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这间宽敞的休息室,冯小小首先看到的沙发上背对着自己一个满头白发的后脑勺。
此时的他手里正拿着一本时尚杂志随意的翻阅,听到动静后,男人轻轻放下杂志,转过头朝冯小小点了点头,微笑道:“来了?随便坐吧,喝什么?”
男子大约二十六、七岁左右,一头短发嚣张的根根竖起全部染成白色,古铜色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他,便是白大少。
论长相,面前这个男人确实无可挑剔,不过他眉间隐隐透出一股戾气,以及那仿佛能把人剥光的邪恶眼神,让冯小小忍不住皱了皱眉,瞬间给这人贴上了一个标签——伪君子。
哼!表面上是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谦谦君子,暗地里却是一肚子坏水、良心泯灭、丧尽天良的恶霸,不用想便知道没少祸害无辜女孩。
就这样的人,连小浪子一半都不如,虽然那家伙平时一副色眯眯的猥琐大叔样,但至少敢作敢当,不像有些人……
不知道为什么,冯小小下意识的拿他和秦浪来作比较,这一比才发现,小浪子似乎还挺优秀的?
白大少上身白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指了指旁边沙发,示意冯小小坐下。
“大少,人我带来了,还有什么吩咐吗?”大胡子站在门口,浑身如同扎了刺一样,那叫一个难受。
“这样吧,你把其他客人带到隔壁休息室,他们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他们。还有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我和这位美丽的小姐有事情要谈。”白大少挥了挥手,朝冯小小露出一个自认为帅到爆炸的笑容,再次询问:“那就来杯热茶吧。”
很快,房间内只剩下冯小小和白大少两人,面对秦一雯担忧的目光,冯小小很是自信的笑了笑,表示OK。
白大少不等冯小小回答便起身朝旁边的书房走去,冯小小这才发现,这个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少说也有一米九的个子,跟电视里那些个篮球运动员似的。
高、富、帅三个字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淋尽致,就这家伙的身体条件,倒贴的女人绝对一大把,就是良心大大地坏了!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造出个这种操蛋玩意儿。
就在冯小小胡思乱想的同时,白大少端着一套紫砂壶茶具一脸自信的走了出来,这是他珍藏多年地古董,从不轻易示人,唯有贵客登门时才肯拿出来沏茶。
这套紫砂壶茶具呈深褐色,壶身浑圆,壶嘴微翘,手柄有个方便拿捏的小勾,壶盖则是瓜蒂形状,整体是一只大茄子,反射柔和光芒。
临把手处有精雕细地叶子,惟妙惟肖,使茄子的造型更加生动、形象、活泼,好像是壮成长地植物。
“我这人平时对茶没什么研究,也就是瞎捣鼓一气而已,请。”茶很快就泡好了,白大少微笑着伸手示意。
冯小小“哦”了一声,纤细的中指和大拇指捻起鸡蛋大小地杯子,学着电视里那些达官贵人的架势,放到嘴边假意吹了吹,随即脖子一仰,小嘴一张,“咕噜”一声,一饮而尽。
随即放下杯子,规规矩矩目视前方,如同小学生一般坐着。
白大少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一句赞美之词,禁不住问道:“怎样,感觉如何?”
怎样个屁!冯小小说白了就是一个看起来像大家闺秀的粗人,整天除了练功就是揍人,她会喜欢这些风雅玩意儿?
依稀记得冯德彪往家里买过两个茶壶,都被冯小小丢掉盖子拿来当了花盆,她能品出个什么来?
但既然别人都这么问了,冯小小只得点头道:“嗯,不错不错,还行还行。”
敷衍!就算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这浓浓的敷衍之意!
白大少心中有些恼火,但脸上依旧挂着招牌式的笑容,又给冯小小倒了一杯,从兜里摸出一盒没有商标明显是特供的香烟,询问道:“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哦,抽吧!反正又不是我得肺癌,没关系的,你可劲儿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冯小小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看都不看白大少一眼,自顾自的翻阅起来。
她这话说得实在,毕竟命又不是你的,你管得着吗?
所以对于抽烟的人,冯小小从来不会劝他戒烟啥的,反而一个劲的鼓动他多抽、猛抽!
