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玲的病房在外科三区，是双人间，隔壁床还没有人入住。

两人正聊着，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个警察，走在前面的戴着眼镜，后面的高高瘦瘦，刚进来就拿起一支笔和本子，一副开会摆拍的模样。

戴着眼镜的警察明显熟练很多，看到萧燕玲便微笑着说：“身体恢复得如何？”

一时间萧燕玲和金九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还好吧。”萧燕玲说道，“梁杰呢？”

“你认识他？”戴眼镜的警察有些惊讶，原本准备好的寒暄咽了回去。

萧燕玲道：“刚认识，他就把我挟持了。我我现在更担心他会想不开。”

戴眼镜的警察和后面的记录的小跟班面面相觑，前面的那位警察笑道：“看来这位小妹妹很厉害啊，的确，这三天，他尝试自杀了两次。”

见到萧燕玲担忧的表情，他又笑了笑说：“不过你放心，像这样精神不正常的人我们见过也不少，我们也会采取一些措施的。”

金九在一旁插话道：“什么措施？”

“呃……”戴眼镜的警察忽然语塞。怎么感觉来做笔录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们呢？

“这样吧。”他仍旧保持微笑，没有回答金九的问题。对萧燕玲说，“你也要多休息，我们只是例行问几个问题就走。”

“能不能把当时他是如何挟持你的情况说一下？”不等萧燕玲和金九发问，他便问出了问题。

萧燕玲说道：“我在还书区遇到他，刚打了个照面，他就过来把我挟持了。”

“你认识李晓琴这个人吗？”

“不认识。不过我知道她前一段时间自杀了。你们知道她自杀的原因吗？”

“这……”戴眼镜的警察沉默了，后面那正在记笔记的警察见他不说话，忙提醒道：“那个女孩是不是牵扯到邪教的那个？”

没想到戴眼镜的警察竟然等了他一眼，转头对萧燕玲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也不多打扰，先走了。”

萧燕玲忽然说道：“等等，我能见见梁杰吗？”

“这……按照刑事拘留的规定，你们是不能见他的……”戴眼镜的警察说道。

萧燕玲看着金九，向警察说：“可我们有事问他。”

戴眼镜的警察说：“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们带到。”

“这……”萧燕玲犹豫了。

金九说道：“我们可以留您的电话吗？等我们想想再给您说。”

警察点了点头，留了电话，向他们告别走出了门。

金九眉毛一挑，向萧燕玲道：“你是想问梁杰妖灵的事？”

萧燕玲提起兴趣说：“对，而且你没听刚才那警察说漏嘴了吗？我听他提到‘邪教’，也许还有不少我们不知道的事。”

金九叹道：“你都躺在病床上了，还这么热衷这件事。但是这事也不好让警察转达，我看，还不如你直接问你母亲更快些。”

萧燕玲眼睛一亮，说：“那有什么难？”

说完在床头摸了个手机，按了个号码。

“喂，妈。”萧燕玲拨通了萧敏茹的电话，直接按了个免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忽然说道：“是金九让你打给我的？”

萧燕玲微微皱眉：“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唉，你现在免提呢吧？这事电话里不好说。你们最近在平城小心点，现在事态比较严重。”

“那你总能告诉我妖灵是不是你安排的吧？”

“妖灵？你们那出现妖灵了？”萧敏茹好像很震惊。

“对啊，邪教的事呢？你知道吗？”

“……”萧敏茹沉默了半天，道，“这事见面说，你们现在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金九听了她的语气，也猜出也许电话是不安全的，说道：“算了，要不我在系统里问她吧。”

“不。”萧敏茹忽然说道，“系统里说更不合适。你们现在什么也别管，等我回去。”

“要多久？”

“等你们通关《凶宅2》。”

“那还有两个月。”

“总之先别管，我先挂了。”

“嘟嘟嘟……”

电话那头一阵盲音。

金九皱着眉头，见萧燕玲一脸疑惑，摇头道：“奇怪。我总觉得你母亲和系统里面不太一样。”

照刚才萧敏茹所说，她似乎觉得在系统里面沟通也是不安全的，难道这个系统还有其他人在操控？

萧燕玲叹了口气，说：“不止是你，连我都觉得我妈和平时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我知道了她是冥府的人？”

金九听到“冥府”两个字怔了怔，脑子里关于这个词语的解释有限，赶忙拿出手机查了查。

但他看到的百科似乎用处不大，正想着，萧燕玲问道：“你在查什么？”

金九道：“我看看冥府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萧燕玲幽然道：“冥府，就是阴曹地府吧。不过我感觉网上那些资料都不一定是真实的，如果能直接问秋霜就好了，可惜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和她说话，那种梦也不是天天都有的。”

金九想了想，说：“好像连你母亲都不知道妖灵的事，应该不是她安排的。”

萧燕玲说：“还有邪教的事，她应该知道一些，却不肯说。按照她说的，让我们等到通关《凶灵2》才能和她见面。”

金九道：“两个月，要这么久……”

萧燕玲：“都到这节骨眼上了，你能忍得住不查下去？”

金九：“这事你就别管了，好好在医院休息。”

萧燕玲一笑：“我没事，也许是输了你的血，我觉得自己恢复得快极了，很快就能下床。”

“别瞎扯。”金九瞪着她，说道：“我明天给你找护工来，不管怎样都先恢复好再说。唉，你就没有别的朋友亲戚什么的了？”

萧燕玲眼神一暗，说道：“没有，我这个人可能真有些没心没肺，也没人和我做朋友，平时我也很少和舍友交流。”

金九说：“你不是没心没肺，你是真的心大脑子简单，如果换个人知道自己母亲是这种身份，也不知道会纠结多久。”

萧燕玲不甘示弱道：“咦，这句话好像也很适用于某人嘛。如果换个人天天见鬼，他能这么淡定坐在这里？”

金九没有继续这种没营养的斗嘴，而是看着窗外夕阳落山慢慢变暗的天空，感叹道：“这几天都呆在这里，也没见到幽灵了，忽然还有些不习惯。”

萧燕玲白了他一眼，说：“这里是医院，哪有那么多枉死的怨灵，死去的人应该都平稳升天了吧。”

金九若有所思地说：“这样说起来，之前在你们学校见到的怨灵似乎是有点多了啊。除了偶尔自杀的学生，怎么还有那么多其他不愿升天的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