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勒娅仔细听了听,一片寂静。
“啾啾!啾啾!”
“出事了!”勒娅从埋着的芦苇丛里出来,跑向周啾啾叫唤的地方。
“啾啾!”
芦苇丛的占地宽广,河岸边又满是砂砾,能见度非常低,在勒娅第n次被绊了绊后,勒娅住脚,跑了半天,不见周啾啾,反倒把自己搞丢了,她是从哪边过来的?勒娅努力回想,回想失败,脚下是泥泞的淤泥。勒娅朝着干燥的芦苇丛走近了些,漫不经心地拨开面前一人高的芦苇,一双绿色的眼睛吃惊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两队眼睛面面相觑。
“野鸡!”勒娅喜出望外。
“咯咯咯!”野鸡惊慌失措,拔腿就跑。
勒娅一个猛虎扑食,眼睛闪现出吃鸡的欲望,吞了吞口水,平复下急速跳动的心脏,慢慢起身,看向自己的身下,空的!
“咯咯咯!”野鸡在勒娅的左前方叫唤。
“你敢嘲笑我。”勒娅一个白鹤亮翅,野鸡扇动翅膀往旁边一飞,勒娅又扑个空。“混账!”勒娅紧追不舍,野鸡似乎看透了勒娅的本质,开始闲庭信步地东飞一下,西飞一下,等勒娅气喘吁吁的时候,才大力扇动翅膀,飞到了一棵歪脖子树上,蹲下来,把头埋在羽毛里。
树!芦苇丛里竟然有棵树!种它的人在想什么!勒娅看这只野鸡堂而皇之地在她面前睡觉,勒娅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手往自己身前一插,咦,硬邦邦的什么?勒娅把它拿出来,是在船上那个笑面狐狸为难自己的石头。勒娅嘴角上扬,你等着,臭野鸡!
解下绑在头发上,勒娅做得简易牛筋,找了根大小合适的树枝,勒娅笑得不是一点点地邪恶。抓野鸡需要技巧,勒娅后退几步,远离树下,确保可以打中野鸡的头时,牛筋上的石子飞速地冲向打盹的野鸡。
“咯!”野鸡发出了凄惨的声音。勒娅上前,利索地抓住野鸡的翅膀,把野鸡提起来,“让你小看我!不要小看每一个对手哟。”勒娅点了点野鸡的喙。野鸡看准时机一啄,勒娅赶忙一避,接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自己沾了泥土但还是嫩嫩的手,勒娅收紧了抓住的野鸡翅膀。
“我绝对会把你做得很好吃!”勒娅拽了根芦苇,绑住野鸡不断划拉的鸡爪子,开始找路。为了追这只野鸡,她不自觉走近了芦苇丛的中心。
“啾啾!”周啾啾的声音再次响起,勒娅这回学乖了,没有轻举妄动,先确定了方位,然后轻轻拨开芦苇丛,朝着周啾啾的方向前进。脚步放轻,避免踩到干芦苇叶,踩到的芦苇叶时的声音也及其细微。嘘,安静!
“咯咯咯!”手中的野鸡大声打鸣,气得勒娅又拽了根芦苇绑住野鸡的嘴巴,还恶狠狠地拔了一根野鸡漂亮的尾巴毛。
“!”野鸡有苦难言。
一切都再次安静下来,可是周啾啾的声音又没了。勒娅只能席地等待。
“啾啾!啾啾!”周啾啾细微的声音再次响起,勒娅猫着身子行动。
“啾?”周啾啾的小豆眼对上勒娅水灵灵的黑眼睛。松开手里的芦苇叶,勒娅压倒芦苇坐了下来,“你这个小吃货,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勒娅心中隐隐约约涌上一股失望,望向不远处的河面。
“啾啾!”周啾啾吞下嘴中的一条虫子,又从淤泥里扒拉出一条,献宝似的向勒娅蹦跶过去。
“别,我不吃。”勒娅摆手。
周啾啾开心地吃下虫子。
“你还吃吸血虫?”勒娅看着被周啾啾堆起来三四个的吸血虫,圆滚滚,连原本的褶皱都给撑开了,目测吃得很饱。
“啾?”周啾啾看了看那堆虫子,飞到了离勒娅五六步远的地方,啄起一只圆滚滚的吸血虫放到勒娅脚边,又飞过去啄走吸血虫的淤泥里翻找虫子。勒娅打量周啾啾的行为,明白啾啾是因为胖吸血虫挡着它觅食了,所以才会把吸血虫都堆到一边,可,吸血虫怎么都是圆滚滚?勒娅拿起野鸡的一只鸡爪子往脚边的吸血虫一按,吸血虫马上爆了,变成了一摊血水。
“!”野鸡受到了惊吓。勒娅很无情地按着野鸡把那三四个吸血虫都爆了,无一例外,吸血虫都吸满了血,空气中浮现出血腥味。勒娅捂住鼻子,好吧,是人血,表示自己给医科生挣脸了,此生不愧为医生,以及,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啾啾,找虫子。”啾啾飞到勒娅的手上,看了看地上的吸血虫,“啾啾!”周啾啾飞走了,勒娅跟着啾啾,啾啾向左拐了一个弯,啄起地上的吸血虫放在跟在身后的勒娅脚前。
“啾啾!啾啾!”周啾啾开心地蹦跶。
“不。”勒娅用鸡爪子踩爆,摸了摸啾啾的头,啾啾听话地接着找吸血虫了。在两三步的地方,啾啾又找到一条,勒娅故技重施。这回,啾啾右拐,飞了一会儿,才又找到一个吸血虫。勒娅用鸡爪子踩爆。
“!”
“啾啾啾!”啾啾的叫唤有些激动。
“啾啾,我好饿。”勒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啾啾转身,用嫩黄的屁股对着勒娅,向前走了一步,扇起小翅膀,开始找起了吸血虫。在这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情况下,勒娅只知道自己转了好几个弯,以及空气中越来越重的血腥气。近了,勒娅的唾沫不自觉分泌,她有些腿软,心中怀着一丝是周阎的希望,小心谨慎地前进,把声音降到最小。
啾啾右拐了一个弯后,没有飞回来。勒娅紧了紧捏着野鸡翅膀的手。
“!”
勒娅鼓起勇气向右一迈。
散发着臭气的沼泽,沼泽四周的芦苇歪七扭八,沼泽的正中央堆积着白骨和腐尸。苍蝇一群群地停在尸体周围,两三只秃鹫站在高处,红色的眼睛盯着闯入这片饕餮之宴的不速之客。
“呃!”勒娅松开了野鸡的翅膀,跑到了一旁死命地吐着,吐到什么都吐不吃来,吐到只剩胆汁。
“啾啾啾!”周啾啾在一个角落里,一个看上去不再呼吸了的人身上不停地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