草泥马!白大少气得差点炸了。
要知道自己还从来没对任何人这么客气过,尤其是对象还是一个女人!但这更加坚定了他要得到这个女人的想法。
用强?他丝毫不为所动,对于自身的条件,白大少有着十二分的自信,他丢不起那个人。
“其实我也抽得很少,只是偶尔想事情的时候抽两支罢了。”白大少放下香烟,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见冯小小依旧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M的,这回她直接连敷衍的“哦”都懒得张下嘴了,难道那杂志还能比自己吸引人?
哼!姑奶奶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表面上冯小小拿着杂志看得津津有味,其实暗地里却在四处打量,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拿住面前这家伙做人质,逼迫他们放自己这些人离开呢?
如果出手,自己倒是有十足的把握,虽然有至少八杆狙击枪对着自己脑袋,暗中还有三名隐藏的高手。但如果胖子那边也是这样的情况,那就……
为了保险起见,冯小小暂时选择按兵不动。
“还没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尊姓大名。”终于,白大少忍不住开始进入正题。
“你怎么骂人呢?”冯小小俏脸一黑,不高兴的说道。
“我没骂人啊?”白大少一愣,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猛然想起自己好像说了“小姐”这个容易让人误解的词儿,连忙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女士,我说的这个小姐并不是那种意思。我的意思是,嗯……”
“好吧!看你认错态度还算积极,本美少女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冯小小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开口道:“我姓冯,双名小小,家住鹞子镇,我爹是天岚市首富的拜把子兄弟。嗯……本人一向优秀,是天岚市福哈大学中文系毕业高材生,之前在一家酒店当服务员,每月薪水三五万,没什么特别嗜好,平时喜欢看书、画画陶冶情操。”
冯小小倒是十分“诚实”,也不等白大少继续发问,索性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情况倒了出来。
不过只要是智力没问题的人,都能听出她这话里参杂了不少水分。
首先,本市福哈大学并没有中文系,她自诩中文系毕业高材生,明显是在说谎;再者天岚市只是一座一线末端城市,根本不可能达到服务员每月三五万薪资的水准,这也明显是在骗人;至于爱好倒还说得过去,毕竟在白大少看来文静的女孩子不都是喜欢这些吗?
“听说你们是从江那边过来的?”白大少擦了擦嘴角的茶渍,装作随意的一问。
“听谁说的?”冯小小心中冷笑,嘴上却直接矢口否认,摇头道:“没有的事儿!自从丧尸病毒爆发之后,我们一直待在幼儿园里等待救援,连大门都没敢迈出去一步。过江?简直是笑话,谁没事儿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江?要不是你请我们过来,我们就打算一直常住下去了。我想,肯定是有人故意骗你,这个人绝对没安好心,该杀!”
M的,这娘们怎么满嘴谎话?偏偏你还不好揭穿她。
白大少心中烦闷,还没想好怎么接话,便听到冯小小自顾自的说道:“哎,你是不知道,那天本来我们几个打算去河边抓螃蟹来着,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白大少下意识的接话。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司马玩意儿,居然不要碧莲的把沧江大桥给炸了!我去他姥姥的!”
冯小小装作生气,在沙发上锤了一拳,一脸气愤的道:“那声音,可响亮了!差点没把姐姐这耳膜给震破!还把两个小朋友给吓哭了!哪里有一点公德心?你说这种人可恨不可恨?气人不气人?这种人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畜生!把他祖祖辈辈从棺材里刨出来鞭尸、淋大粪都不解气,你说是不是?”
气人!确实气人!白大少鼻子都快气歪了,却偏偏不敢反驳。
因为冯小小口中那个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畜生就是白大少本人!
南城区除了丧尸还有那恐怖的血色藤蔓,白大少为了安全着想,毅然选择了炸毁沧江大桥,杜绝了丧尸从桥那边过来。
并派人驻扎江边,时刻观察对岸动向,一旦藤蔓开始朝北城区蔓延,他便会立即选择撤走,索性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
“咦?你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看,你是不是病了?”白大少面色铁青,如同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僵尸似的。
冯小小一脸“关切”的道:“唔……要不我帮你联系火葬场?呃,120?算了,这样吧,我学过针灸,还在医院实习过三天,要不要我给你扎几针?立马见效。”
“为何只实习了三天?”
“也没什么大事儿。”冯小小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笑呵呵的道:“就是一不小心把一个病人戳瞎了而已,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来吧,相信我的技术,不疼的。没针吗?改刀也行,我去磨一磨就能用了,呵呵,不用谢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