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老大,你们不能不管我啊。”地上的两人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开始哀求起来。
“你们两个惹得麻烦,很大。如果为了你们两个跟他们火拼,身后这些兄弟们的家业都得没,搞不好命都保不住。你们俩说说,我咋办好?”明哥说的很大声,转头看着身后那些人。
现场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所有人的呼吸都快了几分,不管他这话真假,那凄厉而无奈的声音,确实有几分震慑力。
“这位兄弟,我这两个不争气的手下犯了错,该受到惩罚,这个我认,但是如果你故意报复,做的太过分的话,那么,今天的局势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毕竟,他俩是我兄弟。”明哥说道,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
周晓光眉头微皱,这个明哥厉害啊,他这么一说,手下的兄弟消除了异心不说,还会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笼络人心的手段挺机巧啊,本来想当着他的面狠狠出口气,狐假虎威一把,现在倒是有点骑虎难下了。
“要不是胳膊受了伤,非得好好的收拾你俩。”周晓光把钢管狠狠的掼在一个人的脑门上,打的咣当一声,转身回到了胡菲菲身边。
“交涉失败了?”胡菲菲鄙夷的看着他,周晓光很无奈,“咱这不是手臂不方便吗?”
“其实根本不用那么多废话,打了也就打了。”这边的军官走上去,捡起地上的钢管,朝着那两人狠狠的挥舞了过去。
“啊!救命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上的俩人瑟缩成一团,尽量护住身体的要害,起初还反抗了一下,但是胳膊怎么能挡住铁器,不一会儿就剩下呼吸的力气了。
“明哥,那小子我认识。”就在这时,一个小马仔走到一脸铁青的明哥面前,低声耳语了几句。
“你确定?哼,原来就是这小子啊,艮艮,今天让老子丢了这么大的脸,这个场子非得找回来不可。”明哥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打,心里真不是个滋味,这种怨气,全都记在了周晓光的头上。
“明哥,那些人真的是军人吗?万一不是,咱们这俩兄弟就白挨打了。”汇报的人说道。
“错不了,你看脚上穿的黄胶鞋,都一个样的,我当过兵,我太熟悉这种鞋了。你看到没,那个女孩的鼻子都快掘到天上去了,这样的娘们,背景来头不会小了,以后招子放亮点,别看到漂亮女的就想上,多少人就是被娘们害死的。那个小子你们好好研究研究,要是真的是他的话,那这笔账就有的算了。”明哥笑的很阴险,远在那边的周晓光正跟胡菲菲咬耳朵呢,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目光一凝,对上了两道让人后背直冒寒气的犀利眼神,周晓光心里一紧,这是什么意思?准备找我麻烦?
“今天的事儿就这么的了,你看行不行?”军官把带着血的钢管扔到明哥面前,面无表情的问道。
“呵呵,人都打了,你还问我行不行,打人不打脸,得饶人处且饶人,兄弟,别太做绝。”明哥徐徐说道。
“绝?这才哪到哪啊,地方上的事情我不想多管,以后长点眼睛,别觉得南关乡是你们的天下了,我告诉你,爬得越快,摔得越惨,多行不义必自毙,时候到了,后悔都来不及了。”说完,军官就径直离开了原地,回到了胡菲菲那边,带着她跟周晓光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明哥,你猜的没错,那边的停车场里,停着五辆吉普,都是军方牌照,还好我们没动手,不然真的惹麻烦了。”一个手下喘着粗气匆匆跑来,说道。
“哎,还好我今天来接柳哥,不然,虎子你们得作下多大的麻烦?后面那几个还带着枪是不是?告诉你们多少回了,别太张扬?帝豪迟早得败在你们手里。”明哥恨铁不成钢的捏紧了拳头,看着那一干人,真是气得不行。
枪打出头鸟,如果这些人还是那么的不知好歹,那么迟早会把自己葬送。
“各位兄弟,不是我明哥今天不仗义,地上这俩人得罪了军方的人不说,在车上还招惹柳哥,柳哥什么人我不用多说,十三爷十分器重,比我可强多了。今天就算一个教训,以后,别动不动就拉着人到处打仗,我告诉你们,得瑟的越大,死的越快。”明哥说完,带着自己的人跟柳哥走了,留下虎子那帮人面面相觑。
“柳哥,去吃饭,今天受惊了,给你接风洗尘,我这里有几个靓妹,给你介绍介绍?非常正点,有的还是高中生呢?”明哥对眼前这个带着帽子,沉默不语的柳哥十分的尊敬,丝毫没有平常的嚣张样子。
“我不喜欢这些,简单吃点就好,我等会还得找十三爷。”冰冷的言语无情的从他口中吐出,明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附和了几句。
这个姓柳的家伙对谁都这样,性子孤傲,也不知道十三爷到底为什么这么尊敬他,难道只是因为他那一手飞刀绝技?
