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但,当这段过程已成过去时,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快得令余汕总觉得一切似乎都还没准备好。
不过,这一天已来了,这个月圆之夜已来了。
当月圆的第一缕月光照射进铁窗的时候,余汕鼓足了魂力,竖起掌刀,朝铁门的铁锁一划,叮当一声轻响,锁头就开了,余汕带着众人走出牢房的时候,四名伪军看守就朝他们走来,呼啦一声声想起,都掏出了手枪和匕首。
此时,余汕有点后悔了,后悔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就贸然而出了。那名看守把枪口对准了他们,其中一名看守说:“通通回到牢里去,我可以不追究,不然,这子弹是不认人的。”
余汕伸开手臂,护住了身后的犯人,正想退回,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象却惊呆了他,只见站在左边的两名看守猛然用手按住了右边的两名看守,动作整齐,似乎经过严格的训练,齐刷刷地把手中的匕首朝他俩的脖子一抹,那两名持枪的看守就倒下了。
那两名看守倒下的时候,眼睛还是睁开着的,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他们的同道会杀了他们,看来,就算是最好的同道,也有叛变的时候,也有要他们命的时候。
那两名看守扒开两名死去的同道的手,取出了手枪,丢给余汕他们,其中一名说:“我们都是八路军,是弓老伯安插在这牢里的,跟我们走吧。”
余汕心魂稍定,就用手一挥,带着众人向前走,每到一个牢房,就用掌刀劈开门锁,把犯人都放了出来,这样,李孝钿、翟世宇、老四、老七和方崖等人也都出了牢房,跟在余汕的身前身后,紧紧相随。
余汕等人刚走出长廊的铁门,在门口,一道探照灯刚好就照在余汕的身上,余汕一惊,门口赫然站着北造土川,他的身后站着一大队鬼子兵,正挺着枪口对准着长廊的铁门,似乎埋伏好一段时间了。
北造土川的破喉咙咕咕咕地响着,正在阴阴地对着余汕笑。
站北造土川身旁的一名伪军说:“我代表土川少佐向你们发话了,其实,少佐早就知道你们今晚会行动,而且,你,根本就不是高县长的儿子高昊添,高县长也表态了,就算你是真正的高昊添,跟皇军作对,他也会跟你断绝父子关系,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是,你就是个土八路余汕,竟敢冒充高少,公然跟皇军对抗,今天,你们落在我们的手里,就通通得死。”
北造土川举枪就朝余汕胸口瞄了一枪,余汕伸手接住了子弹,摊开手掌,北造土川一见他打出的子弹竟轻轻松松就躺在余汕的手中,不禁一惊,破喉咙更是咕咕咕响个不停,同时,鬼子兵也都开枪了,余汕大喊一声:“大家散开,隐蔽。”
但,众人并没有散开,而是直接冲进鬼子兵的队伍里,老四吼了一声:“大当家的,我们要和你一同共进退,绝不当缩头乌龟。”
众人与小鬼子展开了近身搏杀,特别是老四,一把夺过了一个鬼子兵的步枪,挺着刺刀就开杀起来,所到之处,鬼子兵就倒下了一片。
四方倒底廖步辉更是勇猛无比,一拳一个小鬼子,干脆利落,毫不含糊,打得小鬼子满地找牙。
余汕把手中的子弹头用手指弹出,打碎了一百米开外的探照灯,以便不让自己的人成为鬼子兵的目标,同时,余汕亮出了金蛇弯刀,握住手中,一刀就是一个鬼子兵。
突然,砰一声,余汕身旁的一名兄弟倒下,接着,又是砰一声,又有一名兄弟倒下……
余汕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在天井里的四周都设有哨岗,倒下的兄弟都是被狙击手打中的,而且,这些狙击手都十分隐蔽,加上是夜晚,虽有圆月,余汕却连他们的人躲在哪儿都不知道,何况,还有其它的探照灯正在搜寻着他们,这才意识到,以自身的能力,是无法保护自己的兄弟的,只有白白让他们送死。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余汕猛然吼了一声,惊动了身体里的龙弟。
龙弟闯出,在鬼子兵的队伍上空,卷起了一阵旋风,把鬼子兵通通卷起,在五十米高的高空猛然停息,鬼子兵纷纷跌落地上,相当于十几层楼高的地方摔下,个个头破血流,脑颅碎裂。
有龙弟的帮忙,兄弟们有救了,余汕提起了精神,手中的金蛇弯刀犹如灵蛇出洞,所到之处,鬼子兵个个身首异处,十分的惨烈。
余汕杀得兴起,但,鬼子兵死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加起来起码有两个中队的人数,似乎把全县的一半兵力都派来了。
凭着某种感觉,余汕总觉得哨岗上有一双双的眼睛,十分的诡异,正瞄着自己和兄弟们,正这么想着,耳畔嗒嗒嗒就响起了机枪的扫射声,这下,余汕纵有神力,也应接不暇,不免焦急起来。
此时,机枪所到之处,犯人们纷纷倒下。
