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一顿。
薄云深一手拍掉了秦烟手里的辞呈,一张A4纸,纷纷扬扬落在病房洁白的地板上。
茵茵就是你的女儿……
秦烟喉咙里哽着这句话,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薄云深薄削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宛如一把刀子,切割着秦烟脆弱的神经。
“秦烟,你也太迫不及待了,我晚上到的医院,不过质问了你几句,这才过了多久,你就上蹿下跳的要跟我辞职。”
说着,他身体前倾,俊美的脸在秦烟面前,渐渐放大:“做贼心虚?”
仿佛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将秦烟满心,浇了个透心凉。
秦烟的手,抵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上,将人往后推了推。
薄云深不明所以,她忽然俯下身,将辞呈捡了起来,压在桌面上。
“薄氏,我不会再回去了,我已经跟爸说清楚了!”
“等茵茵好了,我会带她去玩一段时间。”
薄云深被这个消息砸的懵了一瞬间。
秦烟说要辞职,看上去实在是不像是说着玩玩。
她可能是认真的?
在市场部总监的位置上,坐了三年,突然不坐了?
秦烟的脑回路,薄云深一直不太清楚。
薄云深觉得,将秦烟赶出去,他其实应该高兴的!毕竟秦烟诡计多端,如果她自己退出薄氏,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一个消息。
但她真的这么做的时候,薄云深心里又无可避免升起一丝怒火。
不能让秦烟离开!
对!
万一秦烟离开的原因,是想背地里做坏事怎么办?
怎么说,秦烟也是一个高层,薄氏的运营模式和理念,她都知道的不少,万一她泄露薄氏的机密怎么办?
把秦烟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好的方法。
薄云深伸手接过辞呈,抬手撕了个粉碎。
“我不同意。”
秦烟心里缩了缩。
“留下你担心我对薄氏有想法,我辞职,你又不同意,薄云深,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烟怕把秦茵茵吵醒,她刻意放低了声音,
但是秦烟的音色里,带着浓重的怒意。
薄云深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那就多做点,不让我担心的事情!”
薄云深掷地有声,他冷笑一声,道:“秦总监是个聪明人,我的说的话,你应该听得懂!”
说完,他伸出手,拽住秦烟的肩膀,直接把人拉倒了床上。
秦烟对薄云深毫无防备,他突然用力,她整个人都跌进了薄云深的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说不上好闻,全是药膏的味道,在这个深夜里,却无端的让秦烟觉得心乱。
秦茵茵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大床的最里面,秦烟不想靠着薄云深。
她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薄云深扣着她腰线的手,紧了紧。
“别动!”
秦烟不听,一双手,抵着薄云深的胸膛:“你放开我!我还有事情没做!”
薄云深圈着秦烟的力道紧了紧,深邃的眼眸定定的看着秦烟的眼睛。
灯色迷离,很容易暖了人的心。
薄云深嘴角扯了扯,长臂一深,直接关了床头唯一亮着的一盏台灯。
病房里的光瞬间沉了下来。
“睡觉!”
“我放下酒吧不去,可不是来医院里看你写的辞呈的!”
秦烟还没放弃挣扎,薄云深心里没有她,她也根本就不想靠近他,怕自己的这颗心再次失守。
薄云深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声线越来越危险:
“秦烟,你这是不想睡觉,想做点别的?”
秦烟一噎,身体蓦然僵硬在了他的怀里。
薄云深抱着秦烟,察觉到她的不适冷笑一声。
秦烟这是不愿意?
嫁给他,难道还打算给秦茵茵的亲生父亲,守身如玉不成?
难道她是料定了他心里的位置,都是蔓蔓的,不会动她?
薄云深心里不满,所以,秦烟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
夜色遮住了他脸上的阴郁,薄云深低垂着眼睫,冷笑一声。
他才不会碰秦烟!
他讨厌秦烟还来不及,看见她那张脸就心烦,怎么可能会跟秦烟之间发生什么事情?
可笑秦烟,竟然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夜色深了,薄云深扣着秦烟的腰,往怀里带了带,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第二天。
秦烟是被电话吵醒的,她的依旧缩在薄云深的怀里,男人一点醒过来的征兆都没有。
她意识也模糊,伸手摸到手机滑了接通。
“喂?”
电话里默了默,秦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本来惺忪的睡意,瞬间散了个干净。
她接的,是薄云深的电话。
蔓蔓二字,昭示着来电话的人是谁。
她一直知道,薄云深没有存人电话号码的习惯,三年前,她就发现,林蔓是个意外,三年后,他的这个习惯,还一直保持着。
秦烟心脏缩了缩。
“烟儿?”
林蔓的声音里多了一抹牵强:“你和云深在一起?我来医院看看茵茵……”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薄云深就醒了,他掀了掀眼皮儿,扫了秦烟手里的手机一眼,问:“谁的电话?”
隔着一根电话线,林蔓听出了薄云深声线,带着几分慵懒的低沉。
就在电话边一样……
林蔓的大脑一片空白,秦烟的没睡醒,薄云深的声音听上去也没睡醒……
他们睡在一起?
同样的,秦烟也慌了,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下。
瞬间滚出了薄云深的包围圈。
秦烟撩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将手机递了过去:“我以为是我的手机,抱歉……”
薄云深揉了揉额头,顺手接了过来,视线落在屏幕上,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蔓蔓?”
“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林蔓几乎握不住手里的手机,她强迫自己笑出来:“云……云深,我在医院,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茵茵的病房……”
薄云深说:“还是原来那间,你直接过来吧!”
掐断电话,不到一分钟,林蔓就推开病房走了进来。
秦烟正想下床,她单手扶着床沿,光着脚坐在薄云深身侧。
身上的衣服不是很整洁,林蔓的动作一停,甚至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