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长海更是不辞劳苦,在石家族内选取了十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跟随他一起监督家产的重新分割,直至交接完毕。
这十余位族老也是欣然同行,无惧石坚的霸道与阴狠,因为一切都有镇主做主,他们更是镇主选取,不得不做一回见证者。
就算石坚握有石虎的遗嘱,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不分予石林家产又如何,家产分到石坚与石强手上,便是由他们支配的,而他们偏偏要跟石奉立那个赌约,又赌输了,除了愿赌服输,还有别的办法吗?
“怪只怪石坚、石强二人太过于狠毒,哪怕石林一家只剩下一片山脚、几间茅屋立足了,还是不放过人家,直欲将他们逼入死地,不招致人家的拼命反击才怪哩!”族老们暗中如此议论,一位位都是摇头慨叹,唏嘘不已。
石林接手了绸缎庄之后,对于庄里的工人,做出灵活的安排,愿走的多发一月工资,不强留;愿留下的,仍旧是庄里的工人,他绝不外看。
“属下等愿留。”工人们绝大多数选择留下,只有少数几个,包括管账的在内,是石强的心腹人,在交割工作完成之后,选择了辞职。
从此,石林一家就在青苍镇西边的绸缎庄里安家,开始经营庄里的生意,而对于镇东那百余亩的大药园也是不会放松管理,已经是跟石炳商定,所收获的药品,就卖给他,给他预留一半的利润。
而对于镇南十里外的老家,则是委托竹青跟其爹娘代为管理,而她和爹娘很快就搬进去了,因为她们在竹园子村的茅草屋,由于年久失修,四处漏雨,已经是不适宜居住。
石奉当然不会忘了老家,他在心里想着,等一切稳定了,还会时常回那里去玩儿,尤其是北边那片林子里的那座山字形小丘,其下竟有龙兽的吼声传出,令得整座小丘都颤动,绝对不简单。
“其下必有巨大隐秘,或者不凡生灵,绝对不可等闲视之!”这是石奉暗中做出的判断,他相信不会有错。
那里还有没有别人知道,他不敢确定,但他绝对没告诉过任何人,是他有意保守的一个秘密所在。
随着族比的落下帷幕,各家大院里所脱颖而出的冠军人物儿便是成了全镇人们口中所热议的话题,而最让人大跌眼镜的,当然是石家的族比,因为太具有戏剧性了。
“真没想到,那个石链这么不中用!往年获得冠军的都是石尚,那是稳拿,手到擒来,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从未失手。今年石尚特意不参加族比,把冠军头衔摆明了是有意让给石链,然而,他竟被那个重伤初愈的石奉给打败了,丢了大人了啊!”街头巷尾间,人们如此感叹道。
“不是那个石链不够强,而是那个石奉太邪乎,大半年前他被石链打成重伤,经脉尽断,沦为废人,然而,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废人,竟然是在族比日期临近之时,奇迹般地恢复了过来!”有人极其不解地道,“而且实力迅猛提升,不仅不再惧怕石链的乌金拳法,就连其所催动的灵器,都是能够应对,如有神助一般,真是太邪乎了!”
“不管怎么说啊,反正石奉是报了仇,大半年前被打成重伤的恨怨,是彻底洗雪了——这个少年不简单,绝对的!”又有人说道。
“何止如此?不单是他洗雪了战败的耻辱,通过族比,更是为爹娘争到了均分家产的机会,一举改变了自家穷困潦倒的现状儿,一跃而成为了富家大户,在这青苍镇上,从此以后,那可也算是一号人物儿了。这样一个少年,简直是称得上可怕!”更有人直言不讳地预言说,在以后,恐怕石家一族中,将不会有谁的成就能比得上石奉。
不过,持不同意见的人们,也是不在少数,纷纷认为石坚与石强还有石链吃这么大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今后必然会再找机会进行报复,而一旦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必然是会下死手。
这些人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别看石奉一家现在风光,通过一战而从偏僻的山脚杀回到了镇上,风光无限,所有这些只是表面,很可能在暗中大祸已经是在向着他们悄无声息地蔓延而开,只要爆发,必然是杀身之重,无法想象。
而在事实上,这些人的推测,还真是十分地准确,因为就在石家大院之内,石链卧床养伤的那间小屋之中,就正在进行着一番谋划,目的只有两个字:复仇!
