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成峰一天天的期盼中,学堂举办诗会的日子到来了。头一天云成峰就找私塾的老先生,请好假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是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中走出的私塾。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陈氏就起来做好了早餐,喊云成峰和云成岫起来吃饭。
两人知道今天要去镇上,必须赶上早起第一趟牛车,就没有在床上多耽搁,一睁眼就爬起来穿衣梳洗。
看着陈氏给摆到床上的鹅黄色小裙子,云成岫犹豫了一下,是否要穿上一身男装,毕竟还是男孩打扮出门方便些。
但又一想到,穿上男装,王鸿卓和周皓然肯定会认出,她就是那个出诊的小药童,马甲就保不住了。还是穿上女装吧,不到十岁的女孩,抛头露面还是可以的。
两人匆匆忙忙吃过早饭,带上给云成岭做好的厚棉衣和厚棉被,到村口去坐云大爷的牛车。
天气转冷,去镇上的人也不太多,在车上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坐满。
有几个妇人就开始催促了:“快点走吧,这么冷的天也没几个人去了,别在这里冻着了。”
云大爷看了看确实没什么人了,就挥了一鞭子,赶着牛车往镇上走。
花了一个多时辰,牛车停到了镇子的大门口。
云成峰背起装着棉被的背篓先下了车,云成岫掏出4文钱付给云大爷车费,对云大爷说道:“谢谢云爷爷,我们下午还坐牛车回去,记得等我们呀。”
“放心吧,云丫头,爷爷会一直等着你们的。”云大爷笑呵呵的说。
他会在这里等一会儿返回村子里的人,快到中午的时候回到村里,歇一会儿再跑一趟镇上,最后返回村里的时候就将近傍晚了,每天跑这两趟下来,一个人收上两文钱,最多的时候能收上七八十文,少了也就十几二十几文,扣除黄牛的饲料和牛车的损耗,一天下来也就挣个辛苦钱。
云成岫一路走来,听见路边不断有人议论学堂诗会的事情。
一个中年男人对一个跟在他身后的少年说道:“听说今天王家学堂的诗会了吗?平时让你好好学习你不学,连王家学堂都考不上,只能上村里的私塾。现在好了吧,学堂诗会这么好的交流机会你都把握不住,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真让你爹跟着丢人。赶紧回去,把书上的文章再背十遍!”
中年人越说越气,手指不断地戳向少年的脑门。
少年听了越来越畏惧,缩着脖子,像个鹌鹑一样,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就这样被父亲在大街上当众责骂,只是红着脸,一言不发,紧握的双手,显示了他紧张羞愤的心情。
转过一个街角,路边有几个妇人正在那里议论纷纷。
一个微胖的大婶说道:“哎,你们听说了吗,隔壁家的王嫂子跟着她儿子去参加王家学堂的诗会了,美的她逢人就夸她儿子学习好,先生看重,还得了机会让家人跟着到学堂里参观参观。”
“可不是吗,要不是王家嫡枝对他们这些旁族多加照顾,就他一个寡妇人家好不容易拉扯着儿子长大,哪有那个能力供得起她儿子读书呀。”一个年轻的媳妇儿酸酸的说道。
“谁让你儿子不争气呢,连王家学堂的入学考试都通不过,隔壁家的二娃比你家孩子还小呢,都考上去了。”旁边一位大婶儿毫不客气地怼了过去,她和王嫂子的关系可比这两个人好多了,可不能让他们俩在这里说酸话。
“你——”小媳妇儿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云成岫,心里暗暗好笑,看样子这个王家学堂的诗会影响力还蛮大的,都快赶上世纪盛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