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石奉身躯的四皇子虞宁,决定往北去。
北方,两百里外,乃是两州交界之处,从那里开始算起,往南来是南州郡,南尽大海,此间乃是大虞国的南部边境所在,而从那里往北,则是中州郡的地界了。
中州郡,那是当之无愧的大郡,比之于南州郡,至少也要大出两倍之多,而且,那里地形平坦,沃野千里,乃是整个大虞国稻米出产之地,素来被誉为大虞国粮仓,地位之重要,不言自喻。
正因如此,坐镇中州郡的乃是圣皇的心腹之人,而不会让其他人选随意担任重任的。
“蒋刚!”
石奉知道这位大人物就是中州郡的一郡之守,同时,更是圣皇的心腹之人,其人为人老实木讷,人品持重,对圣皇当然是忠心耿耿,绝对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虽然说此刻石奉在漆黑一片的裁缝铺子之内,想到了蒋刚这样一个大人物儿,但他却并不是想要去找这位蒋刚。
石奉不去找蒋刚,当然是因为信不过他,或者更直接一点说是信不过自己的父皇,信不过父皇,在此情况下,如果他胆敢擅自去见蒋刚,那么这位对父皇忠心耿耿的大人物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拿下自己,去向父皇献功,那岂不是自己送死?
“我不能做这样的蠢事!”
主宰石奉身躯的四皇子虞宁,在心里严厉地警告自己道,在这一点上,他必须保持有足够的清醒,不然的话,一步走错,可真是后悔莫及呀!
这已经是跟在青苍镇那等偏僻而又边远的弹丸之地不同了。
在青苍镇,他尽可以放心大胆地作为,那里乃是山高皇帝远的所在,就算是略有差池,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即便是再退一步讲,哪怕是引起了某人的注意,因而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那么在这灾难降临时,他还是有着充足的时间与机会逃命的。
毕竟,那里是偏远所在,不容易作为的。
可是,如今在这里,就是不一样的了。
南州郡作为南部边境的核心区域所在,影响力非同一般,而在这样的一座城里,由于交通发达,各条管道交错联通,那是很容易让一郡之守孙逸超行事作为的。
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是在这南州郡城之内,孙逸超若想及时地干预或者从中作为,那是并不需要浪费时间的,也不需要耗费心力,说到就能快速做到。
正是对于这一事实有着无比清晰的认识,石奉在这南州郡城之内,才不得不刻意地保持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只求不引人注意,从而为自己赢来安定无事的环境就好。
“在这就已经是这样了,到了中州郡的话,情况无疑会更加严重……”想到这里的时候,石奉只得是轻叹一声,暗中地道,“看来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我先去那里的边境小城里去打探一番,看看可有安全的去处!”
想到这里,石奉在漆黑中溜出裁缝铺子,正待要跃出院墙,向北往中州郡去,却是忽然间看到裁缝铺子北边的住宅区域之内,仍旧是光芒灿烂,竟然是还有人没有睡,是在干什么呢?
石奉嘀咕着,就决定暂且先不急着出去,索性趁着黑夜,去那里的窗户之下打探一番,看看究竟是怎么了?
“张家作为南州郡城之内的首富,在这里的影响那可也是举足轻重的。”石奉想到了更多,从闯入这间裁缝铺子开始,他就从门牌匾额上那大大的“张府”二字上,确认了此间的主人是谁。
必然就是那位张元无疑。
这位南州郡城之内的首富,在这南部边境一带上,那可是大名鼎鼎,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孙逸超身为一郡之守,对于这里有监督管理之权,但是,却有两大势力所具有的优势,是他不能比的。其一,当然就是位于城北的北恒学院,以及城南的南恒学院,这是两大清修所在,除了修炼,以及管理学院之外,基本上不会有别的事烦心,可谓是清净自在。”
石奉接着想道:“还有一股势力所具有的优势,也是他所不能比的,那就是位于南州郡城城区内繁华地段之上的张元的势力……这是富裕的代表,领头羊般的存在,平常都是穿金戴银,吃的是玉食,穿的是锦衣,享受的那简直是王侯般的生活。”
这张元的日子,自然是过得优哉游哉。
但其实这也只是表象,而非实质。
张元的日子,过得虽然是如同神仙一般,可是,对于子女的修炼他却是督导甚严,从来不许他们过游手好闲的日子。
对于这些情况,石奉在南州郡城之内溜达时,已经是有所耳闻。
不过,对于主宰石奉身躯的四皇子虞宁而言,他却又分明知道得更多。
“据说,这个张元富甲南州郡,早已引起虞剑的注意,存心要谋夺他的财富……既然那孙逸超乃是虞剑的心腹,被派到此间来,难道会跟这张元融洽共处吗?”
主宰石奉身躯的四皇子虞宁想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悄然接近北边的张府住宅区域,并且摸到了那间亮着灯光的小屋之下,就在窗子下面稳住了身形。
“这张元可也是有修为的人,而且据说达到了伏火境四段,比那孔方还要厉害,不可大意呀!”如此地想着,石奉竟然都是不敢去濡湿窗户上那一层薄纸,他选择就地偷听屋内人的谈话。
他害怕自己在濡湿窗纸之时弄出的轻微响声,都是会被屋内的人察觉到,那样的话,绝对就是陷入被动中去了。
此间屋宇虽小,但是,气势不凡,从外表上看,已经是可以猜到必不是一般人物所居,接近这样的所在,又岂能不格外小心?
事实证明,石奉的谨慎非常有用,当他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靠近小屋的窗下,里面之人微声的密谈,便是轻盈地传出小窗,进入到了他的耳内。
“申儿,你觉得此事可行?”一个故意压得很低的声音传来,低沉但却充满力量,同时,更是有着一股浓浓的忌惮之意,并不那么放心地道,“为父怎么总是感觉不踏实呢?”
“父亲,您过于多虑了。孩儿此次回来,已经是得到了蒋郡守的亲口许诺,他必然是会帮我们的。”这是另一个男子的声音,虽然也是在故意地压低嗓音,但依旧是要比此前那道声音响亮不少,而且其中分明是带着一种不愤之意。
“申儿?张元确实是有个儿子,叫作张申,看来屋内两人,就应该是张氏父子无疑了。”石奉在窗外,已经是初步确定了屋内二人的身份,这让他心胸更为地敞亮,再听屋内人的话语,也更为地好理解一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