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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卫兄,我敬你一杯,若是明天那事做的好了,我答应你那些奖赏,肯定是少不了的。”
“嘿嘿,七爷,有你这句话,我老卫就放心了。不过话回来,要真是像你的那样,对付那样一个的商户,哪里用调去那么多的卫所军兵。只要这松江府的的军兵就够用了,又何苦去调那金山卫和上海卫的。兄弟在这里跟你交个底,其实也不用我,七爷你也知道咱们这卫所军兵是个什么样子。真要是办成你那事情,还得我这边的弟兄。”
松江府的一处宅院里,那田国舅的管家田七此时正和一个武将模样的人在喝酒。周延儒利用朝廷的驿站把消息提前送了过来,在南京的田七一接到这消息马上就拿着周延儒的信去找南京兵部尚书。当然,这周延儒可不光是用这私信,正式的塘报上给老陈一家定的罪名便是暗通反贼,责令南京兵部尚书派人到松江府查抄陈家。南京兵部尚书一看到这样的信儿,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二话不就写了批文,并向松江府发了命令。
田七这个人办事还是想的比较周全的,他知道那陈家不单单是个商户,且在那漕河上也是有势力的。这样的人家,私养一些死士也是可能的。若是单让松江府的那些军兵和卫所的兵丁去查抄那陈家,可能还真是打不过那陈家的家丁。毕竟,这江南地界的军兵,但凡是当地的人,都会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和那些农田里干活的农夫是没什么区别的,让他们去做那抄家的事情,起来,还真是不如那些青皮流氓。所以在这田七的算计中,这卫所的军兵,负责去抄那陈家在上海县的工厂,而这松江府的军兵则是负责包围这陈家的,冲锋陷阵什么的则是用那苏州府的江奎。
大明朝自打太祖之后就是文贵武贱,像那叫老卫的武人,文人们是瞧不起的。整个大明,现下也就九边的那些边镇武人,能受人待见一,且还是因为关外有鞑子,而且那些边镇的总兵什么的在那九边之地都有自己的私田,里边也是蓄养了好多的奴仆,比内陆这些武人可是强的不是一星半。也正因为有了这些条件,那些边镇的武将才能蓄养起那么多的家丁,到时候真正对阵的时候,靠的也是这些家丁。其余的那些军兵,都是充数用的,只能算作炮灰。
按理这田七跟着田国舅,对这些武人也是不屑一顾的。京师里都是这样的氛围,田七也该沾染一些。可是这田七脑袋还是没有坏的太厉害的,他知道这次的事情还真是需要这些军兵,所以才跟那姓卫的武将喝起酒来,并且许了许多好处。
现下队也这田七来,真真是万事具备,连东风都不欠了,就等着明天早上,人手来齐了便到那陈家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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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陈家书房。
老陈坐在那轮椅上,手里拿着茶杯,但却并没有见他喝茶,而是凝神在那里想事情。
“爹,你还是别想了,应该没什么事情的。就算有事情,先前我不是已经了吗,大不了咱们走就是了。”
“哎,你知道什么,我这心里面总是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却是想不出哪里不对,这心里边总是慌寥寥的。”
“难道能有哪个不开眼的跑到咱们家来打劫?爹你放心就是,便是真有那么一天,咱们家也不是那么好打劫的。我带来的那是个护卫队员可不是吃素的,这松江府,若想找出能给我们填麻烦的人,还真是不多。”
“但愿如此,哦,你那些护卫现下可都安排好了?”