“此仇此恨不报,我石强誓不为人!”看着重伤几近残废的石链,石强对着前来探视石链伤势的石坚,愤恨无比地发誓道。
“这是自然的,我会把老三夺走的东西,全都夺回来!”石坚神色狰狞地道,“放心吧,他们得意不了多久的!”
“好,正该这样。大哥,今晚我们就一起出动,你去缠住老三,我去杀了那个小杂种!”石强目露凶光,阴狠之极地道,“等我腾出手,再合力杀掉老三,让他们一家从此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哼哼……”
一阵令人发颤的冷笑之中,他转身便走,说是要准备一番,等到天黑,借着夜幕掩护,就行动。
但他的肩头却被一只肥壮的大手给扳住了,回过头,看着石坚,疑惑地道:“大哥,为何阻我?”
“二弟,仇要报,但绝不是这么个报法儿。”石坚冷哼哼地接着道,“我们这次会败得如此彻底,就是因为太轻敌了,这才让他们钻了空子,有机可乘。所以,必须吸取教训,详细谋划。我们不仅是要报仇,而且还得要把仇报得光明正大,让他们输了都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石强只是凭着实力欺负人,本身并不是精细之人,猛冲猛杀他行,可若是搞阴谋诡计,他可就百无一能了,是以,一时间根本领悟不了石坚话中的深意。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做?”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得,憋得他眼珠子瞪得都要凸出过来,也是不行,最后只得是问道。
然而,石坚却在这时卖起了关子,只是摇头,冷笑,不肯轻易就说话。
“哎呀,大哥,我觉得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儿,直接趁着夜色摸过去,杀了他们,一了百了,岂不干净省力!”石强不耐烦到有些焦躁地道,他还是只想图痛快,直接杀上门去。
“你这办法太笨,绝不可行。绸缎庄距离老四的药坊不是很远,真要猛拼猛杀,必然会闹出动静,万一惊动老四,而他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掺和进来,形势很可能逆转!”石坚之所以不说,逼得石强说出那些笨办法,为的就是他再纠正,趁机解释清楚,好让石强掌握大局,故此,他便接着道,“而一旦你我暴露身份,又不能杀人灭口,被石林告到镇主那里,可就完了!再说了,即便得手了,人们也会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我们,那时仍然是不得干净!”
石强听到此处,总算是有所明白过来,于是,再次地问道:“那我们又该如何报仇,才能光明正大呢?”
“一月之后是什么日子?”石坚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反过来问道。
“镇比之日啊!”
石强对此倒是记得挺清楚,本来这是为石链记住的,原以为代表家族参加镇比的是自己的儿子,可谁能想到,那个可恶的石奉,竟然是把唯一的晋级名额给硬生生夺了过去,简直可恨之极。
“对,就是镇比,我们接下来就围绕着‘镇比’二字做文章……”说到这里,石坚那胖大的面庞之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狞笑之色,语音阴厉地道,“我们就给他来个如法炮制,石奉那小子能让我们在族比上遭受失败,我们难道就不能让他在镇比上遭受比我们更大的失败吗?”
“爹,大伯说得对,这一招简直就是绝了,我们就这么复仇!”
躺在床上忍受着巨大伤痛的石链,听到此处,已经是彻底明白了石坚的用意所在,见头脑不够灵光的老爹还处于似懂非懂的状态,他都是着急起来,忍不住地催促石强答应,只管按照石坚的布置去做就成了。
同样是在这个夜晚,绸缎庄后院内的大厅之上,却是灯火辉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这是石林一家在摆酒宴,邀请了石炳和石虹前来,饮酒相庆,对于石坚与石强的密谋,毫无所知。
石奉一家移居镇上的第一个夜晚,就在这种状况之下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