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天过去了,依然没有看到任何离开的迹象,连身在何处也无法确定。但两人自从突破了那层关系后,更是如胶似漆,连物资一天天的减少,也全然不在乎了。似乎生死关头已经忘乎所以,只有这样互相依偎着,才能获得短暂的平静。
第二十八天,食物已基本告罄,莎郎指着远处一座出现的山脉喊道:“快看,那里出现了一座山脉。”
凯恩也大为兴奋,连忙赶着雪橇车向山脉奔来,这个山脉不算高,只有四五百米的高度,通体覆盖着厚厚的冰雪。两人来到山脚下,相互扶持着爬到山顶,这么多天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发现新的地标,说明他们没有在原地打转。两人充满期望的爬上山顶,映入眼帘的远处依然是一望无际的冰雪,凯恩从包中拿出指南针,发现指针毫无变化。
莎郎大失所望,缓缓跪坐在地上。凯恩连忙蹲下将她搂在怀里劝说道:“莎莎,别灰心,我们这不是发现新的山脉了吗?只要在坚持几天也许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莎郎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前方道:“哥哥,从这里看真的好美啊。”凯恩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就见太阳周围出现一道道巨大的七彩光环,红、橙、黄、绿、蓝、靛、紫七色光围绕着居中的太阳不断跳动着,变化着,与地面的冰雪形成一道壮丽的画面。
莎郎依偎在他怀中淡淡的说道:“能够看到这样的美景,能在生命最后的关头与你一起度过,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凯恩扳着莎郎的肩膀坚定的说道:“你不要失去希望,虽然我们的食物吃完了,但是我可以把冰原狼杀了,我就是背着你,也要把你带出这里。”
莎郎轻吻了一下凯恩,轻轻抚摸着凯恩的脸颊不舍的说道:“这样其实挺好,我们也不用担心面对将来的难题。在这片属于我们的世界里,在这阳光下,我希望你永远记住我真美丽的一刻,就让我这样死在哥哥的怀抱里吧。”说完闭上眼睛,颤动的红唇祈求着。
凯恩狠狠的吻在那如同花蜜般清香柔软的红唇上,两行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一个月来无数次从希望到失望,两人内心都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一刻,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凯恩依然感到无比心痛,即为了再也无法见到的爱人和兄弟,也遗憾无法再为妹妹报仇。但是此刻,最让他痛心的就是要亲自去结束这个已经深深爱上的女人的生命。
凯恩用手握住莎郎那纤细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掌剧烈颤抖着迟迟无法下手。突然一把将莎郎推开,扬天发出一声充满愤怒和不甘的狂吼,拳头用尽全力砸在旁边的雪地里。
一声巨响,地面上被打出一个大洞,凯恩突然一惊,跪在地上双手一阵乱刨,从裸露出的泥土中翻出一段东西惊呼道:“莎莎,你快看,这是什么?”
莎郎睁开眼睛一看,凯恩手中拿着一根干枯发黑的东西,惊疑的说道:“这好像是个植物。”
“没错,莎莎,我们发现生命了,在这片生命禁区发现了生命,说明我们快要找到出路了。”
莎郎高兴的一把抱住凯恩,两人相视而笑。这个无意中的重大发现,立刻给了两人信心,下山后驱使着雪橇车绕过山脉继续前行。每过一段路,凯恩都要挖开地面查看,果然越往前冰雪下的植被痕迹也越明显。
两人忍受着饥饿,将最后一点口粮全部分给冰原狼,继续前行了两天后,食物彻底断绝了,冰原狼也快要累垮了。本来凯恩想杀了冰原狼食用,但是莎郎却不同意,对于这些一直亲自安抚喂食的冰原狼,莎郎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好在此时的大地上已不再被冰雪覆盖,裸露出的湿润土地上,大片的苔藓正在快速生长。
“快看哪里!”莎郎突然指向远方高兴的喊道。
就见远处一群像鹿又像牛的生物正在缓缓移动,边走边食用着地上新鲜的苔藓。凯恩将冰原狼的缰绳解开,莎郎心中念头一转,这些冰原狼接到指令,立刻狂吠着冲向这群动物,两人在后面紧紧跟随。没想到冰原狼刚接近,牛鹿群里居然冒出两个穿着皮毛的人,手拿骨矛四下驱赶冰原狼。
居然有人,两人更是惊喜,莎郎连忙召唤回冰原狼。等两人走近一看,就见这两个人身穿粗制滥造的皮毛,蓬头垢面,如同野人一般。只有两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尤其是对莎郎更是上下打量。
凯恩注视着两个脸色黝黑,眼神凶狠的男人,看外貌这两个肯定不是兽人,有点像是人族,但是人族怎么会出现在这极北之地就耐人寻味了。凯恩开口问道:“你们是人族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个个子高点的男人骨矛指向莎郎,嘴里磕磕绊绊的说道:“你。。。你们。。。哪里来。。。的,这个。。。这个女人我要了。。。给你一头驯鹿。。。交换,不然。。。我就杀了你。”
莎郎先是一惊,接着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凯恩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跑这么远的路居然被两个野人给威胁了。上前两巴掌将这两个野人扇翻在地,从腰间抽出屠龙向着一头最健壮的驯鹿砍去,随着刀芒一闪,驯鹿的头颅被一刀砍断。接着砍下二只前腿扔给冰原狼,早就饿极了的冰原狼立刻围着鹿腿撕咬起来。
而凯恩也不理会倒在地上的两个野人,熟练的将驯鹿扒皮剔肉,拿出灶具香料,就地开始使用魔法制作食物。两个野人看着凯恩变花样一般施展的刀芒、魔法,早就看傻了眼。那个矮小点的,趁着凯恩烤肉,爬起来就像跑,凯恩随手抛出一根骨头砸在他的后心上,将他再次打倒在地。这下两个野人都老实了,畏畏缩缩的跪在原地。
莎郎接过烤肉,边吃边笑道:“真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居然真的有人生存,你说这些是人族吗?”
