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可可并不急,亭亭玉立,摘下毡帽,甩了甩长发,然后将长发重新盘起,戴上帽子,压了压,正色说道:“我要你加入我们锄奸团,弄个副队长让你当当怎么样?”
扑哧一声,余汕禁不住笑了起来,连猪肉饼也哈哈地笑了。猪肉饼说道:“小姑娘,你就省省吧,就你,也能跟小鬼子和伪军对抗?”
魏可可狠狠踹了猪肉饼一脚,猪肉饼躲闪不及,着着实实被她踹了个正着。
猪肉饼并不生气,又说道:“你看看,连踹我的这一脚也毫无力度,不痛不痒的,还说是要锄奸,你只配跟大当家的揉揉肩,捶捶背。”
魏可可的脸立马变色,生气了,很气很气。
猪肉饼见她的神色突变,赶紧闭嘴,这小姑娘看起来不好惹啊。
扑哧一声,魏可可就笑了,说道:“瞧你这胖子,人高马大的,我变一下脸色你就害怕了,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
“怎么样,余大英雄,我开的这条件够意思了吧,不是人人都能当上副队长的,求我都不行。”
“我不稀罕。”
“什么,你敢拒绝本队长,岂有此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的不知天高地厚。”魏可可的话音一落,另一个话音又起,口气非常轻柔,说道:“余大英雄,你就答应我吧,我们的血色锄奸团刚刚成立,有你这样的大英雄,一定能让那些汉奸闻风丧胆的,我们锄奸团的名号一定能一炮打响,求求你了。”
魏可可竟撒起娇来,模样甚是可爱,让人不忍拒绝。
余汕知道魏可可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了,但杀汉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汉奸里也有能人,像蓝鳄鱼组织,像黑狮子会,像硬布头,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单单蓝鳄鱼的四大金刚,连余汕都防不胜防,败他们的手下,他们虽是偷袭,但败就是败,没得狡辩,没得侥幸。
余汕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加入,而是这些大汉奸都不是好茬,不是你们对付得了的。”
“你怎么能灭自己的志气,涨他人的威风呢,如果他们是好茬,我们还用瞎折腾嘛。”
“我的意思是说,解散锄奸团,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我们都十七八了,听说八路军的小战士才十一、二岁呢,说到底,你就是不愿意加入我们锄奸团了,看不起我们锄奸团,对不对?”
“是的,你还是走吧。”
“我不走,看不起我们也不走,除非你答应我。”魏可可甩起赖来,干脆就走到余汕的土床旁,躺了下去,挺直了身子。
余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觉得有点累了,也懒得理她了,就躺到了猪肉饼的土床上,不一会儿就呼呼睡去。
半夜,余汕突然感觉呼吸困难,还接连发恶梦,猛然醒过来,眼前却是漆黑一片,不禁叹了一声,看白天给累的,这才杀多少小鬼子啊,就累得发恶梦。
余汕做了几个呼吸,刚迷迷糊糊睡去,又是一阵呼吸不顺,而且,感觉有人在捏紧他的鼻子,不让他喘气,急忙张开嘴巴,用手朝自己的鼻子一拍,一抓,就捉住了一只柔嫩的手。
余汕急忙坐起,一个柔软的身子就撞进了他的怀里,余汕一惊,将那身体一推,只听见噗哧一声,紧接着“哎呦”一声,有人就掉下了土床。
余汕赶紧摸着黑,点亮了煤油灯,却见魏可可托着自己的腰,紧蹙眉头,直哼哼,一副被摔坏的可怜样。
“起来吧,这么一点高度的土床摔不坏你的,何况,这泥地也柔软,受不了伤。”
可魏可可就是不动,依旧坐在泥地上。
“你还躺着,地上潮湿,你会生病的。”
余汕见隔壁土床上的猪肉饼打着鼾,震天响,心想,猪肉饼怎么睡到他的土床去了,又仔细一想,他睡了猪肉饼的床,猪肉饼当然只能睡他的床了。
余汕禁不住打了个哈欠,就找了个地方放下煤油灯,不再理睬魏可可,躺下床,又呼呼睡去。
没一会儿,余汕又觉得呼吸不畅,猛然睁开眼睛,看见一只手掌迅速地缩回,还是魏可可,她正坐在他的床侧,在煤油灯微弱的光线下,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
余汕说道:“你老是捏我鼻子干嘛,想杀我的话,掐我脖子不就得了。”
“可是,我并不想让你死,我就是想让你睡不安稳。”
“那好,看看谁能熬到天亮……我好想有一张大床啊,最好是天然椰棕床垫的。”
“什么天然椰棕床垫?你说的什么胡话啊。”
“那是21世纪的产物,你不懂。”
“你这人,说的什么梦话啊。”
余汕干脆一骨碌坐起,和魏可可面对面坐着。
魏可可坐着也不安宁,一会儿拍拍余汕的脸,一会儿捏捏余汕的大腿,一会儿朝余汕的肚皮就是一拳,要不,就是捉起余汕的手指,拿在手里把玩,揉揉捏捏,一刻也不安分,一点也不生分,一点也不避嫌。
就这么坐着,余汕觉得有点受不了,彻底没她的办法,就半眯着眼说:“你一点也不困吗?”
