒气,让赵晨瞬间清醒了过来。
目光一沉,四目相对。
徐辉祖道:“今天就给你点教训,下次再敢欺负妙锦,这把刀一定可以割开你的脖子。”
“回去告诉蓝玉,他有多大的胆子,有多大权力,别人怕他,我徐辉祖不是吓大的!”刀子插在木板地上,嗡嗡作响。
只见徐辉祖抬腿一脚踹在了徐增寿的肚子上,本就吃多了酒,浑身不舒服的徐增寿,顿时大吐特吐。
那真是把刚刚吃下去的喝下去的,消化的,没消化的,全都吐了出来。
“回家去祠堂面壁思过,抄家训一千遍,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出来!”
徐辉祖抬眼瞪了一眼赵晨,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