“大哥,小武跟小石被打的太惨了,明哥太不地道了,他自己窝囊,还不让咱们出头。太他妈的没种了。”一辆面包车里,躺着正哼哼唧唧等着送医院的两个满脸是血的人,副驾驶的一个小寸头回头跟自己的老大抱怨今天的不公。
“哎,不要怪明哥了,明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虎子叹息着说道。
“有什么道理,还不是因为咱们脱离了他的场子,自己单干了,这都是十三爷要求的啊,让咱们开拓新地盘,他就是个小人!”小寸头心里的火气还没消散,大声说道。
“混蛋,十三爷的事儿也是你能议论的?你长了几颗脑袋,明子这么来,就是因为我这一走,带走了他的一半人手跟资金,哼,他以为我能一辈子在他手下当副职?谁不想单管?喂不饱的白眼狼。”虎子冷笑着看着前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今天的窝囊事儿好好的找个机会跟十三爷说说,让他知道,他那个得意门生,是个什么样的无能货色。
他并不是个细心观察,认真思考的人,胡菲菲找来的那些人是干啥的,他从没想过,他只是记住了这一男一女,耐心的,就像黑夜里的孤狼,等待着复仇的时刻。
“晓光,你先下去吧,这里到你们村里,走着走也就俩钟头,时间还来得及,到家了正好吃晚饭。我还有其他的事儿。”到了某个岔路口,胡菲菲不由分说,把周晓光扔在了那里,几辆吉普呼啸着离去。
“妈的,还俩小时,还吃晚饭,敢情是累的不是你的脚了。其他的事儿,你咋那么忙呢。”周晓光越想越不高兴,自己这替她舍生忘死的,又是挡卡车,又是挡流氓的,她就这么的没有一点怡情的体贴?
站在那个熟悉的路口,周晓光突然对回到沙头村感到了恐惧,沙头村,沙头村,我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无奈的回去?
感慨归感慨,最终,周晓光还是迈开脚步,沉重的朝着沙头村的方向,前进。
当他走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家里冷冰冰的,几天没人烧火做饭,空气十分的潮湿,周晓光默默的背着柴火,把屋里重新温暖,整整拾掇了一个多小时,走之前的土豆都长了芽子,已经不能再吃了,墙角的几捆大葱,都干枯很久了。
周晓光看着家里的清锅冷灶,哪里像个过日子的人,又哪里像个家呢?
再无心思去整这些东西,周晓光展开被褥,躺在了上面,右肩膀还时不时的疼着,提醒着他,伤痛是个什么滋味。
突然间,似乎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可笑,自己这么的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最终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时候能心安,什么时候能不乱。想要的太多,终究是不行的,放弃吧,放弃吧。”周晓光默默念着,月光如水,安静的流淌着,映照的窗棂一片通明。
“当当当。”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有人轻轻呼唤着,“周晓光在吗?不会还没回来吧。”
“进来吧,门没锁。”周晓光已经听出了这是谁,闭上眼睛说道。
“今天回来的?”马玲进了屋,看到炕上的周晓光在那像个木头人一样,屁都不吭一声,灯也不打,这是要作死?
“嗯,你咋来了?”周晓光平淡的说道,身体朝里面拱了拱,给马玲腾出点坐着的地方。
“瞅瞅你懒得,跟王八一样。”马玲把灯拉开,看到周晓光肩膀上的绷带跟石膏,十分吃惊,俯身仔细看了看。
“你受伤了?怎么还打着绷带呢?”马玲问道。
“骨折了,被卡车给撞了,对了,我不在这几天,我家的地,二丫伺候没。”周晓光对这个还是比较上心的,毕竟,这关乎他的收入。
“伺候了,伺候的好好的呢,不过,有件事儿我得提醒你,二丫她娘给二丫重新找了个男的,在马殿河,据说比较富有,在山上承包了一大片果林。是当地有名的万元户。这几天把亲事都说好了,过一阵子,他们家都搬到男方家去一起做生意了。你不去跟二丫见个面,没准就是最后一面了哦。”马玲说道。
“行,她该找个好人嫁了,你也该找个好人嫁了,不要在这个沙头村里辜负了年华和青春,你才二十出头,正是好时候。”周晓光没什么大的反应,说的很平静,仿佛跟二丫的情恋从来都是一阵风,一缕烟,早就从心里散去,从没留下什么痕迹。(未完待续)