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布满了阴云,但是却没有风。
看来这场雨要持续的很久。
巴尔齐坐在皇宫的地上,面前是一堆已经将要熄灭的篝火。
本来打算训练十万骑兵,待到来年的时候,北上为父报仇。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可能又要往后延期了。
这一年来,他已经成长了很多,他已经不会在轻易冲动。
但是现在,他还是忍不住要痛骂,痛骂老天为什么这样对他。
第一颗雪花,缓缓飘落到宫殿门口的台阶上的时候,他抬起了头。
门外的卫士,笔直的站在台阶的两边。
他们的身上还穿着单衣,今年的冬天为什么都来的这么早。
他的十万新军现在刚刚征召,十万长毛狼还正在训练。
可是现在他领地上所有的粮食,已经紧紧勉强能支撑到明年雪化的时候。
他已经不能再从民间征集粮食了,今年除了西边勉强有些收成之外,整个领地内,基本上没有什么收成,勉强够百姓不饿死太多,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脱下身上的皮衣,向门外走去,轻轻的披在门口的卫士身上。
他的卫士赶紧打算脱下来,但是却被巴尔齐的双手紧紧按住。
“我还有火堆可以烤,不冷!”
他默默的回到宫内,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他一个人,此前这里的宫女,都早已经被他遣散。
自从他从巴木措回来,他就只有一个目标——杀死艾布纳和拉贡!
今天上朝的时候,已经有人提议打开粮仓,发放到各地,准备赈灾了。
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发生了抢粮的事件,但是他没有同意,他也无法同意。
百姓就算饿死几个,等坚持到春天,地上的绿草钻出嫩芽,这一切都会过去。
但是若是他的五十万步卒和十万骑兵饿了肚子,那恐怕整个离虚南境已经不需要艾布纳的进攻了。
在离虚的北边,艾布纳正裹着厚厚的皮裘躺在他的长椅上。
他的面前是他的儿子拉贡,和几个亲信的将领。
他病了,病的很重,从飘雪的时候,他就已经起不来了,但是今天他却不得不起来。
嘎塔的将领现在正坐在他跟前的地上,他手中拿着一块羊腿的骨头,上面已经没有多少肉。
他愤怒的咬了几口,把骨头扔到了面前的火堆里。
“**的达勒,已经抢了我十多次了,每次都抢走我一百多头牛羊!”
他这次来,就是来向艾布纳请求进攻戛纳的,他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你们的牛羊是不是跑到了南边的草原上?”拉贡低着头,一字一字的问道。
“是……可是……可是只有那里还有肥沃的牧草啊!”那个叫格里的将领听拉贡这么问,也已经知道自己有些理亏。
“咳咳咳……”艾布纳有咳嗽了起来,拉贡赶紧走过去,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你不是……不是还有五万狼骑么?既然决定……咳咳……让牧民到南边放牧,为什么不让……不让……咳咳……你的狼骑保护他们?”
“现在狼骑能派出去巡逻的只有不到五千骑,其他的都已经缩减了口粮,按照待战的标准发放了。”格里说道。
“现在就你那里还没有冻死牛羊,你都已经是这样了,北方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拉贡说完,其他的将领都点了点头,他们的领地上,都已经冻死了很多牛羊,明年牧民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不过,巴尔齐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今年的大麦收成也很差,所以他才会要掠夺我的牛羊。”格里仍旧不死心,说道。
“那你才应该更小心,至少要守住你的嘎塔,十万饿肚子的大军可不是好对付的。”拉贡盯着格里说道。
“把你的……你的……咳咳……狼骑兵,至少两万……咳咳……恢复到作战标准。”艾布纳说完,看着拉贡。
“我会给你调拨一些北方冻死的牛羊,但是你明天春天,要还给他们同样数量的活的牛羊!”拉贡知道艾布纳的意思,吩咐道。
格里歪着头,看着眼前的火堆,本来是打算来要支援的,反而给自己要了一堆债务。
“不但这样,你城中的五千守卫,也要备好箭矢,城石,最好把山下的壕沟挖的更深一点!”拉贡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慢。
格里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现在不是要进攻,他现在更重要的是防守,那看来要渡过这个冬天,他需要想一些别的办法了。
八木措的粮食,虽然去年从王宫抢来了一些,勉强能够支撑到明年秋收之后。
可是最近却有大批的流民从南方涌了进来。
达勒需要想办法消耗掉这部分人,顺便转移一下饿肚子的人的注意力。
他现在正在八木措的山下,训练他新召集的五万新兵,他的目标是嘎塔地堡里成堆的牛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