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风紧紧的抓住方创的双臂,任由青椒飞快的抽取着对方的法力,并没有落井下石的再对他实施什么打击。
不,应该说没有往井下落太多的石。
少顷,已经不再有法力沿着经脉向着青椒流去,而对方被自己牢牢抓在手中的手臂也渐渐失去了力量。
方创神色灰暗,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有些干裂的嘴唇颤动着,呼吸略显急促。
“是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从唇间干涩的挤出一道沙哑的声音。浑身法力都被抽取直至干涸,这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就像是大量失血一样可怕,现在的他,就是问出这个剪短的问题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这还是法力干涸而已,若是青椒仍不停下,而是将真元也一并抽取掉的话,只怕现在太行青协就又多了一笔帐了。
“蓬。”
黎白风没说话,而是把手一松,任由浑身无力的方创缓缓的软倒在地上,在地面上砸的尘土飞扬。
凭啥告诉你,一边趴着去。
“咳咳咳……”
正处于虚弱状态的方创哪里受得了这个?现在他就是贴上一个“轻拿轻放”的标签都不为过,吃了这一摔,再加上满地的烟尘,他当即连声咳嗽了起来。
虽然受体力所限,他的咳声很是微弱,但是认真的态度还是有目共睹的。
比方说仍惦记着自家法宝的朱益,正打算趁他俩的“战况”正陷入胶着的时候悄悄的把「焚灵狮子印」捡回来,闷声发大财。没成想转眼之间,方创就已经不敌的倒地了,还是一败涂地的那种。骇得他当场趴在了地上,双手抱头,一动不动,显得很谦虚。
再比方说跟着方创一起来的那群吃瓜群众。一开始,他们被方创打着太行青协与北伯侯的旗号鼓动了过来,群情汹涌之下倒是没想太多,对于黎白风的战斗力也没什么概念。
杀了崇祟?
崇祟只是炼气中期而已,太行青协里能打赢他的根本不在少数,这能证明什么?
就算刚才黎白风一人硬抗众人联合起来的气势还面不改色的时候,他们也是略微高看了他三分罢了,根本不觉得自己这边会不敌。
直到现在,他们看着方创浑身无力的软倒在地上,连动弹都费力的时候,心中才终于开始有了忐忑与担忧。与崇祟不同,方创可是实打实的炼气后期,而且是没有借助外力,全凭自己修炼而成的,他能爬上副会长的位置,虽然有强大的语言能力在其中,但要是实力不足,也不可能服众的。
可是就连他,都在黎白风的手上干脆利落的败掉了,还是占尽上风的时候被对方突然反转,上演了一出残血反杀,这不得不让他们重新考虑起今天是不是来的太冲动了。
将方创随手丢在地上之后,黎白风连看一眼的工夫都欠奉,而是伸手握住了之前被他戳在地上的【烟罗】,轻轻一抽便握在了手中,旋即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着那些吃瓜群众走了过去。
有些人打起了退堂鼓,只是看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未必不敌,更何况率先逃跑以后只怕就抬不起头来了,这才壮着胆子留在了原地。
而有些人,则是凛然不惧。
比如说那些已经是炼气后期的人,能在这个年纪走到这一步,心中自然有着相当的傲气与自信,哪里会这么轻易的自认不敌?
更何况,黎白风再强,估计也只是炼气大圆满而已,原因很简单,若他已经结丹成功,只要动用神识御使飞剑,他们来多少都要留在这里,完整或是不完整的。
而只要大家都是炼气期,那他们就有斗上一场的勇气,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哪里还能在修真的路上勇猛精进,走到更远?
“喂,怀山,你之前不是在群里借筑基丹说是在炼制一件上品法器吗?现在带出来了吗?”一个留着平头的青年用手戳了一下旁边的人,低声问道。
被问的那个名为“怀山”的青年有着一双浓重的卧蚕眉,正眉头紧锁的望着持伞走来的黎白风,闻言目光闪烁了一下,旋即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时,站在他们身边的一个身着黄衫的男子开口道:“我近来买了一套「风炎绝阵」的符箓,此阵能展开一片充满罡风与烈焰的空间,将人困于其间,行动不得,再以烈焰炼之,端的是杀伐无双,你若没有把握的话,我可以先去会会他。”
名为“怀山”的男子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
“交给我吧,我的「寒山剑」初成,还没有展露过锋芒,用此人的血给我的剑开光,也不算蒙尘了。”
“好。”黄衫男子见他说的坚定,便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
众人见此,纷纷退后了一步,将场地让与怀山。
“怎么,打算一个一个的来?”
黎白风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手腕一动,挽了一个……伞花。
“我们不是来和你公平决斗的,而是来找你要说法的,如果觉得不公平,好啊,束手就擒,我们绝对不难为你。”
“嗤。”黎白风一声嗤笑,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会说出一些他们自己都不觉得对方会答应的条件,还是那般的理直气壮。
怀山见状,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旋即一拍后脑,从口中吐出一柄青白色的阔口小剑。
小剑飞出之后,在空中飞快的划过两道弧形的轨迹,发出了刺破空气的“嗖嗖”之声,速度极快。
青白小剑在空气中来回穿行,眨眼间就涨成了一柄丈许来高、尺许来宽的巨大阔剑,剑尖向下缓缓的旋转着,剑锋雪亮如水,一缕缕霜白色的雾气在周围缓缓扩散。
看着此剑的威势,怀山的脸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将手一招,阔剑随即一震,发出了一声清亮的剑鸣。
“此剑名为【寒山】,是我采太行雪云峰之上的……”
“你还打不打?”
黎白风把伞抗在肩上,神色漠然。远远的看来,仿佛一副死鱼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