“看样子是,这些人应该在附近有定居点,等我们吃完去让他们带路,也许可以从那里知道怎么回到大陆上去。”
两人吃饱喝足,凯恩一招手,两个野人连忙凑上来点头哈腰一脸献媚表情。凯恩皱皱眉,开口道:“你们的村落在哪里?有多少人口,带我们去看看。”
那个高个子野人结巴的回答道:“离。。离的不远,有。。几十个人。”
凯恩抓住他,不理会对方对方的哀嚎,拔出匕首划出一道血痕,看着渗出的鲜血确认这两个野人都是人族,不由对这个聚居地更有兴趣了。
赶着数十头驯鹿,在两个野人的带领下,凯恩和莎郎走了大半天路程,空气中的湿气越来越大。很快,一片巨大的冰山群出现在眼前,沿着冰山向前,可以看到更远处没有上冻的海水。凯恩高兴的说道:“这应该就是无尽海,没想到我们居然抵达这里了。”说着拿出指南针查看,发现指南针也恢复了功能,指针牢牢的锁定在一个方向上。
几人沿着海岸线继续南下,又走了十几里之后,一个零散的村落出现在眼前。村落里的房子都是矮小的半圆形结构,看材质应该是泥土垒成。只有村落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房子,居然是木制结构,但是造型古怪,似乎是用什么东西拼凑改装出来的。
看到村庄,两个野人都突然狂奔而去,嘴里呜哩哇啦的大声喊叫着,凯恩也没有制止。不一会,村落里涌出五十几个男人,全都手持一根不知什么动物的骨头打磨的武器,将两人团团围住。居中一个男人身材最高大,穿着也明显更好一点,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矛,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两人,尤其是看到莎郎时更是面带惊喜,嘴角都留下一丝口水来。
只见这个男人用铁矛一指,高喝道:“交出你的武器,还有这个女。。。”
凯恩拔刀一挥,就将数米外的一群野人手中的武器全部砍断,连那个首领手中的铁矛也被砍断。刀芒闪过,连带那首领身上的皮衣也被一刀划破,裸露出的皮肤被寒风一吹,让那首领浑身一哆嗦。众野人呆傻了半天,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四散奔逃,凯恩上前刚想抓住那名首领,就见他扑通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哀求道:“别杀我,我愿意把部落首领让给您,求您饶了我吧。”
凯恩不由哭笑不得,要不是看在这些人都是人族的面子上,早就拔刀杀人了。可是看着这些人欺软怕硬的丑陋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起这个野人首领向着那座最大的房子走去。
等进到房子里,才发现这里面阴暗潮湿,到处是发霉的斑点和污垢,一股酸臭的气味让人难以忍受。两人又连忙捂着鼻子从屋里退出来,直接把那野人扔在地上审问起来。“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有多少人,有没有办法可以回到大陆上去。”
这野人首领倒是十分配合,但是回答的结果让凯恩大为失望,他们村落就只有不到六十人,至于这个村落如何建立起来的,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只知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村落里的居民主要依靠在海水中捕猎为生,也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这片地域,每到极昼之时,温度就会逐渐升高,大地上会长出一些矮小的植被浆果,可以供养驯鹿等部分生命存活。但是到了极夜时,气温就会骤降,所有人只能蜷缩在房子里艰难渡过,所以每一年的极昼时,就需要大量积攒食物,这些饲养的驯鹿就是用于极夜时食物短缺时的重要生存物资。
一番了解后,凯恩和莎郎不禁面面相觑,难道要在这里和这些野人渡过余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