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萝还站在崖边懊悔,真是不该那么用力,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不损失了十两银子嘛。
叹了声气,她转过身,见旁边有根立着一个竹竿,再看看另一个躺在地上的守卫,摘了他的红巾帽,系在竹竿一头,对着对面摇旗。
看着桥那头飘着红巾,慕容奕知道,这是解决了,便带着人过桥。
“没事吧?”慕容奕打量着灼萝,忽然在她锁骨上停了一下,连忙慌张的挪开眼睛。
“没事。”灼萝不以为意,正了正衣服。
又到旁边树枝上折了一根木叉,用匕首削去多余的根节,把头发一挽,木叉穿进去,就成了一个丸子头。
利索又干练。
“走吧。”灼萝梳完道。
慕容奕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下,点了点头。
又行走了几百米,众人来到山洞前,山洞里黑乎乎一片,没有一点光亮。
青山不由皱起眉,“怎么连个火把都没有?”
他是慕容奕的亲信,在他身边已经十年之久,负责保护慕容奕的安全。
贼匪缩着脑袋回道:“还不是怕你们官兵追到这里,有这个山洞,你们就以为前面没路了,就会退回去。”
青山瞪了一眼他,听见前面慕容奕在叫他,赶紧追上去。
“大人什么事?”他来到慕容奕身边,越往里走,山洞越黑,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看不清五官。
“带火折子了吗?”慕容奕问道。
青山摸摸身上,给了他一个尴尬的表情,“大人,我忘带了。”
慕容奕闭眼沉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幽幽道:“青山,下次你脑袋也不用带出来了。”
青山心中懊恼,抱拳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慕容奕沉默片刻过后道:“算了,小心点吧。”
“给。”突然两道亮光将山洞照的亮如白昼,灼萝将一个手电筒递给慕容奕,自己手里还有一个。
众人惊奇,议论纷纷,指着她手里的电筒,“那是什么东西啊?是什么秘密武器吗?”
慕容奕微微迟疑,“这是……”
“手电桶,照亮用的,比火把好使多了,拿着吧。”
青山率先一把接过去,“我给大人照亮。”
有了手电筒,整个山洞都亮起来,可以清晰看清山洞里的一切东西,头顶乱石嶙峋,两边长满了青苔、野蒿和茅草,一角上还有一个燕子窝,墙上到处都是不知道什么东西拉的屎,都干结了,挂在那里。
越往里走,洞口越窄,到最后变成一条只能容纳两人的小道。
青山在前面带路,灼萝在最后面给大家照光。
“这怎么都堵死没路了?”不一会儿,前面传来青山的声音。
他挤过人群,快步走到贼匪面前,掐着他的脖子甩在墙上,双脚凌空,“谭老六,你是不是耍我们?怎么带的路?”
谭老六被掐的快透不过气,费劲的喊出一声,“没有……”
青山的手劲更大,“没有怎么前面没路了?”
谭老六满脸通红,青筋暴起。
慕容奕走过来,一抬手。
谭老六跌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那有个机关。”他指着前方头顶的位置,那地方被野草遮盖,不惹人注意。
青山拨开野草,看见一个上黑下白太极图案转盘。
“往左转,到上白下黑。”
青山看向慕容奕,对方对他点了点头,青山手握转盘转动,只听“咔”的一声,背后的墙映出一个门的影子,石门缓缓打开,有虚微的光芒涌进来。
从这里,能看到离通往外面的洞口还有一百米左右。
“走。”慕容奕一声令下,刚要走出来,谭老六突然喊道:“等一下。”
“怎么了?”
“门口有人把守。”
众人脚步一停,都看向慕容奕。
青山拔出匕首,“我去解决。”
慕容奕转过头问贼匪,“几个人。”
谭老六伸出四个手指头,“一般是四个,赶上换防就不一定了。”
灼萝的匕首在她脸庞上闪过一条银光,看着青山道:“我帮你。”
既然知道有人防守,心里也就有个准备。青山和灼萝走在最前头,一边一个,后面的人也走的很轻,蹑手蹑手,怕被看守在外面的人听到。
青山关掉手电筒,别在腰上,手里握着匕首,做着随时出手的动作。他佝偻着腰,像一只行走在钢丝绳上的猫,悄无声息的走到洞口。
他小心探出头去,头上插着在洞里薅的野草,只看见洞口两旁各站一人。
他向灼萝后比划了手势,怕灼萝不明白,用夸张的唇语传达——我负责这个,你负责那个。
灼萝在他比划的时候就已经看明白,看他又多此一举,翻了个白眼,不等他说完,她站起来往前一冲,死死捂住看守的嘴,毫不迟疑一刀刺进他脖子里。
对面看守猛一转身,看见灼萝杀人,大叫一声:“来人啊——”没等叫完,青山冲上去一刀毙命。
刚解决完他们,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粗着嗓子喊道:“催什么催,老子们就去拉泼屎,你们就催个没完,着急投胎啊?”
另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这群小子一点耐心都没有,咱们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哪敢催前辈?”
“就是欠收拾,你等哪天我非教训这群臭小子一顿。”
“没错,是该教训教训,不然连个尊卑大小都没有!”
两人一路说着回来,却没见到两个小的,“奶奶的,把咱们叫回来,他们倒跑了,这两个小兔崽子,等我抓住他们,非揍一顿不可!”
“小白子、小黑子,你俩跑死哪去了,快给老子滚回来!”
他们背对着山洞骂人,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骂的正欢时,突然两道人影向前一冲,迅速击倒两人……
灼萝擦拭干净匕首,插进靴子里,对着慕容奕笑吟吟道:“大人,三十两了。”
慕容奕深深看了灼萝一眼,心头波动,就像一块石头砸进深不见底的湖里,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他心底不得不有所怀疑,连续杀了几人之后,她还能这么从容自若的和他谈钱,是她太爱钱了,还是杀人杀到麻木,浑然不在意了。
一个从乡下来的农妇,真的可以有这样的本事?她的一身好武功,又是跟谁学的?还有她的医术……
似有无数个疑问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不由深思起来。
这个女人身上,值得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