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虽然嘴上应允着,但是人并没有动。
谁都知道一场大战即将爆发,而苏萨作为距离嘎塔最近的一座城堡。
无论是作为进攻的后方保障,还是作为撤退的一个去处,都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更何况驻守再那里的将军是白休,白家再朝野当中的声望,谁敢得罪。
格里闭着眼睛,胸膛急剧的起伏,他当然也知道苏萨得罪不得。
可是他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提起头来,睁开眼,看到卫兵并没有离去,心中的怨气犹如一个皮球,被扎上一根竹签。
他沉重的挥了挥手,说道:”算了,你先下去吧!“
那卫兵刚一转身,他又补充道:”把门关上,任何人我今天也不见!“
卫兵弯腰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虽然正是中午,但是房门紧闭,窗户也已经被关上。
屋里一片漆黑。
格里从椅子上慢慢的滑落到地上,他感觉到头好像要炸裂了一般。
随着心脏的跳动,大脑中血管也开始一下下的膨胀,好像随时都要崩裂。
他突然对于前途赶到一片茫然,这场战斗真的能够取得胜利吗?
此前他从未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所怀疑,但是现在他却有些动摇了。
黑暗中,他慢慢的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战士们再不断的厮杀着。
战场上烟雾缭绕,凌乱、破碎的车子横在战场上,广漠的草原上,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
没有一个活着的人,除了他自己。
一座尸体堆成的小山,就再他的面前,这些人用尸体护住了旗杆,拉贡的王旗已经破旧不堪。
在风中慢慢的飘荡。
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声音,除了自己,没有任何活着的人,既没有对方的,也没有自己的。
突然远处出现了一条黑色长线,王城的旗帜在远方飘扬。
自己的身后也突然出现了杀喊之声,他回过头去,就看到了拉贡正站在旗子下,双眼正看着自己。
战鼓想起,杀声震天动地。
格里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从黑暗中醒来。
原来是门外的守卫,正在跟什么人争吵着。
他摸了摸额头,丝丝渗出的汗水,有些凉,不过头已经不疼了。
刚才那个梦是什么意思呢?
”你不能进去,将军正在休息!“门口的守卫小声阻拦着来人。
”啪!“一个耳光的声音。”我再说最后一遍,拉贡国王谕旨,延误了战机,你全家的命够不够?“
格里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尽管被打了一个耳光,守卫仍旧站在门口中间寸步不让。
看到格里出来,才捂着脸退到了旁边。
”国王让你来说什么?“格里冷冷的问道。
”国王口谕,因为王城军队撤往南境,白羽将军消息不明,未免激化矛盾,要求你部即可撤退!"
"你看我撤了没有呢?“
那人刚才的嚣张,在格里的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撤……撤了。”
“还有么?”
“国王要求,你部即可往西移动,跟乌里来的五万大军汇合,在中部草原到嘎塔一线,建立防线,以防……以防敌人北上!”
格里双手的青筋已经爆出,这是什么狗屁主意?
这样以来,岂不是需要建立一条太过长的防线,兵力根本无法集中?
从草原中部,到嘎塔,沿着山下,共有七八个山口。
若是全部驻军,恐怕每个山口只有一两万人。
但是既然拉贡这么安排,说不定他自有他的道理。
自己作为一个将军,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现在并没有交战,建立防线也未尝不可。
前提是任何一个点上受到攻击,都能得到有效的支援。
能得到么?格里不太清楚,但是也只有照办!
“还有么?“格里长长舒了一口气,问道。
”没……没有了……“那个来传令的人,此时已经低下了头。
”好,君谕已经传完了,你本来可以走了。“
听到这里,那人的额角已经有冷汗冒出。
”你回去告诉国王,我即可布置防线!“
那人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既然这么说,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来人!把这个败类拉下去,军棍二十!然后扔出城去!”
格里说话的声音不大,也只有门口两边的两个守卫能听见。
此时正是报那一耳光之仇的时机,两人又怎么会错过,而且下手相比也不会太留情。
“将军,饶命啊,实在是军情紧急,我才……啊……”
格里并未搭理,转身向屋内走去。
“正是有这样的人在,大军才无法同心同德,北军怎能不败……”
黑暗中,格里长长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