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了早饭后下了山,随着他们的加入,现在的队伍已经壮大到两百人。
如果换做以前,加入新人,大家都不会愿意,人多就意味着消耗粮食。
但现在这种情况,随时都会出现抢夺的流民,人多就是好事。
走了这一路,光一上午,就已经碰到三伙流民,但他们人数少,又见男人多,就不敢上来抢夺。
只是经过他们的时候,接受着他们那些露骨的眼神,也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昨晚灼萝和里正商量了下,这些改邪归正的土匪,以后就由灼萝这方人管他们吃饭。
灼萝的意思是,到底是她开口答应的。
商量完后,她回去跟大家一说,本以为大家会怪她自作主张把粮食分给别人,没想到大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元家媳妇你做的好,咱们这是行善,是积阴德的好事。”黄二姑从没了丈夫以后,就做起了卜卦看事的营生,他们这种人对积德阴报这些事很讲究。
“没错,咱们少吃一口饭,咋地也能给他们挤出来。”于婆子想想他们的可怜身世就想流泪。
牵着灼萝的手,“元家媳妇,你都能无私的帮助我们,我们这群人差啥啊,咋就不能帮助别人了?”
李大壮响应,“于大娘你这话说得好!”又道:“再说,元家媳妇都开了口,咱们还有啥好说的?要不是人家元家媳妇,咱们都死了多少回了?”
灼萝忙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还是要跟大家商量一下。毕竟粮食都是咱共有的,我没事先和你们商量就揽上身,确实是我的不是。你们中要是有一个不愿意,那就不分给他们,我从属于我的那份中给他们划出去就是。”
“元家媳妇这你就见外了,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咱们的。再说,人家加入进来,也不是白吃饭的,说不定以后就要靠他们哪。”
“没错,元家媳妇你不兴再说这话了,俺们都同意。”
“对,都同意……”
……
到了中午还下起了雨,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明明早上还万里无云,天朗风清。
灼萝支起了帐篷,在林子旁边驻扎。
石敢当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帐篷,很是新奇,对韩璋道:“你说,咱们那会儿要是有这好东西,哪还用得着花两年的时间挖咱那个山洞。”
他们俩刚上山的时候,哪有地方住,是他俩一手一脚硬生生给挖出个山洞来。
想想当年受过的苦,说多了都是泪。
韩璋狠狠点着头,又问灼萝,“老大,你这个是怎么做的啊?教教我,我也做个。”
从下了山,韩璋就是这么称呼灼萝的,刚开始是叫大姐,灼萝不干,他就换了这个称呼,灼萝勉强接受。
因为这,石敢当的地位一下子降下来,从老大变成大哥。
灼萝还没尝试过做帐篷,但估计这东西也不难,摸了摸下巴,“行,等什么时候安顿下来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或许还能做成一门买卖哪。
不错不错,灼萝心里的小算盘又“噼里啪啦的”打起来。
曹斌环顾四周,总觉得缺点什么,于是道:“咱们是不是少什么人啊?”
众人闻言,都数数身边的人,“没有啊,都在啊。”
曹斌挠头,“那就奇怪了,怎么一出来我就觉得忘了点什么哪?”
鲁彪笑道:“你这书生,总是疑神疑鬼的,能忘了什么,人和粮食钱财不都在这。行了,你就别瞎想了,快吃东西,我瞧着雨已经不下了,吃完东西赶紧赶路。”
曹斌也认为是自己多虑,甩甩头挥去那份心思,不再多想。
而此时,屠龙山的山洞里,崔世褔被绳子绑着吊在半空中,他嘴被堵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你们把我忘下了,你们回来——
下午的路走的很顺畅,一路没有遇到流民,到了晚上,停下来休息,天也放晴了。
天边红霞似火,预示着明天是个好天。
下午赶路的时候,莫少杰顺手逮了两只野兔子,在山上时他们常常比赛打猎物,别看他最小,但每次打的猎物都是最多。
看他逮兔子那身手矫健的劲,张户都不住的夸,“这孩子是打猎的好手啊。”
还要认他当干儿子,说以后要把他那套打猎的手段都传授给他,他家大鹏他是指望不上了。
张户媳妇骂他,“就你那一瓶子不到,半瓶子晃悠的两下子,还教别人哪,你可别给我丢脸。”
“行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那是以前没往这条道上走,我要是上了道,你还不得吃肉吃成一个大胖子,比郭老八媳妇还胖。”
张户媳妇咂嘴,“你就吹吧,孩子,你可别听他的。”她却是打心眼里心疼这孩子,握着莫少杰的肩膀,“不过要是认个干儿子,我倒挺欢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和她家大鹏差不多的年纪,要是有个这么大的兄弟作伴,不也挺好。
莫少杰自然是愿意的,就这样,结了干亲。
驻扎下来以后,莫少杰就把兔子杀了,他们在山上时这种事经常做,手法很娴熟。
取了兔子皮,他就送给了他干妈,让她留着等冬天的时候保暖用。
可把张户媳妇感动够呛,这个干儿子没白认,比她亲儿子还孝顺。
也幸亏大鹏大咧咧,不把这些话放心上,换成被人,早不高兴了。
晚上这顿饭是张户媳妇张罗的,笑的眼睛都没了,逢人就夸,“你看我这命,咋这么好,认了个这么好的儿子,一会儿你们都多吃点我儿子打的兔子肉啊。”
黄二姑道:“你看我以前给你算的多准,我就说你上辈子积了阴德,这辈子有福报,还说你会享子孙福,我说对了吧。”
账户媳妇捂嘴笑道:“我那时还以为你是哄人哪,没成想还真让你说准了。”
又和众人说起来,“她那时算我一子还一子,说我命中有两个儿子。要知道,我生我家大鹏的时候难产,差点死了,好不容易救活条命,几个大夫都说我以后再不能生了。我寻思我哪还会再有一子,以为她是神棍——”
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没想到今儿还真应了她的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