“这个爹爹放心,都散在这院子里了。要我爹你就是太过关心了,关心则乱。若是有消息,阿峰那边也会以最快的速度递过来的,爹你放心就是。”
“还是让下边的人都打起精神来。”
“嗯,爹爹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
爷俩又了一阵子话,便各自回各自的屋子里睡下去了。陈政回到屋里洗漱完毕后,又看了一会儿书,然后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不过这一夜,陈政睡的倒是不怎么踏实。自从来到这个时空起,陈政已经好久不做梦了,他到现在为止还清晰的记着他前世坐飞机的时候做的那个恐怖的梦。不幸的是,今天晚上他又做了一遍那个梦,这个梦仿佛很长,又仿一刹那。当陈政发觉自己再次陷身于火海的时候,猛的惊醒,惊醒后才知道又是那个梦,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层汗。抬眼看向窗户,透过窗帘,已经能看到阳光了,天应该已经大亮了。
起身穿衣来到屋外,陈政甩了甩脑袋,想把那噩梦给忘掉,但却不管用。于是来到院子里,起身练起那引导术来。这些年陈政一直没有停下练习这引导术,这身子骨也觉得越来越有力量。原本他这具躯体底子就好,现下这引导一练,却是更加的有生气。几年前,他便把这引导术传授给了保安队中特选出来的那些特种兵了,就连那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也是毫不保留的传了出去。他那师父也没这本事不能外传,陈政也不管这些,按他的想法,传出去总比不传出去好,毕竟这样的绝学,要是就此绝迹吗,那才是对不起创立了这绝学的人呢。
打了一趟拳,呼出一口浊气,才感觉这脑袋不是那么发涨了。此时那伺候人的丫鬟已经把热毛巾准备好了,站在一边上等着陈政过去用呢。原来伺候陈政的那丫鬟翠陈政并没有把她带回来,而是让他在北岛伺候他那两个老婆。
“爹爹可曾起床?”
“回少爷,还不曾起来,老爷昨晚睡得也不早。”
“哦,那好,别去打扰他,我先去用饭。”陈政吩咐着,心里边却是感叹,自己这老爹身子骨还真是不行了。记得刚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自己这老爹怎么每天早上也是比自己起来早的,现下却是如此,想一想还真是愁人啊。
八半钟的时候,陈政去了老陈的屋子。老陈已经起床了,出了下人们要给老陈梳洗外,陈政也是要推着老陈到院子里走一走的,这已经成了好到一个月以来陈政雷打不动的习惯了。
进了屋子,看到自己老爹正在那里喝药,陈政便先站在一旁。
“阿政,吃早饭了吗?”
“嗯,吃了。爹,您先喝药,喝完药我推您出去转悠转悠。”
“也好。”
那丫鬟用托盘接过老陈喝完药的碗,转身出了屋子。陈政这时候便推着老陈出了屋子。刚出门口的时候,就见到那管家从院子外边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老爷,又有消息过来了。”着,把手里的纸卷递了过去。
老陈接过那纸卷拆了开来,一看之后,竟然愣在那里了。陈政见到自己老爹这样的表现,吓得连忙摇了自己老爹一下:“爹爹,发生了什么事,莫要着急,让我看看。”着从老陈手里边拿过那纸卷。
“阿政,上海县那边的工厂可是都搬得差不多了?”还没等陈政细看那纸卷,老陈忽的问出这样一句话。
“都搬完了,前日阿水不是才走的吗。就连我那办公室里的木门都拆了,那边屋子里的大床、玻璃镜子也都是一样不剩的搬走了,那边只剩下那空房子的壳子了。哎,爹爹,问这个干什么?”
“你先看这纸卷。”
陈政听了这句话后,连忙看起这纸卷来,一看之后,也是和老陈一样的表现。
“爹爹,那陈新甲若是真的被问罪,肯定就会有人盯着咱们家这产业了。”
“还不止这些,你知道前些天阿利从通州传过来的消息,现下再看,那周阁老大概是不理我们了。”
“这也没什么,咱们家这大部分生意也不是靠着这大明。”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老爷,出大事了!”此时一个下人忽的从外边的院子里闯了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老陈马上问道。
“老爷,不好了,外边来了许多军兵,把咱们家宅子围了起来了,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先关了大门。”
“军兵?走,出去看看。”老陈满脸的疑惑。
陈政此时也是有些发愣,他不知道这些军兵围了自家干什么,难道真是过来抄家的?脑袋中有这样的疑问,手下自然快速的把老陈推出了内院。
此时院子里满是慌张的下人,老陈被陈政推到院子中,见到这般模样,立刻大声呵斥:“慌张什么,没有个规矩,这成何体统。”
那些下人们自然还是害怕老陈的,毕竟老陈此刻是真正的表现出了一个混迹江湖三十多年的枭雄应有的姿态。
此时就听到外边传来声音:“院子里的人听好了,我等封了朝廷的指令,前来捉拿暗通反贼的陈家福父子,闲杂人等莫要招惹祸事上身,若是能绑了陈家父子,朝廷定有重赏!”
“反贼,朝廷!”老陈嘴里念叨着,突然从嘴中吐出一口血,然后恨恨的到:“周延儒,周延儒,当真是好手段啊!”