小鬼子的武器精良,纵然余汕拥有神功,却也顾此失彼,未能照看全面,不禁斗红了双眼,暴喝一声:“大家迅速隐蔽,保持有生力量,不能全部玩完。”
“我们都死了,就对不起大当家的,赶快找地方躲避鬼子的枪口。”方崖吼了一声,大家这才纷纷闪开,能避就避,能躲就躲,有效地分散了鬼子兵的扫射目标。
余汕手起掌落,鬼子兵纷纷应声而毙,杀得兴起,怒吼一声声,龙弟也响应起来,狂暴起来,刚好有一排子弹从龙弟的鳞片擦过,这等于犯了龙的逆鳞,龙弟彻底发威了,猛然腾空而起,身体猛然胀大,覆盖了整座监狱的上空,呼风唤雨,吞云吐雾,顿时雷鸣电闪,尾巴过处,分布于监狱四周的八个哨岗就纷纷砸落,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
就在这时,刚好翟世宇靠近了余汕的身旁,余汕急忙说:“这边有我顶着,你带着一些兄弟,把其它牢房的犯人都放出来,要快。”
翟世宇带着他的那帮兄弟就行动了,很快就把其它牢房里的犯人都放了出来,这样,所有犯人就都像潮水般涌了出来,统统向监狱大门涌去,把守门的小鬼子都收拾了,奋力打开了大门。
只是,大门一开,又涌进来了一对鬼子兵,当即就击毙了几名犯人,他们似乎早就守在了大门口了,犯人们不得不潮水般后退,迅速散开来。
突然,在鬼子兵的身后响起了枪声,鬼子兵一个个倒下,原来,紧随门口的鬼子兵杀进来的竟是八路军团长杨重竑,跟在他左右的是张健和高运昌。
顿时,枪声四起,反而把鬼子兵围在了大天井当中了。
余汕来了精神,吼了一声:“兄弟们,有人来救我们了,杀……”
余汕的话音一落,犯人就都热血沸腾起来,喊杀声震天动地,横冲直撞,奋勇杀敌。
北造土川挥动着日本军刀,杀红了双眼,狗急跳墙,喉咙里发出了咕咕咕的响声,分贝奇高,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紧接着,从四面八方涌出了一大帮人马,起码有两百人,步伐齐整统一,向北造土川靠了过来。
这一大帮人马个个赤膊,表情怪异,一步一步靠近,脚踩在地上铿锵有力,把北造土川等鬼子兵都围了起来,然后纷纷转身,面对着余汕、犯人们和八路军,等候命令。
“咕咕咕,咕咕咕”。北造土川兴奋起来,喉咙猛然响起,破空而出。
北造土川已经下了命令,显然,这一大帮人就是小鬼子将猫又的基因植入身体的猫又人。
只是,这一大帮人一动不动。
北造土川急了,更是鼓足了全身的力量,咕咕咕响个不听,喉咙几乎都要被鼓破了,这一大帮人还是纹丝不动。
这下子,北造土川愤怒了,抬脚朝一名猫又人踹了过去,但,那名猫又人只趔趄了一下,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北造土川见自己的号令失效,不起作用,简直疯了,举军刀就朝猫又人砍来,那些猫又人听到身后的刀风,就纷纷躲开,等北造土川的军刀一过,又迅速恢复了原来的状态,直把北造土川气炸了肺,暴跳如雷,意志彻底崩溃,挺着军刀僵硬着立在当场。
余汕见时机已熟,就朝那大帮人说:“兄弟们,害你们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就在身后,转过身去,直接捏死他。”
这一大帮人一听到余汕的号令,就齐刷刷地转身,轰一声爆开了威力,手脚并起,把北造土川等鬼子兵拍成了乌蝇,揉成了肉饼,有一些漏网之鱼,溜了出来,也被犯人们给收拾了,一个也不剩。
很快,鬼子兵就被一网打尽了,北造土川也被人按到在地,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他哭爹喊娘的,连剖腹自杀的心都有了。
原来,这大帮人就是在实验室里的准猫又人,已在昨夜被余汕灌下了洗月泉水,破解了基因,解除了猫妖的毒,为了配合今天这个月圆之夜的行动,余汕就让他们继续假扮猫又人,做好一起出击的准备。
余汕正想着如何处置北造土川时,忽然就闻到了一股樱花香,不禁魂力鼓动,他知道,原子来了,她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果然,原子飞身而来,一阵连环脚,踹倒了许多犯人,一把抓起北造土川的肩膀,瞧了余汕一眼,满是怨恨,和无限的忧伤。
余汕呆立当场,脑海里猛然闪过在埅云山那个蒙面女子的眼神,和蝴蝶峡里原子那张惨白的脸,不禁打了个哆嗦,一切缠绵悱恻的过往顿成过眼云烟。
就在众人愣神的当儿,原子抓起了北造土川飞身而起,脚踏众人的头顶,飞窜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余汕的神魂再一次丢失了,七魂被勾走了六魂,只剩下一丝魂灵支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连龙弟完成了任务,钻回自己的体内也毫无知觉。
原子她怎么能救走北造土川呢?
唉,说到底,她始终都是个日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