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递给了江明野一根刺眼的白发。
江明野愣了片刻……
真的……
老了?
不对,他的灵力没有衰竭,面容没有衰败之相,怎么头发就先老了呢?
可是这根白发,实在是太刺眼了,连一向淡定的他,都有些慌乱……
他拿出口袋里,白釉上次遗落在他身上的那串钻石佛珠,缓缓地拨弄了几颗,终于,像是真的找到了内心的宁静,他勾着唇,缓缓一笑,
“那就染了吧。”
“全部染成银灰色。”
*
白釉和团队还有郑叶深一起在地道的小酒馆里面庆祝着,郑叶深和谢铭都喝了不少酒,大家都太兴奋了!
白釉把林雪狠狠地踩在了脚下,别管演技还是商代,凭自己的本事,打了一场漂亮至极的翻身仗。
郑叶深靠着这支广告,对大中华区的控制更近了一步,只要他把箱包线也拿下来,那么AMS大中华区,就是他一人的天下,
“白釉,谢谢你!”
郑叶深敬了白釉一杯酒。
白釉拿着勾人暗红色的酒杯,想象着和那芬芳的味道……
哎,江明野也不在……
“郑总!”谢铭已经喝到大舌头了,他的手搭在郑叶深的肩上,红着脸说,
“你说,我们白釉是不是你的缪斯!?”
“什么是缪斯?”白釉问。
“就是灵感女神啊!没有你,他能改造出那么完美的礼服?能想到用后背去展现彩妆?”
“灵感女神啊……”白釉眯了眯眼睛,璀璨的紫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任何人看了,都只能没有底线地沦陷下去,
“我是吗?”
郑叶深少见的红了脸,微微地点了点头。
果然,下一秒,白釉便闻到了手中,西欧窖藏的葡萄味的氤氲香味儿。
入口酸涩,在口腔的温度和舌尖的融合下,芬芳的酒味迅速占满口腔,在喉管里散成让人沉醉的味道……
白釉满意极了,郑叶深频频举杯,夹菜,给主宾尽欢,白釉坐在角落里,喝着一杯香槟,带着笑容,看着欢喜的人们,却……
说不出来的割裂,不合群。
谢铭也看出来白釉有些心不在焉,便提议,
“咱们玩个小游戏吧!”
“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就要给自己通话列表里的第7个倍数的人打电话!只能打一声,纯粹骚扰电话哦~”
白釉提起了几分兴致,和大家玩在了一起,很快,她就输了……
第七个人……
熟悉的一串号码……
白釉的嘴角,不受控制的翘了翘,直接拨了回去。
“嘟…”
才半声的电话等待音响起,
“嗯?”一个清隽的声音刚刚从手机里传出来,白釉便赶紧摁灭了。
“哇!秒接啊!”
“谁?是谁!?”
“当然是江神啦!”
“虽然很希望是,但是一定不是啊,你不知道吗?江神出了名的不喜欢用手机的!”
“那是谁,是哥哥吗?还是那个松渊?”
团队的人疯狂的起哄,白釉毫无酒量,脸上早就红彤彤一大片,却还是强硬的说,
“规则又没说要告诉大家,打给谁的……”
“好啦好啦,”郑叶深帮她解了围,又是几轮游戏。
白釉又输了,要给来电列表里的第56个人拨回去。
“嘟…”
“嗯?”
“啪!”她又挂掉了。
“怎么声音和刚才那个一样?”
“白釉,这么巧?两次都是一个人?”
“到底是谁嘛,说说嘛~”
白釉的嘴严得很,很快又玩了几局,不知道是其他几个人故意给她做局,还是……
她自己有意无意地想输掉游戏……
第70个,第84个,第91个,……
都是半声:嘟……
一声缱绻清隽的:嗯?
白釉笑得开心极了,发自内心的极致笑容,盖住了全世界的光芒。
几个人都喝醉了,胡闹着,非要抢了白釉的手机,看一下到底是谁。
白釉也不恼,更不用神力,只是欢喜地跟几个人打闹着,谢铭和郑叶深默默地端着酒杯看着,笑着。
“吱——”小酒馆的门被人打开。
一个人,狂风一样飞快跑了过来,将被所有人围攻的白釉扛在肩上,转身就跑了……
欢笑声都没有落下,前后不过一秒钟,白釉像是大变活人一样,消失在了小酒馆。
暴雨来得及,走的也快,鹅卵石的小路上,全是水渍。
江明野背着已经烂醉如泥的白釉,迎着微凉清爽的夜风,在小路上缓缓在走着。
“郑叶深说我是他的灵感女神。”
“我喝了最回味悠长的红酒,还有一种,叫贵腐甜白,是用结了冰的葡萄酿制的,甜味更浓,更好喝。”
不知道她到底是睡了,还是醒着,反正,轻轻懒懒的呓语,带着浓烈的酒香,敲打着他的耳鼓,
“嗯。”江明野静静听着。
“我还吃了法国大餐,奶酪,海鲜,很不一样,我从没有吃过。”
“嗯。”
“他们都好开心,他们都说我是最棒的。”
“嗯。”
江明野的嘴角,缓缓爬上了笑容。
“江先生,”白釉的唇,垂在他耳畔的小痣上,饱满的唇蠕动,像是诱惑的挑逗,
“我想你了。”
喜悦欢愉,有人分享,但是,我想你了。
美味佳肴,有人献祭,但是,我想你了。
你强硬的介入我的生命中,润物无声,我,想你了。
江明野没想到白釉的四个字,能有这样摧枯拉朽,覆灭河山的威力。
他微微勾的唇角,瞬间化作感动,鼻子一团酸涩,声音越发低沉嘶哑,
“嗯。”
“江先生,”
白釉并不觉得他的一个“嗯”是不耐烦,低沉的声音在湿漉漉的小巷中回荡,漾起氤氲的偏爱,温软,又舒服,直达心底。
白釉眯着眼睛,无声的笑了,整个人趴在他并不宽阔,却精瘦有力的肩上,像是叹息,像是自语,
“你为我骄傲吗?”
余生所惧:我,让你失望了吗?
余生最喜:你,为我骄傲吗?
是白釉笨拙,执拗,自己都无法察觉,更无法表达的深情。
“嗯!”
还是一个低低的鼻音,其中的幸福和自豪,她懂。
小雨再度淅淅沥沥,一条浪漫的小巷子,几乎走不到尽头,仿佛,这样,就能走到地老天荒。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雨意朦胧,迎接他们的,是初阳的彩虹。
南法之行,就这样完美的结束了。
白釉在江明野的京郊别墅醒来,宿醉,头痛欲裂。
忽然,眼前一个圆咕隆咚的毛绒绒凑了过来,白花花的毛发,白釉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北极!
“江,江明野?”白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震惊得,声音都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