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能看见你内心的善良。”主教的手抚摸勒娅柔嫩光滑的脖子，“我有一件事情非你去做不可。”

勒娅听到主教要让她做事，从主教的怀抱中微微离开，转头，目光不由自主放在了仍旧低头看着地面的周阎身上。周阎身侧，刑岭一脸微笑地给了勒娅一个回应。

“孩子，抬起头来。”主教意识到他忽略在台阶下的年轻人太久了。主教松开勒娅，逐步走下台阶，来到了周阎的面前。“你是荷花的哥哥，白一帆。”

“是的，主教。”周阎抬头，但并不直视主教。主教看上去就像个千年的老狐狸，周阎担心自己在不自觉的时候泄露出一些情绪，被主教捕捉到。一旦被发现自己的异心，周阎不认为他的下场会好到哪去。

周阎确信在刑岭带自己和勒娅走过长而枯燥的回廊间，他耳边传来的痛呼嘶吼不是幻听。

“战场很残酷，对吗？孩子，你亲身经历过了。”

“我很没用，我从那儿逃回来了。那儿全是血。味道恶心地可怕。”周阎的身躯在轻微颤抖。周阎没有假装，他知道假装出来的恐惧会被主教识破。他此刻想的是黑纱女人在的那一场战争。那一场战争令他午夜梦回，每每从惊吓中醒来。

不至于尖叫，但足够刻骨铭心。

“孩子，那已经过去了。”主教的手轻轻搭在周阎壮实的肩上，主教可以感受到薄薄的布料下是怎样健壮的身躯，而这具身躯里蕴含着无限的能量。若是能拉两个得力助手进教，他相信对自己的事业大有裨益。

想到这些，主教的嗓音更加地柔和了，带着些虚假的情真意切，“待在这里，我们一起杜绝战场上的人枉死，好吗？”

“真的能吗？”周阎的眼中适时出现了疑惑，很快，疑惑被痛苦替代，“我是个懦夫，只配走街串巷地卖些小玩意儿。”周阎的双手捂住头，低头蹲下。“他们会把我抓起来，他们会在菜市场门前绞死我。”

主教温和地扶起周阎，“不是你的错，孩子。你不适应战争。每一个人都不会喜欢战争。正如每个人都不会面对死亡。你还有一个如此柔弱可怜的妹妹，想想你死在战场上……”

主教手下的肌肉颤抖，主教换了一个更模糊的说辞，他可不能把他未来的战士吓到，雏鸟只有经过历练才能成为一飞冲天的老鹰。

“若你在战场上一去不回，你妹妹会多么一无所有，你知道在这乱世中，无依无靠的年轻姑娘都有什么下场。”主教满意地看见白一帆眼中的犹豫慢慢换上了坚定。

“我，我没有错。”白一帆放下了捂住头的手，“我没有错。”白一帆又重复了一遍。

“当然了，孩子，你没有错。”主教给予白一帆信心。

刑岭在身侧对此喜闻乐见。

在高高的台阶上，勒娅对主教的这一波操作目瞪口呆。还能这样？勒娅有些担心周阎此刻不会真的被主教忽悠了吧？

直到周阎和主教拥抱，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朝着勒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勒娅悬起的心放下了。

“孩子，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让更多的人不用无家可归，不用参加令人闻风丧胆的战争，只为了君王的一己私欲？”

周阎重重地点了点头。

“很好，孩子，你是我们的一员了。”主教拉起刑岭的手，把白一帆的手放在了刑岭的手上，“照顾好这个孩子。”

“当然。”刑岭向主教行礼，“我们先告退了。”

主教点头。

“我妹妹她……”周阎看向还站在台阶上的勒娅，接收到周阎的目光，勒娅迈起小碎步，企图离开这片是非之地。这就算打入内部了？勒娅觉得好像比自己预期的简单。而且，她没有和周阎分开，真是太好了。

“你妹妹有别的事做，孩子。”主教的话成功止住了勒娅走向周阎的脚步。

咦？勒娅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没有看破主教的套路。小眼神一直往周阎那儿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