“不困,因为,我肚子饿了。”
“哎呀,我怎么忘了,我把肉包子给了猪肉饼,却没有给你留点,你怎么不早说呢,我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吃的。”
余汕说着就下了床,在地道的一个旁侧找到了装干粮的袋子,还好,里面还有一些面饼,就抓出了两张面饼,递给魏可可。
魏可可接过面饼,两张合并在一起,张嘴就咬,就啃,大吃起来。
“这孩子,看你饿的。”
“我还是孩子吗?你哪只眼睛看我像个孩子了?我已经不小了,我看你也没多大。”魏可可听到余汕这么说她,瞪大着眼睛,尽管腮帮被面饼塞得鼓鼓的,也不忘了回敬他一下。
“对了,你刚才不是躺倒在那边土床上的嘛,怎么跑到我这边来了,不行,这张床留给你,我跟猪肉饼挤一挤了。”
“随便你,那猪肉饼大哥真有意思,他原本是跟你同躺一张床的,我拍了拍他的脸颊,他乜斜着双眼,我朝那边的土床一指,他就迷迷糊糊走过去,一沾床,立马就打呼噜。”
“他这是在梦游啊。”余汕就打了个哈欠,躺倒在猪肉饼的土床上,跟猪肉饼挤在一起,呼呼睡去。
第二天一早,余汕醒来,大吃一惊,只见魏可可竟仰卧在他的腹部上,而猪肉饼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另一旁的床上去了,此时,魏可可手里还捉着半张面饼,嘴角还残留着面饼渣,睡得正香。
余汕急忙坐起,那魏可可就翻了个身,将手中的半块面饼拍在余汕的脸上,滑落在胸口,余汕刚丢掉面饼,魏可可就将仰卧的姿势变成俯卧的姿势,紧紧揽住了余汕的腰。
余汕小心翼翼地扒开她的手臂,用手按住她的臂膀,轻轻移动她的身子,想自己脱身,哪知魏可可又翻了身,再一次仰卧在他的身上。
余汕不得不再次掀开她的身子,岂料魏可可又翻了个身,这下,有点卒不及防,魏可可柔软的胸脯就压在余汕的手臂上,余汕手臂感到一阵温热,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禁羞愧难当,竟不知道怎么办了。
幸好魏可可又翻了个身,仰躺着,突然睁开眼睛,竟一点也不避嫌,一点也不脸红,在余汕的肚皮上伸了个懒腰,说道:“让我睡泥草床,我可受不了,还是你的肚皮比较柔软,睡起来舒适无比。”
余汕的脑袋炸开了,真想大吼一声,却见猪肉饼和阿依努竟都醒了,双双站在他俩的床前,看着他俩,表情怪异,像在看糗事大全。
“你俩不用这么夸张的表情看我吧?”
猪肉饼和阿依努双双别过了脑袋,看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