第二百零二章嘱托
“爹,你怎么了!”陈政看到自己老爹吐了一口血出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不慌,阿政,我这身子还能挨的住。来人啊!”老陈喊道。
“老爷,阿勇在此,有何吩咐。”从院子里突然出现三个人,来到老陈面前。
“阿勇,你让阿猛领着管家和下人们堵住大门,你和阿刚跟我到里院,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老爷。”那叫阿勇的回头便吩咐起跟着他一起出现的另外两个人来。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三个人,陈政也是开始也是一惊,但随即便想明白了,这肯定是自己老爹的贴身护卫。
“爹,我那些手下也能用上,不若让他们到这外边的院子来帮帮忙。”
“嗯,也行。你让他们出来帮着阿猛,你先跟我进里院。”老陈着又吐了一口血。
见到老陈又吐了一口血,陈政心里边越发的着急。他知道老陈吃的那药对于这病人的要求是不能着急焦虑的。现下这种情况,不着急也是不可能的。这变故来的太快,让陈政也没有了思考的时间,只能按照他老爹的吩咐来做。
此时跟着陈政的那十个护卫队员早已经来到了这院子里,他们的任务就是护卫陈政,陈政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现下见到这样的情形,便知道是主家有难,都紧跟在陈政的身边。
“阿胜,你带着弟兄们留下,跟着管家,先帮着住,我先把爹爹送到屋子里。”
“少爷,那你自己要心,少爷放心,外边那些官军,还没有被我们弟兄们放到眼里。若是不行,我们就带着老爷和少爷冲出去,反正这院子里也有马匹背着。”
“先在这里盯着。我回来再。”
着陈政推着老陈便往里院走,老陈那两个贴身的护卫也是跟着老陈往里院走去。
此时在周围一片恐慌中的下人们中,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老陈父子俩,就在老陈父子俩快要进到里院的时候,也正是那两个保镖身子没有挡住他父子俩的时候,那人极为快速的甩手发出两枚飞镖,直奔老陈父子俩而去。
那飞镖擦着空气,还是有声音的,陈政听到这声音,就觉得不对劲。他这些年勤练那引导术,虽和人打斗没有多少经验,但是反应还是很快的。听到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待到他看的时候,只见两枚飞镖奔着他和自己老爹而来,陈政想都没想,便转身想用自己的身子挡住飞镖。
不过他没想到跟在他身边的那两个保镖反应比他还快,原本预想的那飞镖扎在他身上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回头一看,那叫阿刚的保镖一只手已经稳稳的接住了一把飞镖,但是另外一支却是插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一切起来很慢,实际上是一眨眼的功夫里发生的。此时陈政已经知道是有人偷袭了,毫不犹豫的从腰里拔出左轮手枪,对准了那飞镖来的方向。
不过他反应的跟那叫阿刚的比还是慢了些,只见那阿刚转手就把那接在手里的飞镖甩了出去,那头就听到一声痛叫,那下人中有一个中年汉子应声倒了下去。
“阿刚,你没事。”老陈急忙问道。
“老爷不要管我,快去内院,这飞镖里有毒。”着那阿刚已经把那飞镖从肩头拔了下来,然后熟练的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倒到自己的伤口处。
“保安队,注意那些下人。”陈政连忙喊道,然后快速的推着自己的老爹进了里院。
“爹,你先躺一会儿,我出去看看。”陈政把老陈抱到床上后,便要出去。
“慢着,阿政,你不要出去,先听我完。”老陈此时却是挣扎着做了起来,靠着床头的枕头,但却又吐了一口血,那手里的手帕已经全是红色的了。
“爹,你还是先躺着,只要咱们能扛过这次劫难,出了这松江城,那以后咱们就再也不怕谁了。”
“你不用费劲了,阿政,我知道我自己这身子是个什么样的。你先在这里听我完话。咳咳。”着又是咳了一口血,“这次怕是咱们家的一次劫难了,呵呵,和几十年前竟是差不多,看来那周延儒早就算计好了,若这理由,该是那次他让我放过那吴家,我没有做。阿政,你且听着,有些事情,我一直没和你。我这身子快不行了,也是该和你了。”着老陈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爹,你快别了,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把你带出城,等到了河边,咱们找到咱们家的船,出海就好了。”
