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书！”

老东西的声音传来，楚凌眼中露出疑惑之色，继而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死亡书，死亡书！”他反复的念叨这三个字，联想到阴曹地府，然后猛然惊觉：“难道所谓的死亡书，就是神话传说之中的生死簿吗？”

可惜，现在他的精神力极度衰微，根本无法进入自己的识海当中，否则，他可以翻找宁天师留下来的传承记忆，说不定可以了解有些有用的信息。

在楚凌沉思的时候，血云老祖彻底的爆发了，他身后那冥王虚影张开大嘴，漆黑如黑洞，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明。

“吼！”

一道道音波扩散，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若有实质的音波，但是却偏偏没有听到声音，声音吼出的那一刻，血云老祖身后的气息时而汇聚，时而散开，似梦似幻，让人很难以把握。

“轰隆！”

无声的音波，和老东西的躯体接触，老东西浑身的三百多处骨骼，发出雷鸣一般的轰响，绵延不绝。

“噼里啪啦。”他的上衣发出燃烧的爆鸣声，就像是干燥的竹子，灰烬飘起，在地宫之中纷纷扬扬，楚凌清楚的感觉到，那无声音波发出之后，幽冷的地宫之中，温度都提高了不少。

然而，屠山王没有动，他就像是一座雕塑，哪怕是须发，也不曾轻轻的飘动。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就是楚凌。

无声的音波，四处扩散，地宫砰砰的爆炸，几根支撑的石柱，皆被炸断，地宫摇摇晃晃，随时将要倒塌。

哪怕如此，老东西的枪，依然稳定不动的插在血云老祖的胸口上，一道道光纹，开始在黑金神枪的枪身上流淌。

突然，黑金神枪陡然一颤，化为龙形，颀长的身躯，被老东西死死的把握住，而那狰狞恐怖的龙首，却深深的没入血云老祖的胸腔之中。

“嘶。”

黑龙的嘴中，旋起两个漩涡，就像是一个大水泵扔进了水盆之中，血云老祖体内的生机，被疯狂的吸食。

“啊！”

血云老祖的惨叫声不断的传出来，令人胆寒，可是老东西丝毫不为所动，握住长枪的手无比的稳定。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笑容，那是嘲笑，就像是老猫，对于落在自己手中的老鼠的嘲笑，那是强者对于弱者的嘲笑。

楚凌看着老东西冷笑的脸孔，第一次感到有些胆寒，现在看到的老东西，可跟当初在鬼地方当中遇到的老东西判若两人。

现在他眼前的这个老东西，就像是一个杀人的机器，对，就是机器，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生机。

圣人不仁，以众生为刍狗，或许这才是老东西最为真实的一面吧。

“额……额……”

血云老祖佝偻在地上，干枯的只剩下骨头的双手，紧紧的握在黑龙神枪之上，喉咙里艰难的挤出几个简单的音节。

“哼！”

老东西闷哼，一股霸道的气息，猛然轰出，以摧枯拉朽的架势碾压出来，原本生机将绝的血云老祖，顿时嗯的一声，生机完全的消散。

一代圣人，竟然就这么陨落了？

那一刻，楚凌有些木然了，撇开敌我双方的立场不分，一个圣人级的强者，竟然就这么生生的死在自己的眼前，这让他感到不真实，而且有些恐惧。

入圣亦如此，何况我辈呢？

“嗤啦。”一声，老东西将黑金龙枪抽出来，树在身边，他转过头来，看着楚凌，眼中带着慈祥的笑意。

老东西的目光，是那样的睿智而且深邃，他仿佛看透了楚凌心中的每一个念头。那目光包容着善意，化解楚凌心中的每一个不安的想法，让他如沐春风。

这是来自圣人的善意，那一刹那，楚凌感到这个慈爱的老人，是如此的值得被信任，让他生不出任何厌恶的心思，他清楚的感到了来自这个老人的善意。那种善意，就像是一个慈祥的爷爷，守护自己的孙儿般。

突然，老东西突然面色一变，横枪在身前，大枪化为一条黑色的神龙，直奔楚凌而来，黑龙的身影，在他的瞳孔之中，急速的放大，楚凌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停滞，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圣人级的强者，对于自己这样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还需要用偷袭的手段。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黑龙盘在他的脚下，乖巧如猫咪，令楚凌目瞪口呆。

老东西一边面色凝重的看着天边，一边对楚凌飞快的说道：“好孩子，很多事情来不及跟你解释，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待会儿，有一个老对手即将降临，届时，圣人战起，我亦无法护你周全。”

“临走之前，我再送你一场造化。”老东西手一挥，一道白莹莹的神光，从干涸的修罗血海底缓慢的升起，漂浮在楚凌的身前。

楚凌瞪大眼睛，那是一座漂浮的微型宫殿，极为精美，虽然不过巴掌大小，但是其中的亭台楼阁，玉宇琼楼，就和真实的宫殿，一般无二，清晰可见。

“这是……”楚凌疑声道。

“一件好宝贝，乃是一片仙宫，万古前，有真仙寓居于此宫之中，就算是整个修罗血海，其珍贵程度也不能与之相比。”

“如此宝物，老东西为什么要给我？”楚凌有些无法淡定，真仙的行宫，这是多么重要的至宝，而且老东西和自己的地位，天差地别，一个圣人，应该没有欺骗他的必要。

老东西轻声的摇头叹息了一口气，道：“有些事情，并非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而且以你现在的境界，知道太多，并非对你是好事。”

“你只需好好修行，终将有一天，这个世界的秘密，会完全的展示在你的面前，你要记住，以后你所亲眼目睹的，亲耳听到的，并非是最后的真相，真相究竟是什么样，要靠你自己去慢慢的揭开。”

老东西的语气很是沉重，又像是一个严肃的长辈，在教育自己的后人。

“唉，你可知道我已经等了你数十万年了，可惜，你来的太迟了，我大限将至，很多本该我来做的事情，恐怕无法完成了，唉……”说着说着，老东西的语气沉重下来，透着一股无奈的苦笑和酸涩。

楚凌懵然，数十万年……前？等？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陷入了蛛网的小苍蝇，无论如何奋力的挣扎，都被死死的囚禁在坚固的蛛网上，而这张“诸王”，竟然从数十万年前，就已经开始编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