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梅看着柳知知这出,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结果见柳知知朝着她挤眉弄眼,梁红梅灵光一闪,瞥了一眼那边躺倒在地的柳老太,突然也学着柳老太的,双手一扬,紧接着就坐到了地上去了。
梁红梅可不似柳知知那般戏精,掐一下、眼睛一闭,眼泪就哗啦留下来了。
不过,这不影响什么。
柳老太都能只打雷不下雨,梁红梅也能,而且,梁红梅中气十足,嚎的时候,声音直接压过了柳老太的。
“娘没哭啊,娘就是委屈,我嫁到柳家十几二十年了,婆婆重男轻女,我生知知的时候,没奶,婆婆却是连个鸡蛋都不给我吃啊!”
“知知啊,是娘不好,小时候你吃不饱,长大了,还要见着喜儿吃好的……”
“是娘没本事啊!”
梁红梅这嚎的这一嗓子,可立马让边上的人眼神都变了。
柳知知憋着笑悄悄给梁红梅竖了个大拇指,这要给人戳刀子还得是她娘啊!
这村里人,大多都是骨子里刻着的重男轻女的思想。
或许在这些人的眼里,女儿就是长大要嫁去别家、给别家养的赔钱货,儿子才是自家的,是香火的延续。
若是,梁红梅就光抱怨说柳老太重男轻女,可能并不会引起大家的共鸣。
但是,梁红梅直接暗示柳老太的小气、对儿媳的磋磨,同样是两个孙女却偏心的厉害,就能让人有共鸣了。
“娘,你别这么说!虽然咱家现在住的那个老房子破破烂烂的,但是应该还不会倒的,就是下雨天的时候要多备几个桶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看看向了院子里,两边,一新一旧,破旧的老房子自然是被柳知知一家给住着,而新的自然是大房一家在住着。
众人唏嘘,没有想到柳老太对两个儿子这样的偏心。
如今二儿子挣了钱了,想要搬去镇上,却不得柳老太的欢喜了。
柳老太也是一时间傻眼了,可是她听着柳知知和梁红梅的这一唱一和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因为这都是事实!
无法反驳!
事实就是如此,摆在这里,无从狡辩!
“奶奶,我们从没有要丢下你啊!你当初说要分家给你每个月多少银子,我们也是给了的啊,当初分家你向着大伯他们,可是我们也没说什么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是真的要我们一家在那烂房子里被砸死吗?”
柳知知突然茶里茶气地控诉了一声,然后就猛地扑向了梁红梅,更加悲伤地大哭了起来,“娘,我不想睡觉的时候突然被石头砸死啊!”
“我们每天辛辛苦苦攒了钱,不就是为了不死吗?为什么不能去镇上了哇啊啊啊啊……”
许是柳知知的哭声太有感染力了,风向来了个百八十度的扭转,大家开始谴责起了柳老太。
“柳老太啊,你这做人不能这样的啊!这二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啊!这偏心咋偏心成这样哩?”
“就是啊!这哪里是把你丢在这里啊,你自己要跟着大儿子一块的,这小儿子也不是完全不养着你的啊,这还给银子了,有啥不好的……”
“对啊,你那么对你仲林他们,他们对你也不差了,这做人不能太过分了,不然以后是要去下地狱的哩!”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说的柳老太的脸都成了铁青色。
一旁的柳伯文还有张氏见状,赶紧走了过去将柳老太拉起来。
只是,柳老太却不服气自己阻止不了柳知知他们一家,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柳知知又在那里嚎叫了。
“奶奶,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啊!”
柳老太都黑了,“死丫头你给老娘闭嘴!”
“娘,奶奶是不是又要打我了,娘,我不会又要三天没饭吃吧!”
梁红梅看着埋在她怀里的柳知知,用力抿唇,就怕自己憋不住笑出声了。
本想着补充些什么,可是梁红梅忍笑忍得实在张不了口了,便不说了。
可谁知道,梁红梅这样不说话,反倒是让大家都想入非非。
“哎呀,可怜啊,红梅啊,你们赶紧走吧!”
“谢谢婶子,我们今天就是搬点东西去的……”
梁红梅咳了咳,面色终于恢复了一些。
“这才搬点东西去,就闹成这样了啊?这日子换做是我,我肯定是过不下去了……”
“遇到这种婆婆,那可真是没得消停日子嘞……”
听着这些话,那一瞬间,柳老太气得晕了过去。
柳伯文和张氏手忙脚乱地将柳老太抬了进去,而柳知知一家则赶紧收拾收拾,将最后一箱东西搬上牛车。
柳仲林拿着鞭子,一扬一落,大黄牛朝着村外奔腾而去。
差不多半时辰后,柳知知他们到了青山镇的门口。
给了银子之后,牛车载着一车人进了镇上。
因为就只有柳知知知道地方,中途便将牛车停了下来,让柳知知挪到了前边的板子上坐着。
“爹,先直走……”
牛车再度启程,几分钟后,牛车停到了‘苏记烧饼’的店门前。
苏记烧饼铺子里,依旧只有一个伙计在看着,时不时地来几个客人,伙计便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柳知知先跳下了牛车,往店里走了进去,轻轻敲了敲桌子,“小哥……”
伙计猛地清醒,见是柳知知,立马认了出来。
“是小柳老板是吧?这边请,苏老板在后边院子里。”
伙计将路让了出来,见门口停着的牛车上下来了两男一女还有个小孩,伙计识趣地招呼道:“是小柳老板的家人吧?快进来,这天热,先进来坐坐吧!”
柳仲林夫妇还有景鸿、柳瑞一块都来到了镇上,几人好奇地走进了烧饼铺,柳仲林夫妇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所以倒是冷静、淡定。
可柳瑞这是第一次到镇上来,自从过了那道城门之后,柳瑞就好奇地看看这里、又好奇地看看那里。
这会子进了店铺后,新奇地看着里边的装潢,眼里透着丝丝地喜欢,“娘,我们真的以后就能住这里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