“呵呵,阿政,不用费那心思了,那周延儒既然能调动官军来抄咱们的家,那城门又怎么会开着。一切他们都算计好了,倒是我们疏忽了,让人家钻了空子。你且听我,咱们陈家,老家不是这松江府的,咱们的老家,是在山东胶州。你太爷爷和你爷爷,都是当地的大商户。万历朝的时候,因为皇帝要给他的儿子福王捞一些当藩王的本钱,便让太监们到各地当矿监。咱们家便是生生让那些矿监们给败坏的。那矿监因为看上了咱们家的产业,便咱们家祖宅下有矿,你太爷爷开始是忍让,但是却不知那些太监是存了心要祸害咱们家。最后给咱们家安的也是和今日一样的罪名,谋反。全家老少都被朝廷以谋反的名义给杀了,只有阿翔他爹阿禄跑了出来。我那年正好在外边求学,躲过了这一劫。待到我回家的时候,家里的产业和祖宅都让官府给封了。我好容易找阿禄,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完这段,老陈好像一份心思了了一样,精神为之一松,但紧接着便有剧烈的咳嗦开来。
陈政听到自己老爹的这番话后,愣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这老爹竟有这样的身世,自己的祖上竟然也是遭了和今日一样的灾祸。
“我和阿禄在山东地界再也呆不下去了,便从老家跑了出来,到了泰安,在运河上混了起来。一的,靠着我和阿禄两人的打拼,咱们家才有现下这般模样。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忘记一件事,那就是报仇。这些年,这朱家的天下越发的不稳固了,这便是个机会,我原以为这机会马上就要到了,却是没想到出了这节外生枝的事情。那周延儒怕是也和当年那些太监们一样,看上了咱们家的产业了。”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嗦。
“爹,你不要了,你越你这身子便越差,还是躺下来休息一会。”陈政从发愣中渐渐的醒转过来。眼下他更关心的是自己这老爹的身体。
“莫要胡话了,阿政,现下你是冲不出去的,你那些护卫虽身手好,但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官军在外边肯定有很多人,便是卫所的那些,虽没多大能耐,但是人多了你也打不过来。刚才那下人肯定是有人先期安置在咱们家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暗中下的手。不过他们却是看我老陈了,阿政,你让阿勇进来。”
“阿勇,你进来。”陈政喊道。
“老爷,阿刚怕是不行了,那飞镖上的毒药太过厉害,应该是鹤红,见血封喉。阿刚那解药也是不管用。”
“阿勇,你跟着我这样多年了,阿刚也是,现下我快不行了,以后你就跟着阿政,好好保护阿政,帮我报仇。”
“老爷放心,这是我们哥几个份内的事,可惜阿刚会不行了。”
“阿刚那孩子你放心,我都在海外安排好了。我这屋里有一处密道,能直通到城外咱们家的田地里,这是早些年我就准备好的,你护送着少爷,由此出城,那田庄里早就备好了快马,以后你就听阿政的。阿政,先前阿峰撒出去的那些人,还有咱们家在山东买下来的那些地,都是我做的先手,你出去后一定要安排好,用好那些人,一定要把这朱家天下给掀翻。”老陈完这些,精神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好像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身子也不再倚在枕头上了,而是躺在了床上。
“老爷放心,我阿勇定不负老爷所托。”
“爹,你快别了,我背着你一起出去。”
“傻孩子,我会拖累你们的。你那些人在外边怕是不了那么长久的,你还是快走。”老陈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
陈政看着自己的老爹如此模样,心中刚才的焦急已经变成了愤怒,他原本以为自己知道这历史的结局,以为自己能够让家里人避过那大的劫难。没想到这鞑子还没进关呢,自家却是栽在这大明的官员手底下。从来到这个时空起,他就不停的了解这个时代的事情,了解大明的那些官员,所听到的多是负面的消息,而且许多事情还是他做生意的时候接触到的。对这些大名的官吏们,他本就没有什么好感,现下自家遭了这样的劫难,让他心中对这些大名的官员已经愤恨到了极致。特别是老爹嘴里的那周延儒,此时陈政已经把他列为自己的生死大敌。
看到老爹躺在床上,他猛地抬起头来,对这那阿勇道:“看好我爹。”,然后转身冲出了屋子。
此时老陈已经不能出口话了,只是在那里艰难的呼吸着。他该完的都已经完了,命运跟他开了这样一个玩笑,他没有和陈政自己原来那报仇的心思已经熄了,是因为有了陈政做出的那些东西,这心思才又升起的。
ps:这章是补昨天欠的那章。昨天得到一个通知,起是要跟我签约,让我联系管理员,还真是兴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