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清欢还是定了定神：“所以你这样拐弯抹角的到底是想问我什么？”

“我想问你在你看来正义是什么？我伤害了我自己的母亲，难道这不足以让你报警吗？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杀人犯，而且我杀了她只是为了栽赃你的丈夫薄言琛，同时牵连到了这么多人，都是跟你有关系的，难道你就不怕我真的对你下手了吗？”

辉娜娜就是一直想不明白，正义对于陆清欢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如果是将她绳之以法的话，辉娜娜现在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但如果是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的话，辉娜娜想要去试图理解。

“正义？正义就是不做我昧着良心的事情，比如我救你，比如我不把你的这些行踪告诉那些想要抓你的人，这就是对我来说的正义，我只想做对你有好处的事情，虽然你杀了人，但我希望你可以在外面这些时间好好的悔过，好好的去过好你接下来的人生，就算你后面进了警察局进了监狱，我也不会痛恨你，因为只有像你这样深深的恨着别人的人才会痛不欲生，不得解脱，像我这种被别人恨，但是又没做过什么错事的人，只觉得你是一只苍蝇罢了。”

难道这就是今天辉娜娜把她叫过来的目的吗？陆清欢在内心轻笑着，辉娜娜难道自己想不清楚什么是正义吗？正义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就算辉娜娜得到了她的答案又能如何？这终究是属于陆清欢一个人的正义。

“我知道了。”

辉娜娜喝了口面前的咖啡，眼睑有点暗淡，你就觉得看着她这样暗淡的脸色，不自觉的开口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才促使你过来找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听一听。”

陆清欢面前的餐饭已经剩的寥寥无几，但辉娜娜面前的那份饭还是满的，显然她现在心思并不在吃饭上，似乎在一些什么别的地方，但既然今天辉娜娜已经把陆清欢约出来了，应该就不怕告知陆清欢这些事情了吧？

“我在苏曼宁临死之前答应她，一定要把你的人头送过去，但现在我要食言了，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法对你下手当然了，这并不代表我跟薄言琛不是敌人，我只是想澄清，我答应别人的事情失言了。”

辉娜娜的这番话倒是让陆清欢很是诧异，她之前就觉得辉娜娜一度想要对她下杀手，却没想到原因竟然出在这里，她回想着苏曼宁的那张脸，有的时候娇美，有的时候阳光，有的时候宛如蛇精一般，她喜欢那样一张脸，但是那样一张脸所附带的那个蛇蝎心肠并不是陆清欢喜欢的。

但这并不妨碍陆清欢去欣赏苏曼宁的那份执念，原来苏曼宁一直到死都在希望她可以死掉，希望她可以下去陪她，陆清欢在内心笑了出来。

“原来这个人竟然这么恨我，亏我还特意给她选了一块墓地，亲手把她给葬在里面。”

陆清欢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不过这句话落在旁边辉娜娜的耳朵里都是让她浑身一个激灵：“你说什么|？苏曼宁对付了你那么多年，最后还是你把她给下葬的？”

辉娜娜回想着那天晚上，她冒着危险去找苏曼宁的情景，那个时候苏曼宁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辉娜娜原以为是苏曼宁支走了身边的人，现在想来，应该连一个为她送终的人都没有。

“对啊，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给我父亲和母亲买了合葬墓，但是我母亲现在身体很健康，所以我只能暂时把她安置在我母亲的那个墓穴里了，毕竟一直把她放在医院似乎不太好。”

陆清欢喝了口面前的咖啡，语气有些语重心长，像是在回忆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似的：

“其实一开始遇见苏曼宁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她是一个众星捧月的存在，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小演员罢了，没什么粉丝，也没什么名气，只能跟在她的身后屁颠屁颠的，再加上，因为我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化上妆之后更加一样了，所以大家都在传言替身的事情，她一直以为她是我的替身，我也一直以为我是她的替身，一来二去她就开始恨我了。”

其实陆清欢说到这里的时候本来没想继续往下说，但她抬眼的时候却发现坐在她对面的辉娜娜一脸期待的杵着脖子：

“那然后呢，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变成那样的情况？”

“但是我可以确定她那个时候是真心爱慕薄言琛的，而且他们之间也有恋爱关系，从前我……虽然跟薄言琛结婚了，但是却没什么实际的名头，他经常三天半月不回家，我都可以猜出他那个时候在哪里住，分明就是在苏曼宁那里，我一直以为他是真的爱苏曼宁的，所以后来我跟他离婚了。”

“但是后来苏曼宁是不是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替身？”

对于薄言琛这样的人的感情，辉娜娜倒是没什么兴趣的，她当初接近薄言琛，不过也就是为了钱罢了，她这一生的挚爱只有一个，但是已经失去了，所以她发誓要让全天下所有杀害了自己男朋友的人全都给他陪葬！

“这些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最后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再加上我的名气逐渐大了许多，苏曼宁开始真正的恨我了，她对我的恨一点比一点强烈，一天比一天要强烈，这中间有许多曲折的往事，我就不一一细说了，到最后她恨不得跟我同归于尽。”

陆清欢说完了这番话之后，慢慢的看向远处的江景，也不知道现在的苏曼宁对她是怎样的一种感想，但陆清欢可以确定，她从来就没有恨过苏曼宁，一点都没有。

“你可以带我去见见她吗？”

辉娜娜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咖啡已经被她全都喝完了，但是主食却一点都没动，陆清欢也懒得劝她，只是淡淡的说道：

“正好我今天下午有空，就带你去见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