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梗着脖子说道:“天下这么大,你管俺是哪里人?你——”
“不说,就当你是拐子,抓你到衙门吃板子。”
周皓然语气清冷,目光狠厉,男人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心里竟然哆嗦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俺们,俺们是附近石头村的,来镇上求医,因为不知道路,就跟这位小姑娘问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周皓然往前倾了倾身子,高大的身形骑在马上,更加给这个男人增添了一种无形的压迫。
“俺,俺叫王海。”男人本来不想说的,在周皓然带给的压力之下,竟不由自主说出了口。
周皓然眸子中光芒一闪,他冷冷说道:“王海,你的名字、模样我都记下了。我会去石头村查看,要是没有这么一个人……”他挥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听说过王家大院吧,镇上首屈一指的大户,挖出你这么一个小人物来,可是轻而易举的哦。”
王海脸色骤然一变,慌里慌张跳上了马车,“俺只是个普通老百姓,问个路而已,不用这么狠吧?”
说罢,也顾不上擦掉脸上的鲜血,赶着马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周大哥,为什么不抓他去见官呢?”云成岫奇怪地问道。
周浩然苦笑了一声,说道:“用什么理由抓他呢?”
“他是个拐子、人贩子啊!”云成岫有些不解,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那人会说他只是问路,官府也没有办法抓他。”周浩然无奈地说道。
他跳下马,走到云成岫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关切地问道:“云妹妹,你们没有什么损伤吧?”
云成岫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没事。”
她接着问道:“对了,周大哥,你这是急急忙忙要去哪里呀?刚吃午饭的时候还没有事呢。”
周皓然蹙了蹙眉说道:“刚接到一些消息,我到县城里去办点急事,估计晚上就能回来了。”
云成岫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有想到周皓然竟然给她解释的这么详细,还说了回来的时间。
“周大哥,那你赶紧去吧,已经耽搁你不少时间了。”云成岫感激地说道。
“没事的,还来得及。这个时辰街上没什么人,你们两个小姑娘还是不要随便乱走了,云叔和云婶呢,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周皓然见只有这两个小丫头就关切地问道。
“爹和娘去别的地方买东西了,我们刚从…”云成岫差点要说刚从郑师叔的药铺出来,忽然想到小药童这个马甲还没有被剥掉呢,就赶紧改口说道:“我们刚从绣品店里转了一圈,说好跟爹娘在街口那边汇合。”
“嗯,没事就早点回去吧!这阵子世道不稳,北方快要乱起来了。”突然周皓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北方乱起来了?”云成岫心里一动,忽然想道:“北方?难道是指北边的大齐国吗?听村里人说最近十来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难道要打仗了吗?”
嘱咐完云成岫,周皓然说了句:“先走了。”就翻身上马,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绝尘而去。
望着周皓然离去的背影,云成岫发起呆来。
自古北方的游牧民族因为生存环境艰苦的原因,会对南方富庶的地方发起战争,以夺取有限的生存资源,维持自身的正常运转,养活草原上日趋饱和的人口和无数放牧的牛羊。
战争一起尸横遍野,血腥而残酷,对任何一方的国家政权和黎民百姓来说都是一场灭顶灾难,大多因两败俱伤而暂时结束,隐忍数年又烽烟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