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心中的疑问,比长生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老者:“少主,您离开这阵发生了太多是非了,您还是先回石头村,等家主回来看到您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长生一边解着青年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一边敷衍的回应着,本想着一把妖火吞噬着青年的精血,但是老者给自己提了个醒。
世道以多是如此,情谊真的是太脆弱了,这个青年敢为了八百两赏金铤而走险,谁敢保证白老不会为了这门逆天神通出手伏杀?
“我换好了师父,我们走吧”长生一脸人畜无害的说道。
此时临近中午,正是村中人们出海捕鱼的时候,村中只留下了老者和青年,于是长生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石头村。
回到村中吗,老者向长生讲述着这些年来的变化,当初各大帝国都被这场天地异象惊动、闻声赶来等等。
长生在木桶中搓洗这身上的泥污,安静的听着老者
“蛤?小爷在海城眼里才值八百两黄金?还没有南平国给的多?”
听到悬赏的时候长生不禁一阵郁闷。
“少主,八百两对于寻常百姓江湖人士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您这一下离开六年...”
“六年?”长生惊呼除了声,自己再怎么掐算日子也只没有超过四年啊,怎么就六年了?那空白的两年呢?加上在海城待的一年,自己离开黎城已经七年了?
长生出浴裹上床单看着镜中自己。
身材挺拔,就是有些瘦,但是还算精壮,该有肉的地方也都有力,刀削的面孔和乱糟糟的胡子,这哪里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该有的?
长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那空白的两年去那里了。
长生把脸埋进掌间,默然沉思。
“少主?少主?”滔滔不绝讲述这些年沧海桑田的白老看着突然安静下了长生感觉气氛很是沉重。
长生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去想了,看着桌上的一柄剑,剑柄处形似龙眼,颇有帝王风范,拿起剑摩挲这剑身。
“师父,五百两黄金,您老不心动吗”
老者叹息一声:“少主,老奴的衷心你尽管放心,老奴今后没有什么可以再教少主的了,唯有两件事请少主记住,一是狼子野心之人可利用不可共事,今天他可趋利为您做事,明天就能趋利谋害您。二是少主武脉之事,老奴和少主算是同命相怜,少年时差点因轻信他人吐露此事,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少主那半条武脉之事老奴不知少主如何化解,但少主切勿与他人提及此事半句”
长生听着老者的话不禁心中泛起阵阵哀鸣。警惕的手从剑柄上滑落。
“师父,这里这么危险,我们回黎城吧”
老者:“不等家主了吗”
如老者所言,这是实在是太过危险,长生哪里还敢在这里多待片刻?
长生:“不等了”
“唉...”老者一阵叹息,自然是知道少主心中的顾虑,可老者心中何尝没有自己顾虑?
“那少主今晚就不要剃须剪发了,明天少主乔装成小叫花混入通往黎城的货船吧”老者说道。
“师父不去了吗?”长生疑惑问道。
这里难道还有什么师父留恋的东西比命还重要?
老者一边掏着木桶的水一边说道“在四十年前,老奴的名字就死在外面了,这里对老奴来说没有危险不危险,少主尽管去吧,不必挂记老奴”。
早早起床的长生随着老者来到了港口,一路上老者唠唠叨叨的各种叮嘱,长生没有一丝幼年时候的那种不耐烦,反而觉得很暖心。
船上一船员看到老者领着长生过来便上前问道:“白老,这是?”
白老:“范成啊,捡的一个小叫花子,看他可怜过来叫他跟你们混趟饭吃”说着就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些碎银偷偷塞给了给范成手中,使了个眼色。
范成掂了掂手中碎银,感觉分量差不多
看着眼前的小叫花,不知道又是哪个在海城惹了麻烦的小毛犊去南平避风头。
范成嘴上贱贱的说道:“白老这点小事您告诉晚辈一声就行,正好我这还缺个搭货的,就让他留我这吧”说着就把手中碎银揣兜里了。
范成从白老身后揪出畏畏缩缩的小叫花领到了船上去了。动作上确实一点面子都不给白老。
这黄家谁人不知小少爷是在他白老手中丢的,虽然嘴上给这三分薄面,但是自六年前的那件事后,没有几个人真正的打心底尊敬叫他一声白老。
眼前这艘巨船只是个普通的货船,连‘黎明近际’的十分之一大小都没有,但是只运输货物足够用了。
“那个小叫花,把衣服换上,到后舱跟他们搬货物去!”范成看着呆看运货船的小叫花心底更是一阵瞧不起。就和吩咐下人一样的趾高气昂。
这些人和黄安在的时候完全就是两幅面孔,黄安在的时候他们和和睦睦没有一点矛盾的样子,没人管束他们的时候就像有一条鄙视链,每个人都有瞧不起的那个人。
看来多么完善的规矩律法没有一个足够实力的人坐镇都是空谈。
“可是,白老说...”
