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鸿和柳仲林都是负责将装好的粮食背去一边,他朝着柳知知咧嘴一笑,露出了双手。
看到那双手的那一刹那,柳知知的心莫名地一疼。
这个傻子!
手心因被麻袋勒得全是交错的红痕了,可就是这样,还是一句话都没吭。
“累了就歇会儿,不要硬挨着,不急这一时。”
柳知知拿着布条,叹了叹,然后拍了拍景鸿的肩膀,“你蹲下一些,我给你系上。”
“好。”景鸿弯下了腰,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降低到了柳知知的面前。
“头低一点……”柳知知将手绕过景鸿的头,打结的时候,便往景鸿的面前靠了靠。
“怎么样?勒得不疼吧?”
系好之后,柳知知拍了拍手,一抬眼才恍然发现两人现在靠的很近,极其的暧昧。
尤其是景鸿那纯粹的眼睛,囧囧发光着,透着她的身影。
她一笑,眼里那个影子也跟着一块动。
一瞬间,让柳知知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个坏人似的,偏偏,景鸿那双略显无辜的眼神,更让她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像大灰狼。
“好了,等会儿累了记得不要硬撑知道了吗?”
柳知知落荒而逃,景鸿一边点头一边朝着柳知知的背影喊道:“好的知知!”
“真是个傻子啊……”
这时候盘旋在树上的大黄呼啦呼啦飞到了景鸿的头上,嘀咕了一句。
至于景鸿,只是歪着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大黄,什么也没说,卖力干活去了。
良久,他背着麻袋一步步往前走的时候,嘴里一字一句地道:“我才、不是、傻子。”
快临近中午的时候,柳知知就提前回去做好了饭,等梁红梅几人到家,洗净双手就能吃了。
中饭,五个人,柳知知先是做了满满一大碗烧猪血,拌了个凉拌黄瓜,然后又是一道莴笋炒肉,最后炒了满满一大碗的青菜以及一道可口的西红柿蛋汤。
至于主食,是掺着杂粮的大米饭。
柳知知他们开吃的时候,柳老太那边也准备着开吃了,不过,柳老太那边自然是不如柳知知这边的丰盛大餐。
一人手里一个黑面馒头,至于柳伯文还有柳伯文的大儿子都各自又另外多两个馒头。
菜就寒酸了,一碗酸菜汤,再来一盆小菜。
光是闻着风吹来时带着柳知知他们桌上的菜的味儿,看着这两个菜,柳喜儿就饱了。
“娘……又吃酸菜,就没有别的吗?”
“你还想吃啥?快吃吧!”张氏鼻子没问题,自然能闻到边上传来的味,她馋得口水直流,那能怎么办?
就当做自己手里的馒头是那好菜了。
张氏重重地咬了一口馒头,粗喇的口感,让她一下就回到了现实。
看了好几眼柳知知那边,张氏草草吃完,就回屋里歇着去了。
到了屋里躺着后,张氏突然想到了柳喜儿昨晚上找她说的。
想着每日吃的这些糠咽菜,张氏渐渐有了想法。
……
下午的时候,柳知知和柳瑞又继续参与了进来。
五个人干活,若是卖点力,最快晚上就能搞定,明儿一早就能运到村长那边去交了,最快下午就能离开!
大家都心照不宣,哪怕是边上的人都跑去休息了,他们一家都还在继续埋头干着。
看得边上歇着的村民们都不忍心了,大喊道:“仲林啊!这也不急这一会儿,休息会儿吧!这天也怪热的,不休息怎么能成呢?”
“没事,还不累!”柳仲林趁着搬完一趟的功夫,朝着那人道,“能今儿弄完,就不拖到明天去了,没事的!”
柳仲林摸了一把脸上疯狂冒的汗,这些日子的秋收,哪怕柳知知变着花样的投喂柳仲林和梁红梅。
可柳仲林非但没长肉,晒黑了好几个度之后,显得更加的消瘦了。
看着柳仲林此刻一步一步地砥砺前行,柳知知心里发酸。
“柳二哥!红梅嫂!我来一块搭把手!”
“诶,不用不用,大强你……”
柳仲林连连拒绝,谁知道王大强手脚快,立马就上手干了,挡都挡不住。
“诶你……”梁红梅也是在边上看的目瞪口呆。
“柳二哥,红梅嫂,听说你们这两日就要去镇上去了!这得多亏红梅嫂子你了,不然我娘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你们要走了,我也没啥能报答的,就帮你们干些事吧!”
“不然,我会不安的!”
拗不过王大强的好心意,柳仲林和梁红梅也不再拒绝。
王大强是一把干活的好手,有了王大强的帮忙,眼见着就速度快了不少。
然,他们能在太阳下山之前就搞定这些事,其实还是因为后边丁老三以及陈赖子也来帮忙了。
人多力量大,事情干完之后,柳仲林和梁红梅热情邀请三人去家里吃饭。
晚上多加了三人,柳知知便卯足了劲的做饭。
毕竟,要不是三人帮忙的话,他们这会儿天黑了还没搞完活呢!
等菜上桌之后,柳仲林也从隔壁家里花了几文钱打了一壶酒回来了。
油炸花生米做下酒小菜,各种各样的卤素菜,然后回来的时候王大强从河里抓的一条八斤大的鱼也被柳知知红烧了。
再来两碗绿油油的小菜,以及大米饭。
这晚饭算是做好了。
丁老三三人看着桌上丰盛得宛如是过年才能看到的场景,惊得下巴都掉了,不,鼻子也掉了!
这香味!就是拌泥巴吃也能吃的下!
“来来来,开吃开吃,别客气!”
梁红梅招呼着大家开吃,见三人都率先尝了尝柳知知做的那道硬菜后,梁红梅抓紧问了出声,“如何?”
语调上扬,若是细心的话,还能从中听到一丝隐隐的得意自豪语气。
“不错不错啊!这鱼,味太好了!”
“知知丫头的手艺真是没的话说的啊!”
“不过,红梅啊,这虽然收粮食了,家家户户都有米了,可就这么干吃大米饭,没事吧?”
酒过三巡,丁老三才去装了一碗白米饭,那白米饭的香味瞬间勾的他眼睛都红了。
他多久没吃过白米饭了?
如今的粮食亩产当然比不上现代袁爷爷的杂交水稻的亩产,一年两季米要吃一年,没谁家里能这么吃。
所以都是掺着点别的一块煮,或者一顿就抓那么一小把煮。
柳知知正在剔鱼骨头,正好抬头,对着丁老三道:“三叔,没事的,这米不就是拿来吃的吗?您吃吧!今儿下午还要感谢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