“白老?哈哈哈哈,你倒是拖了个好关系”伴随范成的笑声,船上的阵阵嬉笑传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范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月出海的货船就这最后一趟了,爱去不去”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长生压着心里的火还是隐忍了下来。
一旁的船员唾骂一声:“娘的小兔崽子给脸不要脸呢”,然后就嚣张的去了。
长生表情无多,心中却是对世事的无奈。
换好了衣服后,询问了货舱的方向,长生就搬货物去了。
货船在装好货物后,在天黑之前就出海了。
和‘黎明近际’比,这普通货船不光是在大小上相差数倍,而且还摇晃的十分厉害,完全没有‘黎明近际’的舒适感,遇上风浪船体剧烈摇晃,险些没让长生把胆汁吐了出来。
范成本想着过来多少照顾下长生,毕竟长生也没有什么错,只是找了一个他们讨厌的关系,刚过来正巧碰上晕船吐得正厉害的长生,给他是恶心坏了。
第三天一到南平海港就给长生踹下去了,也不管这个小叫花认不认识南平的路。
被人轰下船的长生,看着身后的货船,想着这个回家的方式真是感到哭笑不得。
走到街上叫了辆马车就走了,幸好换了这身衣服,不然以手中换下了的叫花衣服、加上自己长发长胡,想叫到马车都难。
也幸好临走前师父给了长生些盘缠以备不测,不然就凭着一双脚板走回黎城还不知道得几天几夜呢。
“小兄弟,我看你穿的干干净净的,怎么这么小年纪胡子拉碴的?”赶路的马夫问道。
“唉,别提了,让人骗到外面去做生意,赔了老本,愁的”长生随便编了个谎话搪塞道。
“是啊,这年头做生意难喽,不过小兄弟你也别气馁,苦心人天不负,我之前就认识一伙计,他也是...”
二人一路谈天说地
三个时辰后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黎城城东门。
“小兄弟,上城进城是要收关税的,你要咱送你进去得价钱。”马夫尴尬一笑说道。
“成,就到这吧”长生从破旧衣服里拿出一钱银子付给马夫后就进城去了。
入了城足足付了五个大铜板的过关税,那可是五碗牛肉面面啊。
心疼之余,长生熟悉的走过大街小巷,虽然有很多地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走在黎城的街道上,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过前面的巷子,就是祥丰楼了。
长生在一处久无人居的深巷中换上了原来那身破布衣服,用新衣服蒙住头来到了祥丰楼的侧门。
大门紧闭,门前还是两位面容坚毅得到侍卫,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长生上前对一人附耳说道
“白头老虎
雨绸缪”
这是长生唯一知道的暗号,这是他小的时候看杨家子弟总是低声说一句话就能随便出入,那时候好奇心驱使下和黄安哭闹着问出来的呢。
两个侍卫无言,转身推开身后的大门,将长生领了进去,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然后甬道内又走出来两名新的侍卫顶替他们的工作。
四人的气息都很稳,自幼在黄府长大的长生当然知道那扇一丈多高的木门重有上百斤,而他们推动那么重的木门却没有多一丝一缕不均匀的喘息。
他们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长生暗暗震惊着,黄府内原来是这般藏龙卧虎的地方,连门前侍卫都有这般实力。
走过长长的甬道,长生被两人带到了一间小石殿处,如果长生没有记错,这是地宫主殿的四个偏殿之一。。
一名侍卫上前说道:“大人稍等,鬼医大人即刻到来。”
长生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鬼医大人就是鬼手医圣宋傲因,可是现在的长生谁也信不过。
长生刻意沉着嗓子说道:“我有要事禀报家主,麻烦兄弟去禀报一声,误了时辰你们担待。”
侍卫:“这......大人稍等片刻”
“等等”
长生突然叫住侍卫
“给我拿把剪刀和剃刀来”
长生太长时间埋在长发和胡须中了,照照镜子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想到一会刮完胡子剪完头发,干干净净的见到爹爹,他一定会很惊喜吧。想到这里长生心里有些激动难耐,恨不得现在就见到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